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綺夢之川

第二十一章

綺夢之川 袁慫慫 4052 2019-08-28 07:17:46

  白元小心翼翼的扯開離澤的盔甲,只見盔甲下白色的布條已經(jīng)被血浸透,而且一股股鮮血正源源不斷的滲透布條,繼續(xù)流出來。

  見到這樣的傷情,醫(yī)師的額頭上也滲出了豆粒大的汗珠。他記得他已經(jīng)給帝君用了最好的傷藥,包扎技法也沒有出錯,但是現(xiàn)在傷口的血還是沒有堵???

  傷口處的布條被重新拆下,醫(yī)師手忙腳亂的上藥,包扎。

  血浸透了布條,妖冶的顏色重新出現(xiàn)在眾人的眼里。

  “怎么回事!”白元一把將醫(yī)師扯了過來。醫(yī)師嚇得聲音輕顫:“我,我也不知道。我已經(jīng)給帝君用了最好的藥物了,我......我......”

  看著離澤仍在不停流血的傷口和越來越蒼白的臉色,眾人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硬生生將室內(nèi)溫度拉了上去。

  木魚川一拍腦門,牙婆曾經(jīng)給她了一些藥物,不知道能不能起到作用。她連忙脫下身上的狗熊皮,露出了干瘦的身子,然后對白元喊道:“我去拿牙婆給我的藥!”

  白元像是看到了希望一般,牙婆,那可是用毒的高手......用藥也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

  眾人只見一個只披著單衣的瘦小姑娘義無反顧的沖進了帳外的冰天雪地之中。

  片刻后,一個渾身散發(fā)著寒氣的雪人沖了回來。

  白元上前拿走了木魚川手中的藥瓶,借著火光看了看,然后不放心的遞給了醫(yī)師。

  黑色的藥丸從臟兮兮的藥瓶中滾落,醫(yī)師聞了聞,藥丸雖然有一股刺鼻的味道,但是應該是可以吃的療傷藥。

  醫(yī)師倒了碗溫水,離澤用沾滿血污的手接過水碗,再將藥丸送入口中。

  強烈的腥味、辛辣還有難以言說的苦味、臭味在口腔中爆裂開來。離澤還是不動聲色的咽了下去。

  “水,水!”離澤指著地上的水盆艱難的叫道。白元連忙又打了一碗水,遞到離澤眼前,離澤連忙一仰頭將水喝光。

  又喝了一碗,嘴里像是人生百態(tài)的味道才漸漸淡去。

  但傷口處的血還是未能止住,如此,白元只好以自身法力來暫時封印住傷口。

  傷口處的血暫時被封住,眾人的心終于落下去了一點。將領告退,白元守在離澤帳內(nèi),木魚川拿著自己的熊皮大襖也回到了自己屋子內(nèi)。

  “你在干什么?”影七從窗戶跳了進來。木魚川抱著《夢典》的手一抖,她還是沒有習慣影七老跳窗進入她的房間。

  “你就不能,敲敲窗再進來嗎?”木魚川控訴。影七點點頭,然后回頭敲了敲木窗,重新問道:“你在干什么?”

  木魚川將《夢典》的封面展示給影七:“看書?!庇捌邔⒛X袋湊過來,長長的馬尾垂落在書上?!霸趺匆恢笔沁@本?有那么好看嗎?”

  “講關于造夢的,你看。”木魚川將書攤開,指尖抵在最開頭的一行給影七看。影七眼睛眨了眨,把頭移開:“這寫的都是些什么。”

  “造夢之術,需浩瀚精神之力,佐穩(wěn)定心境,方能使夢境與真實無差......”木魚川隨意讀道,但看見影七眼神迷茫,她小聲問道:“影七,你看得懂嗎?”

  影七搖頭:“我不認識幾個字?!蹦爵~川晃了晃手中的書:“沒有人教過你識字嗎?”

  “沒有。”影七冷硬的回答。

  木魚川皺了皺眉:“知識提高能力,能力改變命運。讀書識字可是必不可少的?!?p>  “你愿意教我識字嗎?”影七眼里燃起了希望之火,臉上還是冷若冰霜,雖然是個疑問句,但從她嘴里說出來倒像是命令的語氣。

  “當然。”木魚川拍拍手中的書,前世她可是讀了不少畫本子,雖然沒什么實質(zhì)性的用處,但是開闊了她眼界。

  “不過,作為交換。”木魚川指了指影七腰間的短刀:“你得教我點自保的招式?!?p>  她可不想在被人劫來劫去,被人像個娃娃一樣擺布。

  “可以?!庇捌唿c了下頭:“明天開始?!比缓笏狭舜皯?,身子向外倒去,眨眼間身影便消失再窗外。

  葬獸城前陽光組成的金色巨劍因為夜晚的到來而消失,但是尸人新的一波入侵卻立刻開始。

  在葬獸城城墻上能看到遠處北荒森林半燃不燃的火線。大火總共燃燒了三天,從最開始的熊熊大火阻止了絕大部分尸人從北荒出來,到現(xiàn)在零星小火,尸人成群結隊的從北荒森林奔出。

  這群尸人真的像是無窮無盡一般,粗略統(tǒng)計,死亡的尸人約有兩萬多個,但隱藏在北荒森林中的,仍然約有十萬。

  城墻上的弓箭手、投石器、滾石,仍然在持續(xù)運作。

  或巨大或細微的火光刺破黑暗,又再次隱匿在黑暗之中。

  腹部因為藥力原因而變得刺癢難耐,離澤靠在椅子上,手中的密信因為手指的用力而褶皺。

  信是灼染親筆,大意則是玉帝龍體欠安,時不時會陷入昏迷。如今天庭內(nèi)憂外患,暫時無法全力幫助葬獸城。

  實際意思就是,葬獸城就只有這么多兵力了,各個勢力虎視眈眈,其余兵力還需守衛(wèi)天庭。

  灼染說的也是事實,葬獸城尸人的消息已經(jīng)放出去許久,但是只有切身實際利益收到威脅的兩族派出了千人前來支援,其余勢力皆是按兵不動。

  他們在關注凌霄寶殿里的一舉一動的同時,還關注著葬獸城戰(zhàn)場上,天帝力排非議,加封的北海帝君也是此戰(zhàn)主帥,是不是能守住這座城池。

  若是此戰(zhàn)失敗,各個勢力便會認為戰(zhàn)神離去后,天界武力已經(jīng)大不如前。

  若不是離澤想出了一個火燒北荒森林的方法,大大的減少了尸人的攻擊力,還有他在戰(zhàn)場上的英勇表現(xiàn),這些新來的將領根本不服從他這個忽然冒出來的北海帝君。

  離澤神色暗暗,眼里像是藏了一頭匍匐在叢林中的老虎,眼神凌厲。他將密信投入火堆,火舌撕咬著這封密信,就像是戰(zhàn)場上尸人撕咬活人一樣,將密信吞噬。

  腹部的傷口的痛越來越劇烈,像是有人沒有用麻藥,在他的身上一刀一刀切著。離澤彎下腰,去檢查傷口。

  白元的封印已經(jīng)失去效果,但是傷口已經(jīng)不再流血,取而代之的是瘋狂的愈合。

  按照這個速度,一個小時后傷口應該會完全愈合。

  離澤這才放下心來,他忍住疼痛,站起來想去拿壺水。

  “帝君,你莫要起來!”白元聽見了屋內(nèi)的動靜,挑簾進來,連忙制止離澤的動作。他走到桌邊,給離澤倒了杯水。

  “外面戰(zhàn)況如何?!彪x澤喝了口水問。

  “尸人再次發(fā)動進攻,雖然數(shù)量眾多,但作戰(zhàn)能力較比之前的大大下降。”

  “嗯?!彪x澤響起了木魚川說過,這些尸人是與一位六千前的人做了交易后,才變成了這副鬼樣。

  這個人到底是誰,為什么需要那么多靈魂,他到底要做什么。

  但是在離澤的記憶中,玉帝并未同他講過凌天天尊時期北荒的事情,或者是玉帝有意隱瞞。

  “拿筆?!彪x澤吩咐道,他有必要問問自己的父親,六千年前發(fā)生了什么。

  還有尸人,這樣焦灼的戰(zhàn)況必須尋找一個突破口了。

  持續(xù)幾日的火攻讓城中的火箭、木頭、滾石大幅度消耗,現(xiàn)在已經(jīng)所剩無幾。

  撕裂烏云雖然效果尚佳,但進程緩慢,仍然不能解決葬獸城的困擾。

  再加上天庭內(nèi)部隱患,葬獸城的戰(zhàn)況越發(fā)令人糟心。

  連日的征戰(zhàn)讓士兵身心俱疲,雖然仍是盡力進攻,但士氣已經(jīng)落了大半。

  因為他們一點成效都沒有看到,尸人還是不斷的從北荒森林里沖出,他們觀察不到對方的氣餒、焦灼、挫敗的情感,也無法將戰(zhàn)線推進。尸人的情感只有吃人,聞到人味的尸人就像是瘋子一樣,充滿了喜悅。

  影七每日按約定會抽出一個時辰來教木魚川拳腳功夫和學習文字,文字學習到是順利,但木魚川的功夫卻......讓影七有十分的挫敗感。

  沒人會像木魚川這樣頭手同腳的打拳,也沒有人打拳時會自己把自己絆倒,再加上木魚川法力微弱,更加影響武功的本身的威力。

  木魚川到是學的十分帶勁,用她的話說,只要功夫深鐵杵也能磨成針。

  這幾日木魚川除了每天學習以外,還回去抓回來得尸人夢境里逛逛。

  吸取了上次的教訓,木魚川在進入夢境的那一刻,就會立即撕下身上的布料,將蠟燭和自己牢牢綁住。

  她在夢境里看到了六千年前的士兵,四千年前的歌女,四千年前的商販,四千年前的將軍。全部都是四千年以前的靈魂,雖然身份不同,但是都有幾個共同的特點,一死于非命,二都為天界之人,三,都在天地之間飄蕩了一百多年,四都聽過那個聲音,五都對自己吃人的記憶感到恐慌。

  木魚川本身的學過的對于北荒是如何被劃分到天界以外這段歷史極為模糊,因為自上任玉帝繼位以來,北荒就已經(jīng)被稱作北荒。

  背后制造尸人的那個大人物,只露出了冰山一角。

  因為玉帝陷入昏迷,離澤無法獲取他的回信。

  白雪飄飄揚揚的落在葬獸城前堆積如山的焦黑尸骨上,更顯得蒼茫嚴肅。

  離澤立在高處閣樓,手里緊緊握著一張紅紙。

  他的眼眸中是死一般的寂靜。

  而后,他將手中的紅紙拋入空中,霎時間巨大的黑色巨鳥展翅飛翔于葬獸城上方。

  離澤跨上鳥背,臉已經(jīng)因為消耗過多神力而變得有些蒼白。

  鳥拍打著巨大的翅膀,流星一般劃過葬獸城上方。

  已經(jīng)晉升為大將軍路飛其看著天空中飛過的黑影,手中的長劍砍下一名骷髏尸人的頭顱,馬蹄一腳將那頭顱踩碎。

  “殺??!”癲狂的吼聲從路飛其口中喊出。

  士兵們爆發(fā)出了前所未有的戰(zhàn)意,他們揮舞著手中長劍,向著尸人沖了上去。

  窗外喊殺聲震天,石頭墜落的聲音震動大地。

  木魚川在床上輾轉,最后起身走到窗前。冷風肆意的在她的發(fā)絲間游走,像是吐著芯子的蛇。

  一個時辰之前,她看到了一個尸人的夢境中的神殿的具體位置,而后她將此消息告知離澤,但卻沒想到離澤竟直接提出自己前去神殿的想法。

  雖然現(xiàn)在葬獸城的情況完全是在可控范圍內(nèi),但是神殿那邊的情況可是一個未知數(shù),就這么讓離澤前去冒險,所有人都是不同意的。更何況,他位高權重,出了什么事,誰都擔待不起。

  但是尸人之患,還是需除其根源。

  最后離澤還是堅持己見,畢竟在這里他的法力最為高強,還有紙人護體,若是要揪住尸人根源,還是他前去比較妥當。剩下的人繼續(xù)抵擋尸人,繼續(xù)守城。

  若是離澤回不來......木魚川忽然覺得自己也有責任,畢竟是她把神殿的位置告訴離澤的。

  胸口忽然有些憋悶,木魚川翻出了床邊的《夢典》,點燃了蠟燭。

  她已經(jīng)將《夢典》研習了五分之四,掌握了在夢境中加入一個以上的旁觀者的方法。她現(xiàn)在也只是掌握,因為加入旁觀者是需要法力的,她現(xiàn)在法力只能維持一個旁觀者加入夢境,兩個及兩個以上怕是極為費勁。

  木魚川煩躁的往下翻了翻《夢典》,剩下幾頁全都是講述如何在夢境中穩(wěn)定住旁觀者,如何更大范圍的構造夢中的場景。

  她盤腿坐在床上,瘦弱的身子外邊裹著被子,被子外邊再裹著熊皮大襖。桌子被拉近,與床之間形成一個可以支撐書立起來的空間。

  雖然看著書,但是木魚川腦子里卻一遍一遍的閃過離澤站起來,堅定的看著所有人,說自己要只身前往神殿的場景。

  怎么辦,北海帝君如果真的命喪神殿怎么辦......

  木魚川抓了抓自己的頭發(fā),心里像是有小蟲在啃食。

  書頁被木魚川翻得嘩啦作響,接下來的幾十頁木魚川一目十行的看完,但是她什么都沒有記住。

  她不停的在問自己,自己到底把神殿未知告訴離澤,是對是錯。

  木魚川的目光移到了最后一頁上,忽然她被那頁寫得文字深深地吸引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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