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淚中書

第三十八章:座上賓

淚中書 橙子大怪 38 2019-09-16 23:37:59

  隨著太陽逐漸升起,鳳府周邊也亮堂了起來,參加宴席的賓客絡(luò)繹不絕,門口的小廝從最開始的一個增加到了四個。

  無極天尊作為小白的啟蒙師父,在身份上,是觀禮和吃席都使得的,再講究些禮數(shù)的話,受小白拜上一拜也是要得的。但是我們家四叔攜一家眾口的到來卻使我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回憶了一下小廝在四叔進(jìn)來時報的名號:南夜四府涂拾神君。

  南夜四府,是個什么府?涂拾就是涂拾,驀地在名號前加了這么一個前綴,竟讓我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

  我?guī)煾竿宜氖遄允窍嘧R的,熟人見面分外眼紅,二人自是手捧著手,好生裝腔作勢地客氣了一番。

  我心中除了莫名其妙之外,嫉妒和懊悔之意也洋洋灑灑了些。

  尾隨著他們,好一會兒,直到看著他們攜手走進(jìn)從前我連靠近都不大容易的院子。心下頓時萬念俱灰:早知今日,何必當(dāng)初呢?

  正捶胸頓足之際,肩頸處被人拍了一下?;仡^看去,又是龍嗒。

  龍嗒一臉笑嘻嘻的模樣,悄聲沖我說道:“又來看你那小意中人啊?”

  我不曾理會他,繼續(xù)向院內(nèi)瞧去。我對他的臉色一向不大好,總覺得未來他會從我身邊搶走什么至關(guān)重要的東西。這種感覺很不好,所以那東西不管是什么,若是注定要被他搶走,對他好或不好都無所謂了。

  對此,我很傷心。以至于一見到他就傷心。

  小白是要看管的嚴(yán)實(shí)一點(diǎn)的,我自己的東西也是要看管的嚴(yán)實(shí)一點(diǎn)的。

  想到這里,我扭頭望著他:“你還不進(jìn)去,在這干嘛?”

  “儀式還沒開始呢,等開始了,他們自會叫我進(jìn)去?!钡鮾豪僧?dāng)?shù)臉幼幼屛覍λ杂斜梢暋?p>  “南夜二府江源神君攜夫人到!南夜三府畢歌神君到!”廊口傳來一名小廝的聲音。

  我本是不在意的,畢竟也沒人在意我,可是聽到二叔和三叔的名字時,我整個人都不由自主地怔了一下。

  真是他們嗎?

  一個激動,差點(diǎn)沒哭出來!

  當(dāng)然,最終也只是鼻頭酸了酸。

  意識中出現(xiàn)了三叔曾經(jīng)教給我的隱身術(shù)法訣,果然人的潛能都是被激發(fā)出來的,就在這千鈞一發(fā)的時機(jī),我搓了搓手,捻了個訣,將身形隱了。

  將將躲嚴(yán)實(shí),大管家便帶領(lǐng)著一群人浩浩蕩蕩的走過來了,人群中只三人衣著華貴,后面那些零散的都是小廝侍女等。

  一旁正站在我面前的龍嗒,也定定地瞅著他們。

  帶大管家走的近了,便看見了龍嗒,緊忙上前恭恭敬敬地揖了揖手拜拜道:“少神君,您在此處做甚?”

  “我?!饼堗种噶酥干砗笪曳讲耪玖⒌奈恢冒l(fā)現(xiàn)我不在后扭過頭來,十分到位地改口道:“額,散散步?!?p>  我又不是傻,我這隱身術(shù)還是三叔教與我的,難道我還會等在那里讓他揭穿我嗎?

  很明顯,大管家道行不高,十分容易地被龍嗒給糊弄了過去:“那少神君若是閑來無事的話,不妨跟著我等去看看我家少主?”

  我眼睛一亮,待一行人踏進(jìn)院內(nèi)后,變佯裝成身后隨侍的小侍女,偷偷的也跟著溜了進(jìn)去。

  見了二叔二嬸和三叔,又進(jìn)了小白的院子,我心中十分歡暢,走路的步伐也有些一步三跳。

  可就在此時,前面的三叔歪著頭錯在二叔耳朵邊上說了句話。這話旁人聽不見就算了,我們自家人之間耳清目明,他的話斷斷續(xù)續(xù)地也都進(jìn)了我的耳朵里。

  “二哥,不知你有沒有察覺,我總聞著這院子里略微有些小夭的氣息?”

  二叔擺了擺手,將嘴巴湊近畢歌的耳旁:“將你那狗鼻子收起來罷,你忘了小四曾說,棲風(fēng)這小子,確與咱們家小夭有些什么嗎?”

  如若平常,二叔這樣說的話,三叔便也不會反駁了,可今日卻不同,明顯語氣有些激動:“可是二哥……”

  嘴巴是被二叔使了術(shù)法定住了。

  我瞧著畢歌那正欲往我這方向瞅的姿態(tài),心下一驚,連忙往隊(duì)伍中間縮了縮。

  與此同時,一直在畢歌身后行走的龍嗒,悄悄地回眸望了我一眼,也不知有沒有被他發(fā)現(xiàn)什么。

  再往前走就是主殿了,小白此時就正在里頭修養(yǎng)。主殿戒備森嚴(yán),閑雜人等一律禁止入內(nèi),此時正扮作侍女模樣的我自然就進(jìn)不去了。

  我知曉,此時沖出去與他們相認(rèn)是最好不過的法子,可是考慮到自己的面子,我又往隊(duì)伍中間縮了縮。

  再者,我這幾個叔叔最是護(hù)短,有他們幫我盯著,小白他跑也跑不大遠(yuǎn)的。

  于是我又害愁了,我這般委曲求全千辛萬苦是為了什么?為的是感受感受給人家做侍女是什么滋味嗎?

  眼看,一行人在隊(duì)伍中間分了叉,我咬一咬牙,捻了一個訣變身成老管家袖口上的一朵銀白繡花,跟著進(jìn)了去。

  還未等我好生敬畏一下自己的靈光乍現(xiàn)來。彼時正巧沖破術(shù)法的畢歌,又抓住老管家的袖兜子聞。

  我嚇得個皮肉直跳,三叔卻欣喜若狂:“二哥,你瞧!大管家袖口處這朵繡花它會動!”

  二叔直接一記掌風(fēng)將他劈暈了過去,我在心中對二叔千恩萬謝了一番,才隨著大管家的步伐進(jìn)了主殿當(dāng)中。

  主殿當(dāng)中,花香四溢,瓜果飄香,四處裝潢以月白色為主,燭臺上燃燒的并不是蠟燭,而是一團(tuán)團(tuán)小小的火焰。

  再往前走走,就進(jìn)了臥室,寬大的床上,用青紗罩著,小白一身白衣朦朦朧朧地躺在其中。

  我心下一緊,日思夜想的小白啊!此時竟是這般模樣!

  因有青紗罩著,所以看不清面容,或者身形是否瘦削。只隱約得見他面色蒼白,平靜地躺在那里,氣息還算穩(wěn)重。

  大管家扣手立在床前,像床上的小白稟報:“少主。此三位是南夜二府江源神君攜夫人以及南夜三府畢歌神君。旁的這位是龍族的少神君龍嗒神君?!?p>  良久,床上傳來小白極其虛弱的聲音:“知道了?!?p>  “奴且告退!”

  啥?這就要退了?此時正為大管家袖口處的一朵繡花的我有些心慌慌。

  抬眼一瞅,一旁的桌子上有一串葡萄,我又捻了個訣,將自己幻化成了一顆晶瑩剔透的葡萄珠。

  變成葡萄珠后,我的眼界便開闊了許多,關(guān)注到整個屋內(nèi),并不只有以上幾人,就連之前進(jìn)來的師父,涂拾、孟塔等人,都在一旁坐著。除此之外,還有一些旁的我不認(rèn)識的人。

  除我三叔四叔平時話就比較多之外,其余的人都不曾發(fā)出只言片語。

  涂拾與畢歌二人許久不曾見面,總要互訴衷腸一番,唧唧歪歪磨磨唧唧地竊竊私語了半晌。涂拾起身咳了咳嗓子道:“不曾想,許久未曾進(jìn)過水了,有些喉干?!?p>  畢歌當(dāng)即道:“那處有些水果,四弟不妨拿來潤潤嗓子?”

  “正有此意。”

  二人一唱一和的,聲音極大,招來周圍眾人不滿眼神。

  可是此時,涂拾卻實(shí)實(shí)在在地向我走來了。

  我閉上眼睛,默默祈禱。涂拾他平常對葡萄這類水果是不大感興趣的,我的身下就是柑橘,那是他最愛的。

  涂拾走到我的面前一把將盛著我的果盤端了起來,沖著畢歌言笑晏晏:“三哥,你要不要吃點(diǎn)?”

  畢歌回以笑靨如花:“可以?!?p>  寢室之中,賓客的坐席,設(shè)置得十分合理,兩個坐席為一組,布偶沒來,二叔二嬸,畢歌涂拾,孟塔咕嚕正合適。每兩個坐席之間都設(shè)有一個小方幾,涂拾一把將果盤放在小方幾上,震得我那葡萄枝子連晃三下,晃得我頭暈?zāi)垦#萌菀浊逍堰^來,卻瞧見畢歌正拄著下巴歪著頭瞧我。

  “四弟,你瞧,這顆葡萄長得多好又大又飽滿,比其他那些都顯得十分晶瑩剔透,你說我把它吃了好不好?”

  二嬸在一旁嗤笑出聲:“皮猴子!”二嬸說完,就見他一旁的二叔眼中也含了笑意。

  聽完畢歌的話,我立刻又捻了個訣,在身上沾了些灰塵。

  只聽得畢歌又道:“你瞧,金秋時節(jié)就是天干物燥,這葡萄放在這里片刻就落了灰塵,還是早些吃了為好?!?p>  我心下有些郁悶,火氣上涌。

  看了看聳立在自己身旁的巨大眼臉,我堅(jiān)信,此時不管做些什么,都是無用之功了。

  只能眼睛一閉心一橫,等待被自己三叔剝皮兒抽核吃入腹中的那一刻。

  眼見畢歌將我拿了起來,床上的青紗卻飄了飄,一股靈力自其中飛出,片刻間便將我的原身給召喚了出來。

  一時間四下嘩然。

  而我卻還未反應(yīng)過來。

  為了方便隱藏,一順手便將自己身上的衣裳換成了與這房間裝點(diǎn)相似的月牙色。

  小白許是因著歷了涅磐之劫,什么事都忘了個干凈,也不知是站在哪一列,卻著實(shí)讓我丟了個大臉。

  “明明就是個姑娘。閣下何必為難她?”清泠的聲音聽著似乎與方才不大一樣,多了些喜意,玩味大盛的喜意。

  不過很顯然,此時大家的注意力都沒放在他的身上,只都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我。

  “你,確是暮暮嗎?”龍嗒聲音中透出驚訝不已。

  我白了他一眼:“你是第一天認(rèn)識我嗎?”

  “倒不是,只是從未見你如此利索爽凈過?!?p>  相對比龍嗒的驚訝之色,一旁的畢歌卻是忽然之間冷了臉:“小幺,你不曾見得你三叔在這里嗎?怎得先去同旁人說話?”

  我隱忍地笑了笑:“三叔?!?p>  畢歌也同我笑了起來:“你這一路上,又是變作繡花,又是變作葡萄,又是表演穿墻之術(shù),是要做甚?”

  “我……”靈機(jī)一動:“大概是想給你個驚喜吧!”

  畢歌同涂拾和二叔二嬸互望了一眼,眼中笑意盡顯:“這個驚喜甚好,嘶呵呵,甚好甚好?!?p>  “哦,原來這是貴侄女啊,真是風(fēng)姿卓絕,額,秀外慧中啊~”旁邊一褐色衣袍的白發(fā)老者,朝二叔拱了拱手,十分客氣的褒獎了我一番。

  不曾想我二叔竟然十分不給面子地朝那老者道:“風(fēng)姿卓絕是有,秀外慧中可就還需細(xì)細(xì)品味了?!?p>  一時間,我竟有些懷疑,面前這人是否是我親二叔,或者我是否是他親侄女了。

  我正欲說些什么,一旁龍嗒驚訝之聲又起:“你竟是南夜府侄女?”

  說實(shí)話,他這個問題真的問到我了。實(shí)事求是地說,我也不知道這個南夜府是個什么東西。遂,轉(zhuǎn)頭看向我花容月貌的三個叔叔:“你們沒有什么要跟我解釋一下的嗎?”

  “額,是這個樣子的哈?!碑吀栌行┳蛔×?。

  “這個事情等回去我們再細(xì)說罷?!眳s被二叔給制止了下來。

  于是,一旁的龍嗒又?jǐn)x掇著來了一句:“你還不知道?”

  我沖他勾了勾嘴角,算是用一臉假笑給了答復(fù)。

  “不過,小夭,你是怎么找到這里的?據(jù)我所知,你可是個路癡呀!”畢歌難掩心中的好奇,湊到我身邊問道。

  還未等我作聲,一旁的龍嗒已經(jīng)十分自來熟的敘述上了:“幾位叔叔可別小瞧了她,我剛從大街上撿到她的時候,渾身上下臟兮兮的像個泥鰍一般,看著怪可憐見的,便將他留在身旁做了個小侍女,然后便將她帶進(jìn)了府中。”

  一旁的二叔聽完,語氣不冷不熱:“那倒真是難為你了,我們家這丫頭,從小被我們捧在手心里長大,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沒給你惹下禍?zhǔn)掳???p>  我聽得心下想笑,我?guī)讉€叔叔素來護(hù)短,我這二叔,又著實(shí)當(dāng)?shù)闷疬@當(dāng)中“之最”二字。龍嗒這番用來陳述事實(shí)的言語,聽在我二叔的耳朵里,就不是那么回事兒了。

  所以,我二叔的言外之意就是:我們當(dāng)做寶貝一樣的侄女,你竟然敢讓她當(dāng)侍女!

  “啊哈?”果然,法相莊嚴(yán)的龍嗒神君被噎了個正著。

  二叔也不再理會他,轉(zhuǎn)過頭去又盯著涂拾看,眼中不知是些什么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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