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月星君此時在殿門口急得團團轉,見太古星君趕來,急忙拉著他道:“太古,你可算來了!”
“什么事,混銅鏡里不能說嗎?我還有很多事沒處理!”太古嫌棄的甩開了扶月星君。
“哎你且隨我進殿商議?!狈鲈滦蔷荒槆烂C,太古只好又由他拉著進了殿。
扶月星君一進殿,便憂心道:“大事不妙了,冥王下凡的卷軸被人動過?!?p> “一大早便是這事?”太古星君慢悠悠的問道。
扶月星君見他一臉無所謂的樣子,便來了氣,“哎?我說你這人,怎么一臉幸災樂禍的樣子?”
“扶月,你且先冷靜。此事雖是你一手安排,但即便那冥王知道了,又能如何?還不是天帝的意思。”
“可,可天帝也曾吩咐我冥王下凡之事,不便對他提起?!?p> “又不是你自己對他說的,莫非你流云殿日日派天兵看守著?你且寬心,此事天帝知曉也礙不著你什么事,再說卷軸被動過也未必是冥王的人做的,你慌什么?”太古星君倒是一番語重心長。
“那卷軸除了冥王本人有興趣去翻,這天宮誰沒事閑著看這些?你現(xiàn)在這般說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慌,你們這些人,惡人都讓我來做!冥王最是記仇,他若知曉我給他安排那樣的命格,豈不殺了我?你忘記太華殿繆常星君了嗎?不過是在冥王入主夜冥宮時說了幾句風涼話,便被折了腿!”扶月星君越說越委屈,一屁股坐到椅子之上。
太古見他這般頹喪,便出言安慰道:“扶月,你又何必如此擔憂?不是還有天帝嗎?此事天帝下的命令,天帝能撒手不管?再不濟,不還有我嗎?”
“你?你不在背后捅我一刀,我都當感恩戴德了!”
“你不信我,何必這般急匆匆地讓我來?”
“好了好了,信你信你好了吧?”
太古星君沒好氣地看著他,“來半天了,茶水都沒喝到?!?p> “你還要喝什么茶水?吸點天氣得了。”
“那不成,神官雖不必喝水,那該有的儀式還是得有的?!?p> 扶月星君沒招,隨手變了一套茶具,開始煮起了茶。
太古星君沉思片刻,便道:“此番冥王渡劫,確實命數(shù)安排的過分了些。”
“我就說?!?p> “你先等我說完。冥王若是真看了卷軸,必定會去人間,你我不若在他去人間之時,想些辦法,不讓二人見面,倒也發(fā)現(xiàn)不了什么?!?p> “可是妖星,尚存于世,他日若是在人間作亂,天帝必然要派人誅殺的。當初本設定命數(shù),讓那妖王殺了那妖星,都被冥王的執(zhí)念改了命數(shù),竟犧牲自己救了她。他日若是真要到了那一步,冥王能不知道嗎?”
“他日是何日,誰又知道呢?再說這妖星尚處于弱期,作不作亂還還猶未可知呢?!?p> “可是…”
“行了,你可別在這憂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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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幾百年前,靈犀洞中,所置上古神器伏羲琴,因吸納天地靈氣,生出了神識,化作琴靈。洞中有一怪石,因多年受琴靈靈力影響,竟生了一朵石蘭,那石蘭開花之時,神識便覺醒,之后二人便雙雙飛升。
二個嬰兒飛升上神,在天界是絕無僅有的事情。便讓卜元仙尊卜了二人的命數(shù),卜元仙尊卜出,此二人一為正一為邪,且都乃王者之尊。
這一卜,可驚到了眾神官,邪自然是妖王,那正豈不是日后的天帝?眾神官都不敢妄自猜測,此二人出世是乃要翻天覆地啊。
當時的天帝登位尚不久,剛誅殺了妖王,穩(wěn)定了三界。不想,出此二人,天帝自知是留不得,便令神武將軍唐展霖將二個嬰孩帶至批刑臺受神電天雷。
神官受此天雷,一道損仙體,二道損仙元,三道損魂靈。一般若不是犯了滔天大罪的神官,是不會加以神電天雷的。普通人,不用說,一道便會灰飛煙滅。
眾神官雖知,對二個剛出生的嬰兒,施此重刑,便是要結束他們的性命。但想起剛誅殺的妖王,差點毀了天界,便也都不敢多言。若犧牲二個嬰孩,成全了三界的安寧,在諸神官眼中,便也是理所當然之事。
卜元仙尊卻站出來說,此二人順應天命而生,且一出生便飛升上神,若此刻便要了他們的性命,只怕是逆天而行。天帝勃然大怒,天命?難道天帝都掌握不了嗎?
送了二人上了批刑臺,一道神電天雷加身,二個嬰兒周身紫色靈光護體,非但未傷到分豪,天雷之力直接散落人間,人間猶如天災。第二道天雷下來,仍舊未傷到二人分豪,無妄海卻是掀起了海浪,眾神官都知無妄海乃妖王所居之地,妖王雖被誅滅,但此時掀起波瀾,自是個個心中惶惶不安。已有神官按耐不住,想勸阻天帝,可天帝似乎更是鐵了心要誅殺二人。第三道神電天雷落下,二個嬰孩仍是吃著手,咯咯地笑著。人間卻遭了殃,妖族惡靈紛紛涌入人間。天帝見天雷無用,便想要自己動手,豈料,那紫色靈力護體,竟連天帝奈何不了。
天帝自知失態(tài),便連忙令神官下凡平定妖亂。
此時,剛剛云游回來的厭歸仙尊,見此場景,便向天帝要了此二人為徒,望能引導二人向正道。天帝自知暫且奈何不了這二個嬰孩,也只能如此,便應了厭歸仙尊。
厭歸仙尊在天界已有上萬年,資歷甚老,靈力高深,教導這二位自是最好不過,眾神官見此倒是松了口氣。
只是這厭歸仙尊,將二人帶回鷺芳宮后,便又云游了幾百年,厭歸仙尊人如其名,若不是此番天宮鬧此一出,厭歸仙尊怕是早已云游仙隱了。待厭歸仙尊云游幾百年歸來后,二人早已有七八歲的模樣。一個邪魅冷冽喚修離,一個粉妝玉琢喚玄苓。
天宮中的神官,在事情放到臺面之時,才會著急擔心,這幾百年過去,厭歸仙尊不親自授徒,只讓門下弟子教習一些書法文字,說白了,只教文不論武。這些神官,便漸漸淡忘了當年卜元仙尊預知之事。
天宮中,只是二個孩童時常嬉戲打鬧,再無其他。當時天帝與帝后雖成婚多年,卻一直無所出。帝后溫婉,常去鷺芳宮看修離和玄苓。修離自小便不喜與人親近,小的時候,侍官抱著他,他都面露怒色,倒是玄苓整日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這日帝后著人裁了新衣,便親自帶去了鷺芳宮。
“帝后娘娘,帝后娘娘,你若今日不來,玄苓便要去與神宮尋了?!毙邘е浥吹耐羧鰦傻馈?p> “又要胡鬧,可還記得上次被天帝罰了?”帝后溫柔的笑著道。
“玄苓上次也不是故意的,只是太想帝后娘娘了…”
“我知道,所以這不是來看你了嗎?”
“帝后娘娘,今日不太一樣?!?p> “哦?玄苓說說有何不同?”
“似是更好看了些?!?p> “你這丫頭,竟學會了油腔滑調(diào),你師父這般教你的嗎?”
玄苓點了點頭,“師父又去了凡間。師父說了,凡間的人個個都很苦,可是又很快樂,師父去凡間便是幫幫他們渡過這些苦,師父還說我和修離日后也要如此?!?p> 帝后點點頭,見如此爛漫的孩子,哪有不心生憐愛的,撫著小玄苓的頭,便打趣道:“那玄苓日后可是要與修離,渡天下人之苦?”
小玄苓頭垂了下來,搖了搖頭,小小指尖繞著裙紗,低聲道:“天宮人都說我與修離有一人是禍害,玄苓其實渡不了天下人之苦,玄苓自己都苦?!闭f著眼中竟還泛著淚花。
帝后見小玄苓帶著憂傷的童言,有些感懷,聽她說自己苦,便問道:“玄苓是有何苦?不妨說出來?!?p> 小玄苓看了一眼在不遠處的修離,伏到帝后耳側小聲道:“若我們之中定要死一個,我想要修離活?!?p> 帝后有些觸動,這么小的孩子,便謂生死難免令人有些心痛,天界本來冷漠,向來的人情冷暖不如世間大道,便安慰道:“玄苓,世事并非皆如天命所預測的那般絕對,只要你與修離修身克己,不偏離正道,心若向善,諸天神官誰又敢言其他?”
小玄苓揉了揉眼睛,“真的嗎?帝后娘娘?!?p> 帝后點點頭,隨即小玄苓又笑了,當真是孩子,開心起來,便能忘了一切憂愁般。
帝后看著玄苓和修離,便想到自己,這多年,竟無緣有一兒半女。帝后身份尊貴,天帝待她又是百般呵護,上天庭誰也不敢在背后言半句帝后無子之說。天帝越是萬般維護,帝后越覺得心里不是滋味。帝后畢竟是女子,也想為人母后,有一個聰明健康的孩子。況母族親屬,皆為她奔波尋求子良方,只盼她能早日能懷上麟兒,鞏固母族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