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真是上天相助,第二日晌午,有使者南下。
秦箐接見后,才知曉這對使者是狄程炎派來救急的。
狄程炎三思之下,覺定出兵五萬協(xié)助秦箐破敵,這自然是狄程炎近半年的打探與賭博相結(jié)合,乘天下局勢尚未知,想著送一個順水人情。
這五萬士兵全是騎兵中的精銳,正好是彌補了義軍這邊沒有騎兵的困境。
汴州等地,地處平原,正好是騎兵發(fā)揮優(yōu)勢的時候,人家的好意,秦箐自然不會拒絕,當即驚喜的應下那五萬兵。
騎兵由狄程炎的副將帶領(lǐng),指揮權(quán)不在秦箐這邊,但是副將受秦箐差遣。
六月初,這批兵馬就位,秦箐親自率軍出城接見。
這五萬軍隊,面對義軍的時候,是氣勢凌人,要趾高氣揚得多。
這種不屑,倒不是實力上的瞧不起,而是自于本身的對立。
鎮(zhèn)北軍畢竟是正統(tǒng)的官兵,雖說與朝廷背道而馳已久,但是面對毫無規(guī)章的義軍,是有資格自為清高的。
……
有了這些騎兵的加入,義軍與官兵的對決要顯得剛硬許多。
兩軍的對壘,持續(xù)三月有余,終于是在八月落下帷幕。
十月初,秦箐下達南下的命令。
臨行之前,秦箐在汴州接到了兩個非常意外的人。
這兩個人,一個叫王原,一個叫劉毅匯。
秦箐隱約有些自己的猜測,但是也并不詳細,便在前廳見了兩人一面。
當然,其中最少不了的,還是鄭芳寧。
聽到門衛(wèi)的匯報,秦箐兩人要早到客廳,王原兩個來客隨后。
劉毅匯先是偷偷打量了秦箐神情幾眼,又才看向邊上的鄭芳寧。
見她沒有多于的動作,劉毅匯才有些猶豫的作揖行禮,“見過秦…秦元帥。”
劉毅匯的行為,將心中依舊雜念重重的王原拉回現(xiàn)實。
他瞧著劉兄的樣子,趕緊惶恐道,“…見過秦元帥”
如今這種局勢,要說兩人心中不驚是不存在的。
王原心中一陣感慨,遙想當年秦箐不過一個遭了罪的柔弱小女孩,卻不知短短三四年,造就了如今天下光景。
兩個都是比較用功讀書人,其中的彎彎道道兩人自然再清楚不過。
對于秦箐的這些手段能力,他們不認可。但也不得不承認的,秦箐走到如今,實在太超乎成人。
秦箐上前虛扶,帶著和善的笑容客套,“兩位不必如此,和往常一樣便好了,如今這樣子,都不過是命運使然罷了?!?p> 兩人止禮,隨著秦箐落座。
“不知王兄和劉公子這次來汴州所謂何事?”秦箐斟了兩杯茶遞給兩人。
秦箐的隨性超乎劉毅匯的意料,他倒是不敢想象如今稱雄一方的大元帥,還能如以往秦府一樣隨和。
“那個,秦元帥有所不知,前些日子我爹想明白了,秦元帥畢竟和我們劉家有深得交集。我爹他呢……,就想讓我隨王原兄南下,看看秦元帥有沒有需要的地方,我也好盡自己心中那些淺薄的學問,幫秦元帥治理一下地方……”
劉毅匯有些尷尬的解釋,他自然不指望將其中的道道瞞下。
說什么深交集,其實不過是劉杰貴見風使舵,想讓自己兒子找秦箐謀個好差事。
這其中的道理,是個喘氣的都能明白。局勢到了如今,相對并不難決策了,早些送個人情,其實很容易。
至于王原,這還是劉毅匯說服了好久才找的一個伴。
身處亂世,兩人其實并不是太迂腐的書生,只不過到底有一層法綱在心而已。
這番話,讓本來疑慮重重的鄭芳寧是徹底愣住,隨即心中是一陣竊喜。
他爹同意劉毅匯南下謀事,那劉公子豈不是要隨行了?那他們兩人的婚事……
一想及如此,鄭芳寧含情脈脈地看著劉毅匯,心中已經(jīng)是開始浮想聯(lián)翩了,
劉杰貴的商人心態(tài),秦箐只覺得有些好笑。
她確認道,“是嘛?你父親劉老爺想讓你來我手底下謀事?”
“…是……是這樣。”
“王原兄也是想清楚了?愿意將自己所學的付之于行動嗎?”秦箐探尋的目光看向王原。
王原有些勉強的笑了笑,像是鼓起勇氣一般,“是的,秦元帥有這份能力帶領(lǐng)百姓求安,我這一肚子粗淺的知識,只當是能為百姓做一些小事?!?p> 秦箐對于投靠的文官,向來是很友好的,“那行吧,不過軍隊馬上就南下了,北方也暫時沒有什么官位需求,你們愿意的話,不妨跟隨大軍,再慢慢了解自己心儀的職位。”
她說完,又是不經(jīng)意間瞟到了鄭芳寧看向劉毅匯如火般熾熱的眼神,頓時一陣驚愕。
“如此,多謝元帥了?!蓖踉鹕硎┒Y。
秦箐看著身邊愈發(fā)坐立不安的鄭芳寧,頗有些無奈,“如果沒有其他事情,我就先告辭了,晚些再聚,如今軍中雜事較多。”
劉毅匯看著一邊的鄭芳寧,也才起身,“…元帥慢走?!?p> 待秦箐出門,王原似懂非懂的看了剩下的兩人一眼,不曾說話,亦是出門而去。
“芳寧!”
王原前腳剛走,劉毅匯便快走兩步,上前拉住鄭芳寧雙手。
鄭芳寧也是臉上盡顯激動,“劉…劉大哥好久不見,在魏州可曾過得舒適?”
“你只管放心,我在魏州自然是好的,”劉毅匯笑意滿面。
看著眼前鄭芳寧深情思念的目光,他雙手不經(jīng)意間稍微用力。
突然是輕輕俯下身,對著美人唇間點去,停留了須臾,方才迷戀的離開。
鄭芳寧任由他牽著手,是被他突然肆意的動作驚呆了,愣愣不知發(fā)生了何事。
只在劉毅匯離開的瞬間,整個臉由臉頰紅到了耳根。
她猛地掙脫劉毅匯的雙手,羞惱地斥到,“劉大哥這是做什么事?何時也是這般不知綱禮為何物的登徒子了?”
若不是眼前是她心儀之人,以她的那剛烈性子,絕對不是如此輕斥的態(tài)度。
劉毅匯倒是沒有太覺得有何不對,依舊是上前拽住鄭芳寧的手腕。
愛憐的眸光之下帶了一絲調(diào)侃,“方才我與秦帥談論的時候,我瞧見芳寧你那眼神可是深情得很,難道此時不是愿意你家劉大哥品上一口嗎?”
“你分明瞎說,我才沒有深情?!编嵎紝幮邼妮p啐一口,“你這人真是不知恥,也不知那些詩書禮儀讀在何處了,你我未曾有過任何婚配,卻是被你如此輕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