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香和亦安的婚禮在花谷里面舉行了,簡簡單單的一個小派對。
長香穿著白色的紗裙,抱著白麻雀在一旁盯著亦安選花環(huán),有些心不在焉地折了兩朵花扯著瓣玩。
她本來是想要穿習(xí)慣的黑色,險些被族長給罵死。左右想著穿紅色吧,她自己又很不爭氣想起洛辰。
她總覺得和喜歡的人在一起,才應(yīng)該在結(jié)婚的時候穿紅色。
長香心里還是覺得有點(diǎn)對不起亦安的。
“你好像不太高興,”白麻雀歪頭看她,“今天可是你結(jié)婚的大喜之日?!?p> 亦安選完了花圈,緩緩向他們走來,今天他放下了頭發(fā),似乎看上去頭發(fā)一下子長了許多,垂在肩膀上折射出淡淡的金色光環(huán),看著格外輕松瀟灑。
從客觀來說,長香覺得他的確也長得很好看,但是和洛辰一比,整個人便暗淡了下來。
“你的妝畫完了?”他問道,長香淺笑著搖頭。
她滿不在乎說道:“我天生麗質(zhì),化妝了反而失去了清麗的樣子。”
“整個天下,又有誰敢給我化妝呢?”
“那倒是,”亦安點(diǎn)頭,“穿白色可還習(xí)慣?”
長香撇撇嘴,不想理會他了。
本來她想著隨便選一個顏色就好了,但他非胡攪蠻纏想要拉著她陪她穿一個系列。
說來說去就是這些了,其余的大概就像是一場夢吧。
長香坐在新房里,不安地絞著手,蓋著厚厚的蓋頭,連外面恭賀喝酒的嘈雜聲音也聽得不真切了。
她以前頂討厭這些市井的吵嚷,不過在今天這么特殊的夜晚,她倒是希望可以永永遠(yuǎn)遠(yuǎn)這樣吵下去。
因為一旦安靜一片,就意味著亦安要來了。
長香忐忑著,想背一些靈力口訣來分散心神。不想沉穩(wěn)有力的腳步帶著些許踉蹌,向她房間的門靠近。
這么快?
長香連忙蓋下蓋頭,跌跌撞撞地從床里面爬出來,深吸了一口氣才止住顫抖的面紗,揉了揉發(fā)紅的鼻尖,平靜地坐在床沿上。
長香絕不能讓別人看到自己這么狼狽的樣子。
圣女天不怕地不怕,區(qū)區(qū)假婚而已,有什么好緊張的。
門被吱一下推開了。
長香立刻睜大眼睛。
隱約的一個人影走過來,似乎穿著紅彤彤的喜服,長香心里有些不情愿,但還是沒有說什么。
他私下?lián)Q了衣服,卻不和我說一聲。
早知道這樣,她也自己偷偷穿黑色的婚服就好了。
“怎么了?”那個人笑起來,坐到長香身邊,飄來一股好聞的女兒紅酒味,“今天這么規(guī)矩,倒是有些讓我無從下手了?!?p> 長香猛地反應(yīng)過來,急忙掀開蓋頭,從床上跳起來,差點(diǎn)尖聲叫出來。
她怎么會忘記這個聲音?!
洛辰一把摟住她的腰,堵住她的嘴肆無忌憚地親吻起來。
長香本要閉眼,只覺得心頭一痛,便立刻推開了他??人灾艿揭慌缘南词_前,干嘔起來。
“你——”長香痛苦地抓住喉嚨,無助地跌落在地上,白色如雪一般的紗輕輕散開,觸目驚心的血染紅了她的蓋頭。
“你讓我喝了什么?”長香咬牙切齒道。
洛辰輕輕一笑,拉了一張椅子坐在她面前,愛憐地勾起她的下巴。
“絕子藥罷了?!?p> 洛辰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她。
“我絕對不會讓你生下亦安的孩子?!?p> 長香冷笑一下,把臉扭向一邊,“你當(dāng)真要這樣狠毒?”
“狠毒?”
洛辰諷刺地笑了,“我狠毒?那是你太不了解我了。”
“我本要取你性命,但看在那些前塵往事的份上,我已經(jīng)寬恕你了。”
“也好,”長香笑起來,“我也不想和他有什么瓜葛,省得到時候藕斷絲連?!?p> 長香話音剛落,一雙大手就把她的頭發(fā)揪起來,鳳冠釵子滑下來,刺在柔軟的兔皮地毯上面。
“疼!”
長香尖聲大叫起來,哭喊著去錘打洛辰強(qiáng)有力的手臂,兩只腳懸在空中胡亂踢著,也碰不到他一片衣角。
她被一下子摁在床上,只感覺下身一涼。
“還以為你有多自視甚高,不過也是個普通女人,”洛辰壓上來,輕聲細(xì)語地說著。
長香想轉(zhuǎn)過身,看看洛辰的表情究竟是怎么樣的冷漠,但在這樣的暴力中終是眼皮打顫,昏了過去。
“這就不行了?”洛辰發(fā)現(xiàn)長香死死倒在軟塌上面,任由他怎么使勁也一聲不吭。
洛辰拉上簾子,穿好衣服后輕輕帶上門。
亦安走到洛辰身邊,拍拍他的肩膀笑道:“怎么,這么快就出來了?”
“你可以自己再進(jìn)去試試,”洛辰面無表情地說道,“今天若不是你跪著來求我,我殺了她的心都有。”
“不過,我倒是好奇,”他微笑看向亦安,上下打量一番后道,“看你也不像是有什么隱疾的模樣,為何要在新婚之夜將妻子拱手讓人?”
亦安拿起早就擺好的白酒,一飲而盡,淡然看了一眼洛辰,“她并不喜歡我,我為什么要碰她?”
“她心里都是你,我自然一眼看得出來,如此這般還不如圓了她的念想,和自己喜歡的人共度良宵,也夠了。”
“那你一點(diǎn)都不喜歡她嗎?”
“很喜歡?!?p> “這就是你的喜歡?”
“喜歡不就是讓她開心,能夠陪在她的身邊,無怨無悔地站在她身后嗎?”
“哪怕她心里沒有我,我也愿意成為她的親人,”亦安低頭,又倒了一杯白酒,碰了一下洛辰的杯子,“你不會懂的?!?p> “我不懂嗎?”洛辰垂頭一笑,冷冷看向右邊的陰影里,一個模糊不清的人影安靜地站在晚風(fēng)中。清風(fēng)吹開了那個人的面紗,露出她姣好似雪的容顏。
洛辰回過頭去,仿佛看不見孤單的長白。
長白看了一眼婚房的方向,眼淚滑落嘴角,已難辨酸與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