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我真是從心里笑出了聲,我還以為趙正明要編排出什么人來,沒想到是拿胡耀陽說事?!拔业共幻靼琢耍绻覀儌z是一伙的,為什么隆科之前不簽合同要為難我?。俊?p> “你們倆唱了一出雙簧戲罷了。之前,川市分公司一直工作得力,售后服務做的很好,市場很穩(wěn)定,所以你一直無法插手牟利。”真沒料到,趙正明平時在公司寡言,如今講起故事來真是一個好手:“這次難得出現(xiàn)問題,你便慫恿胡耀陽不要再跟公司簽約,以此要挾公司作出讓步。”
“笑話,你是不是電影看多了。”我實在聽不下去,打斷了他。
趙正明低頭把U盤插進了電腦,隨后一段聲音便傳了出來。
“胡總,我爸爸這次讓我來,不但要解除好故障,而且還是讓我回饋客戶的。您的公司接下來的合同,我們可以繼續(xù)讓利?!?p> 我的聲音。
我想起來,是我在飯局上跟胡耀陽許諾的。
“你從未跟公司反應過情況,在客戶面前就直接說讓利?”趙正明問。
“當時川市所有廠家都聽胡耀陽的,他如果不再續(xù)簽,我們等于失去整個川市市場,我身為一個區(qū)域總經(jīng)理在,一定范圍內(nèi)讓利的權力都沒有嗎?”我怒氣沖沖地問。
“有,怎么沒有,據(jù)我所知你之前沒當區(qū)域的時候也是如此,一邊拿提成,一邊跟客戶聯(lián)合拿公司最低價,拿回扣?!壁w正明陰陽怪氣地說。
“無憑無據(jù),你真是一派胡言!”我真是氣極,忍不住拍了下桌子。
趙正明反而笑起來,拿出一份合同給大家,繼續(xù)說:“之前都無憑無據(jù),拿了就拿了吧。反正自家人??墒?,你明明知道公司在擴充廠房,用于承接HW的配件生產(chǎn)。你居然說把這個業(yè)務分給胡耀陽。誰給你的權力?HW是我們的重要客戶,董事會早有決議,決不能把這個生產(chǎn)權給任何生產(chǎn)商,就是一怕質(zhì)量無法保證,二怕這些人直接跟HW聯(lián)線,搶了我們的生意。你倒好,跟胡耀陽簽了意向合同?!?p> 我一愣,我真的不知道公司有這個決議。我一上任就被趙正明絆住手腳,很多事都來不及了解。
“我一不知道公司這個決議,二我也是為了川市市場,給隆科一定紅利,和他們建立更加穩(wěn)固的合作關系。如果生產(chǎn)廠家產(chǎn)品可控,我們讓他們代加工一部分不是核心工藝的配件,又有什么問題?”我解釋,可我不知道沈從軍會不會信。他微微半瞇著眼睛,似乎做思考著什么,讓人看不出波瀾。
“這些就能證明我損害公司利益了?那趙總你們兄弟損害的還少嗎?”我冷冷地哼了一聲。
“要分辨是正常合作,還是利益勾結,其實很簡單。”趙正明摸了摸電腦,狡詐地看了我一眼,繼續(xù)說:“看你和胡耀陽有沒有私情就知道了。”
“你!”我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陸思城,他只是嘴角微微一動,沒有過多的情緒。我還沒來得及思考對策,解釋當日真相,就看趙正明手指一動,投影布上出現(xiàn)兩具糾纏的身體。
我當場就紅了臉,頭皮發(fā)麻,手腳冰涼。
我那晚被下了藥,理智尚存,覺得是自己奮力反抗,與胡耀陽沒有任何親昵??煽串嬅?,雖也看得出我有掙扎,但那力道卻是欲迎還拒。僅僅看這些根本無法證明我有反抗。
這樣的活色生香,雖還衣衫完整,但也讓在座的人無從招架,不約而同“哇”了一聲。
我被這一聲驚得回過神來,卻似乎被抽去了靈魂,不知道該做什么。
“關了!”陸思城大吼一聲,疾步上前關了屏幕,再看了看我們,低聲喝道:“都出去!”那些員工很識趣地馬上離開了會議室,眼角的余光卻是在我身上流轉(zhuǎn)。
會議室里沉默了好一會。
趙正明故作不好意思地說:“我忘記陸總在旁聽,剛才被這個丫頭氣的,就忘記了您在了?!?p> 陸思城看了他一眼,再看了看沈從軍,說:“好賴也是你們沈氏的高管,在眾人會議室里播放這個,你覺得是一時生氣就應該的嗎?你們沈氏倒真是沒有半點人情味。”
說完,他便站了起來,離開了座位,一副要走的樣子?!敖形襾砭涂催@個嗎?沈大董事長?!?p> 沈從軍很快恢復如常,痛心疾首地說:“我也不知道若水做了這么個齷齪事?!?p> 趙玉蘭終于開口說話了,她忙站起來,走到陸思城身邊,說:“都是我們的不好,雖知道若水平時行為不端,但太寵她,盼她能嫁上陸總您這樣的青年才俊,所以就把她推薦給您了。誰知道她還是不知檢點,現(xiàn)在居然出了這么惡心的事。唉。我們家也實在無臉對你。你放心,我們兩家的婚約依然在,沈家另外的女兒,你隨便挑?!?p> 我聽完,不自覺地看了陸思城一眼,居然忍不住哼了一聲笑出來。搞這么多事,還是為了讓我嫁不成,早干嘛去了呢。從來都不是我想嫁啊。
我這一記復雜的目光,陸思城沒有任何遺落地接了過去,他沒有回答趙玉蘭的話,往回走,坐了回來,做了個請的動作,說:“趙總好手段,辦起事來不留半點情面。你繼續(xù)吧,我聽完了再走?!?p> 我僵硬地坐著,眼神卻能殺人般看著趙正明,卻看他靠近我,目光陰狠,居然問:“沈若水,我給陸總面子,視頻就不放下去了。你現(xiàn)在能承認你和胡耀陽有不正當關系了吧?!?p> “不用!你把視頻放完?!蔽以捯怀觯w正明雖一愣,但卻沒有意外。陸思城的臉色更沉了,我心底隱隱發(fā)痛。
“好!”他一點,畫面就出現(xiàn)了,我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屏幕看。我和胡耀陽的親密大概持續(xù)了三分鐘,我現(xiàn)在分析我的藥在起作用,在受到男人的挑撥后,難以自持很是正常。接下來應該是我推,還有扎他的眼睛的過程。只是趙正明為什么愿意放下去?
果然,視頻結束了。
“后面呢?”我嘴角發(fā)抖,卻強忍住怒氣,問。“你!你早就計劃好了,設了套讓我往里鉆。視頻哪兒來的?后面部分為什么沒有?”
“事情昭然若揭,還需要放你們的全程,你不要臉,我還要臉呢!”趙正明呸了我一下。
“放完!”
“沒了,只有這么多?!?p> 我氣極強忍,用顫抖的聲音說:“爸,那胡耀陽給我下了藥,這畫面只是一開始我神志不清的表現(xiàn)。后來,我反抗,還用筆扎傷了他的眼睛。為什么視頻卻沒有了?我們只需要把他叫來看一下,眼睛有沒有受傷,就全明白了?!?p> 趙正明哼了一聲,說:“他人在美國,你以為我們不知道嗎?”
沈從軍嘴角動了動,剛想說什么,趙玉蘭笑起來,說:“胡耀陽,不就是胡冬臨的兒子嘛?!?p> 她這不輕不重的話,讓沈從軍突然臉色陰郁,兩眼冒火地看著我。趙玉蘭卻依然在旁自管自地說著:“從軍,還記得他是誰吧?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唉。說不定這么多年一直有聯(lián)系,不然他們倆怎么這么快就達成聯(lián)手。我聽說,胡耀陽這次去美國,就是得了咱們?nèi)羲笮〗愕闹噶睿ヒ奌M美國公司的負責人去了?!?p> “為什么?”
“姐夫不知道吧。HM對我們的產(chǎn)品非常滿意,想拓展業(yè)務,被沈若水給攔下了,私下卻讓胡耀陽去接洽。如果不是我發(fā)現(xiàn)得早,沈氏的業(yè)務怕被他們卷了一大批了?!?p> 趙正明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說了一遍,在他的編排下,我和胡耀陽借機器壞了的契機,由我來向公司爭取最低價,拿到加工HM零件的單子,然后我再與他們分成。更離譜的是,胡耀陽去美國應該是不想被人發(fā)現(xiàn)眼睛受傷,卻被說成跟HW接洽,真是信口雌黃。
他們姐弟一唱一和,讓沈從軍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我不得不提高音量說:“一派胡言!是胡耀陽給我下藥,想要迷奸我。我用筆扎了他的眼睛,他,他……我跟他根本沒有任何關系?!?p> 可是,我的嗓子似乎被捏住了一般,居然說不出話來了,直直地看著沈從軍走到我跟前,他的眼底有憤怒有疑惑,我甚至不知道是不是看錯,我還看到了從未見過的心痛。
“爸爸,是他們設計害我?!蔽亦馈?p> “啪!”沈從軍一個巴掌打得我的臉火辣辣的。
“賤人。為什么不學好,要學你媽媽那一套。”沈從軍的話一下子把打懵的我拉回了現(xiàn)實。
他剛要打第二下,陸思城起來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我捂著臉,扯著嗓子問:“你為什么從來都不相信我?他,胡耀陽一個小城里的小企業(yè)家,他再有錢,能富過陸思城嗎?我犯不著跟這樣的人合作賺錢吧?如果我真做了什么見不到的事,他趙正明都能查到的,陸思城會放過我?我放著這么好的婚約不顧?”
沈從軍原本憤怒的表情有所緩和看了一眼陸思城,低沉喝道:“那視頻里的人難道不是你嗎?”
我沉默,轉(zhuǎn)而直視著趙正明許久,我原本納悶為什么他們姐弟倆有了視頻卻不是跟我私下交易,畢竟我手里拿著他指使安裝師的證據(jù)??伤麄儌z連交易都不屑跟我做,直接在眾人面前毀得我身敗名裂,這是多么陰狠的手段。
而原因在于,他們肯定沈從軍一定會暴怒,因為蘇曉月曾經(jīng)可能委身于胡冬臨,而我居然又跟他兒子胡耀陽有私情,這對沈從軍來說比損害公司利益更加無法原諒。簡直是天大的恥辱!我想指證他們的那些事,就真的不算什么了。不過是一個川市分公司賬目不清,不過是趙正明中飽私囊罷了,又怎能跟親女兒做出如此敗壞家門的丑事相比。
沈從軍隨便坐在最近的椅子上,肩膀耷拉著,背看起來垮塌著,他背對著我,但是我感覺到他此刻的痛苦。
為什么他會痛苦?可是,他只是重復一句:“視頻里的不是你嗎?”
“是我。但是我被下藥了!”
“那你之前為什么不說?”沈從軍剛問完,陸思城也馬上看著我。陸思城因為不是沈氏的人,視頻的沖擊原本他才是受害方,可他一直沒有過多言語,也沒有一怒離開,更沒有質(zhì)問我,算是給足了我的面子。如今,沈從軍問出他心底疑惑。
我看著他,嘴巴張著,很想徹徹底底地解釋,卻不知道從何說起。
“你都昏迷了,醒來都沒說。如果真是被迷奸,你怎么不報警,怎么不告訴我們?我想是你們玩得太大了,你不小心傷了自己吧。唉,想想都惡心。胡耀陽大你有20來歲吧?!壁w玉蘭又一次落井下石。
“你!”
“我說的不對嗎?若水啊?你怎么就不學好,學你媽媽那一套,她和胡耀陽的……”
“閉嘴!”沈從軍吼了一聲,瞪著趙玉蘭馬上閉了嘴。畢竟有陸思城在,沈從軍向來好面子,不想被外人知道丑事。
他轉(zhuǎn)而又問我:“說啊,醒來后為什么不說?”
我看了看陸思城,他也看著我,這么多天,他拼了全力救我,我卻沒有給他一句實話。
我原本那么害怕他看到我被迷奸,今天卻讓他清清楚楚地看了一次。我早已沒有信心跟他是否能繼續(xù),但反而這樣的時刻,我選擇最壞的打算。再也不像前幾天那樣患得患失,大不了我們沒有了婚約,我也應該對得起我們之間這么長時間來的真誠相待。
于是,我無比清晰地說:“我怕思城知道了不高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