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雙方都已經(jīng)撕破了臉,那就無需要再多場面上的推來打去。
進到風魂氏祖地的大堂上,除了高昀和越吉兩人之外,還有幾十個風魂氏族老,以及高昀帶來的十幾個親信。
兩人都沒再客套,在祖地外的禮節(jié)都是給外人看的?,F(xiàn)在關(guān)上了門,說起來終歸還是自家事,再打機鋒就沒意思了。
高昀直接向越吉問罪:“越吉族老,我不在族內(nèi)的這段時間,聽說你上蹦下跳地很歡暢嘛!現(xiàn)在我回來了,怎么著,還有幾個意思?”
越吉輕蔑地哼一聲:“高昀,現(xiàn)在族內(nèi)各位族老都在這里了,我就挑明了說吧。是,我承認,你不聲不響拋下氏族出外鬼混的這些日子,我的確看不下去你這樣荒唐了。我越吉自問做不到看著氏族被你這樣無能又無責的氏主牽連地淪落下去,這才有了廢黜你的想法?!?p> 見越吉這就不動聲色地將了自己一軍,高昀接過來反手就打回去:“以越族老這樣憑著胡言亂語、邪誕虛妄,難道就可以勝任氏主之任了?”
“我胡言亂語?”越吉冷笑道,“上個月弒君的逆太子來誆騙我族,此事事關(guān)重大,我接報后找遍了全族都沒有找到你。你的那個親信魏杭最開始百般抵賴,到最后才承認你是去西部各州四處獵艷去了。我不得已,這才臨時承擔起領(lǐng)導氏族的重擔。怎么到了你嘴里,我這般辛苦,就成了胡言亂語了?”
高昀直接嗆他:“去西部州郡獵艷?我至今連一房妾室都無,而越族老卻老當益壯,據(jù)我所知,越族老現(xiàn)在的妻妾該有小五六十個了吧!敢問越族老,咱們兩個誰更有可能獵艷呢?”
“此外,越族老恐怕不知道我為何會秘而不發(fā)悄悄去西部的荒原大漠中吧?本來此事事關(guān)機密,但是既然越族老以此事來污我清白,那我今日也不能不當著眾位族老的面,宣布此事了?!?p> 高昀說的話瞬間點燃了堂上其他族老們的好奇心。不管是支持高昀還是支持越吉,都不妨礙他們想知道是什么要緊事,能讓高昀這個新任的一氏之主拋下氏族瞞著眾人,遠赴荒涼偏僻的西部。
只見高昀從手上的涵虛戒指中輕輕取出一樣閃著熠熠光彩的小件。
雖然體積小,有的離得遠的族老看過去只有一個發(fā)亮的光點。
但是正是這一個小小的光點,卻向著這滿堂不低于三階的修士們散發(fā)著屬于自己的強大威壓。
眾人的衣角無風自動。
“這是?云皇?云皇遺物?”越吉身后,一位滄桑的老人訝異地開口問道。
這位老人名叫吳幽,風魂氏吳姓,是風魂氏年齡最長的幾位老祖宗之一,修為據(jù)說已經(jīng)達到了半步圣人的地步。
即使不提實力,單說他高達四百余歲的壽數(shù),就足以稱得上目前風魂氏內(nèi)最為見多識廣之人了。
高昀雖然和這位不熟,但還是認得的,當下深深一禮,回答道:“高昀見過老祖。老祖所言不差,此物正是我于西部協(xié)州外‘沙眼’處找到的云皇遺物!”
吳幽顫抖著聲音肯定道:“是了!是了!老夫當年年幼時曾遠觀云皇遺物出世大戰(zhàn),是這個氣息沒錯了!氏主,您是只找到了這一件,還是……”
還是找到了云皇遺跡,但吳幽顫顫巍巍地沒有說出來。風魂氏已經(jīng)坐擁一座紫皇遺跡了,若是真的再能擁有一座云皇遺跡,那……吳幽已經(jīng)不敢想了,在場的眾位族老們也都已經(jīng)同樣顫抖著不敢想了。
這是大機緣??!
幾十雙老眼全部集中在了高昀的嘴上,等著那里說出來一個能讓他們興奮而死也值了的確切消息。
至于越吉,自從吳幽顫抖著對高昀叫出那聲“氏主”后,越吉的臉色就已經(jīng)黑得很明顯了。
這聲“氏主”意味著什么,也許吳幽只是因為太激動而一時沒有注意到,但是看到現(xiàn)在不管是高昀身后還是自己身后的族老們的反應,越吉已經(jīng)再清楚不過了。
之前因為高昀天生無法親和元宗成為修士,所以很多族老都擔憂若高昀成為氏主會不會導致氏族缺少一個強力的帶頭人,從而衰落下去。
這不是沒有先例的。當初遙遠的二千年古之時,有一任氏主因為其父上一任氏主只有他一個子嗣,這才得以繼位。
但是這位氏主的實力,即使在氏族內(nèi)的各種寶物丹藥的加持下,也只有一般二階修士的水準。
氏主實力過差,直接導致了當時氏族在二千年古這樣的大爭之世里,全面落后于天下其他氏族,最終淪落到了大量變賣祖產(chǎn)祖器茍延殘喘的地步。
當時的風魂氏,從一個叱咤天下的大氏族,變?yōu)橐粋€縮在人境西南角的破敗小族。直到現(xiàn)在,風魂氏也再也沒有恢復到千年前的地位。
有了這樣慘痛的教訓,這些族老們內(nèi)心肯定一百個反對甚至都不能修煉的高昀繼位當氏主的。只是因為當初在祖廟中,被高昀暗中收買的族老們?nèi)硕鄤荼?,這才成就了高昀繼位的局面。
但后來,高昀不在族內(nèi),而族中第一戰(zhàn)力的越吉又展示出想要成為氏主的意愿和實力。這些心憂氏族前景的族老們,這才投到了支持越吉的麾下。
可是,越吉個人再強,只要他沒有成帝,那么他對于氏族的助力,肯定沒有一座古皇遺跡來的大。
而如果高昀真的是發(fā)現(xiàn)了一座古皇遺跡,那即便只靠著這一項功勞,給高昀一個氏主之位又何妨?
所以越吉知道,只要從高昀嘴里說出,他的確發(fā)現(xiàn)了云皇遺跡這樣的話,那越吉身后的族老們,肯定會走的七七八八,轉(zhuǎn)而支持高昀了。
想到這,越吉此時的心里也開始瘋狂顫抖。
他千算萬算,終究是算不到這個情況啊。
要說了,要說了!
高昀的嘴張開了!
發(fā)出聲音了!
越吉閉上了眼,像是在等待命運的裁決。
“當時我在‘沙眼’處,確實只發(fā)現(xiàn)了這一枚玉珠。至于云皇遺跡,很遺憾,我?guī)苏冶榱怂闹?,卻一無所獲?!?p> 高昀很無奈地說道。
他也很清楚,只要自己說發(fā)現(xiàn)了,那么今日自己肯定是贏了。但問題是,沒有??!就算他今日贏了,他也承擔不起之后被發(fā)現(xiàn)欺騙氏族的后果。
不過這枚云皇留下的玉珠倒是真的,確實是自己在沙眼中發(fā)現(xiàn)的。
當時在黃沙石陣中,這枚小小的玉珠,就黯淡無光地埋在厚厚的砂礫之中。
雖然埋得很深,而且一絲能量氣息都沒有外露,但它還是被魂老察覺到,然后指使著自己挖了出來,重新恢復了往日絢爛的光彩。
這個算是魂老離開自己之前,給自己留下的一個小小補償吧。高昀每次看到這枚珠子時,都會這么想。
所以當時在終云氏內(nèi)自己聲稱發(fā)現(xiàn)了云皇遺物,某種意義上說確實沒有撒謊。
當越吉聽到高昀否認的回答后,他按捺住心中的狂喜睜開眼睛。
只有這一枚云皇的遺珠,是不可能讓那些頑固的族老們放下心中對高昀的偏見的。
當然,畢竟是古皇遺物,即使只有一件,也足以讓族老們重視起來。即使不可能支持高昀,但他們也不會再站在越吉這邊了。
中立就好。只要你們保持中立,我手中那件埋了許久的伏子,就足夠致高昀于萬劫不復之地了。越吉心說。
高昀將發(fā)現(xiàn)的這枚云皇遺珠小心地交給掌管氏族寶庫的十名族老之后,轉(zhuǎn)身看著越吉:“如何越族老所說的‘獵艷’是獵如此之‘艷’的話,高昀愿意再多去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