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太子妃?
“總算忙完啦?”今日跟著花樂樂跟了一整天的謝靈姿酸不溜丟地道。
此時夜色如墨,花樂樂陪著阮家的大大小小一整天,有些累了,她躺在床上噓一口氣,然后坐起身對黑著臉的謝靈姿賠笑,“今天忙一些,您見諒,見諒哈?!?p> 謝靈姿癟癟嘴不說話,然后理直氣壯地朝她伸出一只手來。
花樂樂疑惑:這是什么意思?
謝靈姿惱羞成怒,“憑什么別人都有禮物,就我沒有!”
花樂樂吃驚,“那些都是經(jīng)書護(hù)身符什么的,你不怕嗎?”好歹都不算是人了,不要那么囂張?。?p> 謝靈姿冷哼一聲,“人家都不怕,我怕什么?”繼而情緒有些低落地道,“我看找高人做法驅(qū)除那假貨的事是不成了。前些日子那個假貨去了趟護(hù)國寺,什么事都沒有。我跟著她進(jìn)護(hù)國寺,也沒見有什么事發(fā)生?!?p> 花樂樂想安慰,卻不知如何開口?;爻堑那耙惶?,她和俊生到護(hù)國寺,也見到了眉須發(fā)白的大和尚,她還委婉地問大和尚怎么處理此事。
誰知那世外高人模樣的大和尚卻說了一大堆似是而非的話,什么一切皆是夢幻泡影、什么順其自然、什么天意不可違、什么行善積德會有好報……
‘大哥,心靈雞湯誰不會燉?關(guān)鍵是實際的處理方案啊!畫符做法還是灑黑狗血放大公雞?’花樂樂很崩潰地追問他,這是什么意思?能不能講得明白點(diǎn)?
老和尚自然是一句‘天意不可泄露’就將她打發(fā)了。
花樂樂思來想去,覺得這些話一定是老和尚的工作模板,因為好像不管是發(fā)生什么事情,都可以套用。反正禪機(jī)嘛,當(dāng)然是要人猜的,對了是我神機(jī)妙算,錯了是你理解有誤。
花樂樂把老和尚說的話挑揀了一些好聽的告訴謝靈姿,又結(jié)合自己的親身經(jīng)歷,把自己的猜測說出來,“萬事有因有果。我覺得吧,她既然能占用你的身體而不被神明警示,這說明她的行為是得到了老天爺許可。”比如她就是這樣。
謝靈姿惱怒,氣勢洶洶地質(zhì)問道,“你這什么意思?活該我人品不好就得乖乖認(rèn)命?”
花樂樂安撫她,“你先別生氣,讓我說完?!边@人真容易炸毛,又沒說她人品缺失?!拔业囊馑际撬赡苁菫榱四撤N目的而來,一旦目的達(dá)成或者不達(dá)成,她就離開?”
謝靈姿想了想,也覺得她的話有道理,“我平日雖然蠻橫了些,但也不至于到天怒人怨的地步。”
花樂樂暗暗吐槽,‘敢情你還知道自己蠻橫??!’
“若是她真的另有目的,那她是達(dá)成目的就離開,還是失敗就離開?”
花樂樂遲疑,也不知道這穿越女是不是真的有目的,其實這些都是她的猜測而已,說出來不過是希望謝靈姿有個奔頭,“這我也不曉得,不然你再多觀察觀察吧!”
“那好。我這就回去監(jiān)督她!”謝靈姿站起來準(zhǔn)備要走,“若是她順我心意,我便助她;若是不順我心,那咱們就阻她!”說完,人就穿墻離開了。
真是來去如風(fēng)~
藍(lán)媽媽行動迅速,第二日就給花樂樂帶來了好消息:阮老太太身邊的得力干將古媽媽早些年在荷角街購置了一座小院子,因她怕租客人品腌臜惹是非,寧可空著。昨日她聽到花樂樂要租房,覺得花樂樂母子人口簡單、性子不錯,又覺得房子空久了不好,就升起了要把房子租給花樂樂母子的念頭。
真是相得益彰,一拍即合!
花樂樂去荷角街一看:三間一字排開的青瓦房,兩側(cè)建有廚房、豬圈和茅房;院子挺小,但院里挖有水井,取水方便,真可謂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這位置離阮宅挺近,安全有保障;只是房子后面是街市,可能會吵鬧些,影響李俊生讀書。
再一問租金,因彼此都有交情,所以古媽媽的房租不高,一個月一兩銀子。這個價格在京都真的是白菜價了有沒有?
花樂樂當(dāng)即拍大腿決定,就它了!一回了阮家就和古媽媽簽下租書,當(dāng)場交了租金。
終于要在京都有自己的家了,花樂樂喜滋滋,一面請人到三蝦村通知李俊生,一面忙里忙外整理新家——雖說古媽媽的房子已經(jīng)帶了家具,但總得自個添置一些小物件不是。
夜里來找花樂樂聊天的謝靈姿見不得她那眉開眼笑的樣子,忍不住打擊她,“又不是你的房子,你那么費(fèi)心裝飾它做甚?小得跟個螺殼似的,還沒我臥房一半大呢。”
這人就是個板栗,一貫要扎人的。所以花樂樂不在意地道,“你不好好盯著她,跑來我這里做甚?”
“我一整天沒能和人說說話,都悶死了!”謝靈姿癟癟嘴,“她天天不是約那些小娘子逛街買東西,就是看鋪子做生意,有什么好看的?”
花樂樂正縫著桌布的手頓時停下來,“你是說她在做生意?”
“是??!”謝靈姿極為鄙視地道,“這個假貨真是鉆到錢眼里出不來了,堂堂一國公府的千金,居然自降身份甘為商賈!”
花樂樂考慮的不是做生意庸不庸俗的事情,而是一般人的思維,如果不長留,何必費(fèi)心置業(yè)?畢竟謝家又不缺錢。“壞了,看樣子她是要長期霸占你這殼子了,否則何必干那‘前人栽樹后人乘涼’的事情?”
謝靈姿聽花樂樂這么一分析,也覺得十分有理,“是我疏忽大意了,這些天我一直把她當(dāng)村姑鄉(xiāng)婦看,如今仔細(xì)一想,她確實頗有手段?!敝x靈姿有些懊惱,本以為對方是走了狗屎運(yùn)才進(jìn)了她的殼子,可如今看來,沒準(zhǔn)人家是有備而來呢!“‘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野阉龅囊恍┦轮v給你聽,你替我分析分析。”
“那日在護(hù)國寺,她在古樹掛花簽、在梅林里跳舞,我總覺得她是有預(yù)謀的,似乎要做給某個人看,原本我以為她是口是心非,要勾引卞五郎,可背地里她總是罵卞五郎是渣男,對他極為不屑,顯然不是為了吸引卞五郎?!?p> 花樂樂見過卞五郎,覺得卞五郎在京都已經(jīng)算是頂級的高富帥了,便道,“那京都還有比卞五郎更出類拔萃的郎君嗎?”
謝靈姿搖頭,“我覺得沒有了。原本她穿我那些衣服挺樂呵的,但是這段時間總是重新購置,又差人另做,那些衣服,怎么說呢……明顯更適合靈安穿?!?p> 花樂樂問,“你說是她做了窄袖束腰的衣裳?”謝靈姿點(diǎn)點(diǎn)頭,花樂樂道,“先前你不是說她覺得靈安的命更好嗎?”古代女子的命好與否,看父,看兄,看丈夫?!澳闩c靈安皆為國公爺?shù)膶O女,若是有差別,定是差異在未來的夫君上。”
謝靈姿驚詫,“你的意思是,她預(yù)先知道了靈安的夫君是誰,所以想搶過來?”一想到真有這種可能,謝靈姿就跟吞了蒼蠅般惡心,“姊妹爭夫,此舉與同室操戈何異?”
“她還時?;苋ゲ铇?,和學(xué)子們談詩論道,仗著才華把京都文風(fēng)攪得沸沸揚(yáng)揚(yáng),引得那些文人追捧不已。難道那人是個文人?”謝靈姿不屑地道,“口口聲聲說什么‘珍重芳姿晝掩門’,干的凈是些招蜂引蝶的事情!”她一想到那個假貨拿她的殼子去做這些事就惡心得很。
再想到卞五郎放著好好的正主不愛卻看上了那個假貨,她就更氣憤!“你說這個假貨莫不是那種不正經(jīng)的人吧?怎么勾三搭四的?得了五郎的青睞還不知足!竟打算在太后圣壽宴會上獻(xiàn)舞!這是千金閨秀能做的事嗎?與那些舞姬有何不同?她這是又打算勾引誰???陛下可是我的表舅舅呢!”豈不是亂了輩分?
謝靈姿說著說著,突然靈光一閃,“難道她想嫁給太子?”
是了,太子為先后所出的嫡子,身份貴重,卞五郎便是才華橫溢,卻也是遠(yuǎn)遠(yuǎn)不能與皇族相提并論的。太子明年及冠,至今沒有定下太子妃的人選,今年太后的壽辰并非逢九之?dāng)?shù),卻大肆操辦并宴請京都眾多貴婦和小娘子,目的昭然若揭。
謝靈姿這腦子平日里不曾啟動過勾心斗角的軟件,如今被迫運(yùn)轉(zhuǎn),立即飛速推算起來,再結(jié)合先前的蛛絲馬跡,她越發(fā)肯定了這個猜測。
所以,謝靈安會是日后的太子妃,而那個假貨,則打算橫刀奪‘愛’!
她被嚇得整個人都不好了,以她的身份,不論日后嫁給誰都能在夫家橫著走——除了皇家。腦門被門夾過的人才想嫁入皇家當(dāng)受氣小媳婦呢!
“不行!不行!這事我們一定要阻止!”謝靈姿心亂如麻,在花樂樂的房里飄來飄去。這事一旦被那假貨做成,便是日后假貨離開,她回到了自己的身體,也沒有辦法反悔,她一點(diǎn)都不想嫁給太子!她咬牙切齒地道,“與其嫁給太子,我寧可一輩子飄著!”
花樂樂被謝靈姿的推測弄得心慌慌,感覺自己一螻蟻,攪入了她們這些豪門的是非十分危險,忐忑地道,“應(yīng)該不會吧?”
“不行!我得再回去盯緊了她!”謝靈姿待不住了,臨走前她問一句,“對了,你什么時候搬家?”
“都弄得差不多了,三日后便搬家?!?p> “那日你務(wù)必要請靈安來!我有話要對她說?!敝x靈姿見花樂樂神色不安,便承諾道,“你放心,這事成與不成,你都不會有危險的。”她把事情交代完,有心許諾日后給花樂樂補(bǔ)個大禮,但想到未來如何不得而知,如今說出來沒意思,便離開了。
花樂樂苦笑,這事哪由得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