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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州大手筆系列之魚被淹死

第二章 管鮑之交

  一

  太陽鎮(zhèn)東屏山,駝山鎮(zhèn)西屏山,二山遙相呼應,為扶州城東西兩道天然屏障。

  半月前的一個約定。

  岸然上人早已備好了杏花村的竹葉青、五侯府的白蠟燭,應徐君之約今夜秉燭夜談,通宵達旦,暢飲敘舊。

  酒后乾坤大,壺中日月長。這是岸然上人好久沒有嘗到的感覺,其實說好久也沒有多久,就半個月而已,但是很少人能了解朋友之間惺惺相惜的心情。

  竹葉青,白蠟燭,都是好地方的好東西。

  這些好東西不是道童們置辦的,而是岸然上人親自置辦的,應約前一個月就在置辦了。

  因為這些好東西不是一般人就能得到的,這個世間有些東西你得有錢才能得到,但是還有些東西你想得到僅僅有錢是沒有用的。

  東屏山的白云道觀至扶州城步行需一個時辰,徒步而言,是有點遠,可岸然上人一想到徐君,年逾花甲的人的腳步輕盈了許多,連兩個年少的小道童都跟不上了,他們連走帶跑,氣喘吁吁地跟隨著師父。

  心的距離近了,腳步仿佛也快了。

  所以岸然上人前只腳剛感覺出發(fā),后只腳似乎已經(jīng)到了。

  岸然上人走進徐君簡屋的時候,心情仿佛從天堂墜落到了地獄。簡屋內(nèi)一片狼藉,慘不忍睹,徐君升天,白鷺命喪,這比蒲松齡的鬼故事更要陰森與恐怖。

  岸然上人老淚縱橫,悲慟欲絕,這是他人生中第二次哭得這么傷心,第一次是他父母同時仙逝的那天。

  失去好朋友和失去父母一樣悲痛。

  岸然上人終究是有理智的人,痛忍悲傷,吩咐道童無為去城門查閱今日入城人的名冊登記,吩咐道童而治飛鴿傳書給西屏山的水泛含龍。

  二

  鐘聲夜半。

  月落烏啼,霧滿天。

  飛鴿傳書,雀盲絕不是形容這種飛鴿的。

  水泛含龍接到傳書后,比飛鴿還先到達徐君的簡屋。

  岸然上人此時守在徐君的身邊,他的淚已哭干,他的頭發(fā)因那年妻子難產(chǎn)、孩子夭折妻子腹中而白了一半,徐君的死使他剩下的黑發(fā)全然變白。

  稀疏的白發(fā),滄桑的面龐,他一下就老了。

  他慢慢地提起了一壺竹葉青,這壺竹葉青是斷腸的酒,銷魂的酒,岸然上人慢慢喝了下去,喝了兩口便一陣嗆咳,滄桑的臉上泛起了潮紅,聲音嘶啞,喃喃道:“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沒有人能殺死他!”

  水泛含龍沒有落淚,但他的心在滴血,他慢慢地走過去,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托住了徐公的頭頸,隨后將徐君的雙眼合上,他順手提起了剩下的一壺竹葉青,一飲而進,手上青筋暴起,握緊了拳頭,問:“上人,這是什么時候的事情?”

  “我罹患陽明病一年有余,素日心中懊惱,煩不得解,腹?jié)M不減,燥屎內(nèi)結(jié),研煉丹藥,久服罔效,半月前與徐君對飲,徐君觀面知我病癥,傳我‘流水不腐,戶樞不蠹,平心靜氣,調(diào)和陰陽’十六字心法,待半月后陽明開穴,針藥并施,以解病邪,否則邪熱滯留,病入膏肓,華佗再世亦無力回天?!卑度簧先诉煅手f,“結(jié)果,我來的時候就這樣了!”

  “時間能不能具體點?”水泛含龍問。

  岸然上人沒有回答,反問道:“你知不知道徐君為什么人稱‘鷺妻蜉子’?”

  “鷺妻蜉子?”水泛含龍愕然,“只聽過梅妻鶴子。”

  “北宋林逋當年隱居孤山,不娶無子,植梅放鶴,植梅三百六十株,‘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就是對梅情有獨鐘的真實寫照,他豢鶴兩只,隨主人來去,故人稱‘梅妻鶴子’?!卑度簧先死^續(xù)解釋道,“徐君歸隱以來,只以鷺、蜉為伴,故人稱‘鷺妻蜉子’!”

  “鷺和蜉?”水泛含龍滿腹疑問。

  “對!鷺是‘西塞山前白鷺飛’的白鷺,蜉是‘蚍蜉撼大樹,可笑不自量’的蚍蜉?!卑度簧先藝@了一口氣,仿佛回到了以前,“那只白鷺是西塞山前的白鷺,五年前我?guī)Щ厮臅r候只是個幼雛,當時它絨毛潔白如雪,徐君對它愛不釋手,后來就送給了徐君。”

  水泛含龍看著死去的白鷺,黯然神傷,接著問:“那蚍蜉是怎么回事?”

  “那是一件曠世珍品!”岸然上人回憶道,“去年徐君花甲之年大壽,我送他的賀禮是一個蚍蜉時辰鐘,那物件以紅綠翡翠雕磨而成,雕琢大師巧奪天工,將這塊巧奪天工的鐘形紅綠翡翠四周鑿穿十二只圓形小孔,這空隙可容納一只蚍蜉來回出入,每個小孔則代表一個時辰,而每個時辰都會爬出一只蚍蜉,紫色蚍蜉代表子時,橙色蚍蜉代表丑時,青色蚍蜉代表寅時,赤色蚍蜉代表卯時,靛色蚍蜉代表辰時,褐色蚍蜉代表巳時,棕色蚍蜉代表午時,藍色蚍蜉代表未時,黃色蚍蜉代表申時,黑色蚍蜉代表酉時,白色蚍蜉代表戌時,綠色蚍蜉代表亥時,最巧妙之處是蚍蜉與主人生息相應。”

  “那什么時辰的蚍蜉死了?”水泛含龍問。

  岸然上人道:“我已看過東窗下的蚍蜉時辰鐘,黑白二蜉隨主殉亡,當時黑蜉全身僵硬,白蜉頭硬身子飽滿!”

  “這就可以斷定歹者的行兇時間為下午五時至夜間八時。”水泛含龍推斷分析,隨后問道,“這段時間都有誰來過徐君這里?”

  “對極了!”岸然上人贊同時間的推斷,隨后望著道童無為,說:“道童無為找過今日守城值班的小柴和阿福,查造冊登記,今日入城拜訪徐君的只有一個和尚和一個俠客?!?p>  “一個和尚和一個俠客?”水泛含龍問。

  “對!”岸然上人肯定道,“和尚是藥師佛,俠客是上官夜雨。”

  “你說的是龍?zhí)端碌乃帋煼??”水泛含龍疑惑地接著問,“八卦教的上官夜雨??p>  “是!”岸然上人肯定地說,“就是此二人!”

  “他二人今日找徐公來做什么?”水泛含龍問。

  “尋醫(yī)問藥?!卑度簧先苏f。

  水泛含龍突然靈光一現(xiàn),道:“徐公看病有個特點,每每看完一個病人都會留下方箋,查方箋的放置先后便可知道二人到此的先后,后者定為殺人真兇了?!?p>  “可惜!”岸然上人望著散落在桌下的兩張方箋,嘆息道,“可惜這兩張方箋已經(jīng)散在地上,先后無法分辨,并且方箋上的字跡已干,時間更無法推測?!?p>  “為什么方箋會散落在地上?”水泛含龍問。

  “根據(jù)現(xiàn)場來看,是白鷺掙扎時撲翼所致!”岸然上人推斷道。

  “還有一種可能!”水泛含龍接著說,“是兇手故意而為之!”

  “你怎么會有這種想法?”岸然上人疑惑不解,“那兇手不如干脆把方箋帶走豈不毀痕滅跡?”

  水泛含龍深邃的眼中仿佛滿含著睿智,“上人你都能查到今日造訪者,所以兇手毀掉方箋就沒有意義,要是把自己的方箋帶走,那就犯了大忌,有‘此地無銀三百兩’之嫌?。 ?p>  “好一個‘此地無銀三百兩’。”岸然上人贊嘆道,“含龍老弟果然不愧是六扇門的高手!”

  水泛含龍有點兒心酸:“那是曾經(jīng),休要再提!”

  “對不住,對不住!”岸然上人連忙道歉,“每個人的心底都有一段心酸的往事,你有,我也有!”

  “沒關系!”水泛含龍謙虛道,“上人的睿智豈是六扇門能比的!”

  “含龍老弟是大智若愚,絕對深藏不露!”岸然上人嘆為觀止。

  水泛含龍沒有否認,問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王土管不著的地方是江湖,在王土和江湖,誰有能力殺了徐公?”

  “沒有人!”岸然上人斬釘截鐵地說,“徐君的睿智無人能及,青取之于藍而勝于藍,徐君的劍術比他爹藍八先生更出神入化,那一招‘即從巴峽穿巫峽,便下襄陽向洛陽’爐火純青,舉世無雙?!?p>  “可他還是被殺了!”水泛含龍嘆息道,“我知道有些事情是塵封、心酸的往事,你不愿意提起,但是為了了解徐公身世以尋求真兇的蛛絲馬跡,我不得不問?!?p>  “含龍老弟你盡管問!”岸然上人說,“只要是對偵查兇手有幫助的,凡是我知道的,或者是不知道的,你盡管問,我們最終的目的是一致的,那就是一定要將真兇繩之以法,碎尸萬段!”

  “徐公的父親是誰?”水泛含龍連續(xù)問,“聽說徐公家父和令尊是管鮑之交?”

  “徐君的父親江湖人稱藍八先生,但管鮑之交不準確!”岸然上人隨后反問道,“你聽過左伯桃和羊角哀的故事嗎?”

  “當然聽過!這么感人的千古美談誰不知曉!”水泛含龍情不自禁道,“春秋爭霸,楚元王慕仁好義,招賢納士,天下賢士聞風而動,西羌積石山下左伯桃自幼父母雙亡,家境貧寒,但其飽讀詩書,年近五十,終成濟世之才,學就安民之業(yè),于是辭鄉(xiāng)徑奔楚國。時值嚴冬,寒風冷冽,雨雪霏霏,走了一日,天漸黑了,饑寒交迫,見一茅屋有點點燭光,前去叩門求宿,屋內(nèi)走出一介書生,年近四旬,經(jīng)一番交談,知道左伯桃來意,二人情投意合,行八拜之交,結(jié)義金蘭。左伯桃經(jīng)進一步了解,羊角哀亦是父母早亡,孤苦伶仃,但滿腹經(jīng)綸,遠在自己之上,更有救國濟民之心,決定同去楚國共謀大事。數(shù)日后狂風停止,雪過天晴,二人帶了些干糧前往楚國,天有不測風云,人有旦夕禍福,行至中途,再降暴雪,二人被困,眼見干糧殆盡,左伯桃兀自思量,這點兒干糧只夠一個人堅持到楚國,如若二人相互推讓則皆將喪命,想到羊角哀比自己更博才多學,最后決定犧牲自己,成全羊角哀,于是假裝摔倒在地,讓羊角哀去搬塊石頭來坐,等羊角哀回來,只見左伯桃脫得精光,凍得已經(jīng)奄奄一息了。左伯桃讓羊角哀把自己的衣服穿上并帶上干糧前去求取功名,說罷死去。羊角哀一路艱辛,終于拜謁元王,上陳十策,官拜中大夫,并得賜黃金百兩,綢緞百匹,后羊角哀棄官不就,回到左伯桃凍死的地方,找到左伯桃尸首,香湯沐浴,擇吉地安葬,羊角哀便在這里守墓!”

  岸然上人眼淚再次奪眶而出,哽咽道,“藍伯和家父的經(jīng)歷與左伯桃和羊角哀的故事情節(jié)是一樣的,不同的是二人當年飽讀兵書,投筆從戎,而結(jié)局是藍伯做了‘左伯桃’,家父成了‘羊角哀’!”

  “太感人了!”水泛含龍贊嘆道,“簡直驚天地、泣鬼神!”

  “可慚愧的是家父成了‘羊角哀’!”岸然上人長嘆一聲,“家父活著的那些年,心靈所受的煎熬別人誰也體會不了!”

  “這事情本來就不須內(nèi)疚!”水泛含龍接著說,“而且后來你的所作所為更為感人,更為驚天地、泣鬼神!”

  “你都知道了?”岸然上人有些吃驚,接著問,“你是怎么知道的?”

  “徐公告訴我的!”水泛含龍接著說,“徐公幼入廓爾喀,十年前隨主攻打XZ,險斬福長安大人,當時你任福大人軍師,后來上演了真正的管鮑之交,你讓徐君做了福長安大人的軍師,而你卻入了道教,無為無爭,受人滴水之恩,當以涌泉相報,這次你成了‘鮑叔牙’,徐公成了‘管仲’!”

  “哎,我所做的只能說是受人涌泉之恩,以滴水相報罷了!”岸然上人道,“當初徐君杳無音訊,流離失所,那些年他心靈與肉體所受的煎熬別人誰也體會不了!”

  “那我不明白為什么徐公后來協(xié)助福大人擊退廓爾喀封建主對XZ的進犯、鎮(zhèn)壓臺灣林爽文的起義功成名就時而選擇了歸隱?”水泛含龍問。

  “說通俗點就是人怕出名豬怕壯,露頭的椽子先爛?!卑度簧先怂坪跷蛲噶巳松?,接著說,“說高雅點就是擔心飛龍在天后的亢龍有悔!”

  “亢龍有悔?”水泛含龍不解。

  “對!”岸然上人解釋道,“《易經(jīng)》中乾卦第一說的就是陽剛勢力從萌發(fā)到成長、旺盛以及衰退的起伏過程。”

  “我有點兒懂了!”水泛含龍有所頓悟,“初九潛龍勿用,修身養(yǎng)性,等待時機。九二見龍在田,品德高遠,普惠眾生。九三終日乾乾,天道酬勤,日夜不息。九四或躍或淵,躍躍欲試,審時度勢。九五飛龍在天,無拘無束,大顯身手,如果此時仍上升不已,上九則亢龍有悔,既不能上升,又不能下降,那時便悔恨莫及,升得越高,便摔得越重?!?p>  “與聰明人交往,既省時間,又省精力?!卑度簧先速潎@道,“但愿這些對查明徐君的死能有所幫助。含龍老弟,看看還有什么線索可以為你提供的?”

  水泛含龍拾起地上的兩張方箋,仔細端詳,只見:

  “姓名:藥師佛,處方:時間。時間:九月初三;姓名:上官夜雨,處方:心病還得心藥醫(yī),解鈴還須系鈴人。時間:九月初三?!?p>  水泛含龍看完,問:“藥師佛和上官夜雨都是什么來歷?”

  “藥師佛秉性苦悶,易入極端,當年看破紅塵其實未脫離紅塵,離家出走但心并未離家,一心出家,后無子嗣。他家為十代單傳,病危的老母臥榻在床的時候,最后的希望是能看到自己的兒子能有個子嗣延續(xù)香火,但是最后閉眼的時候也沒能實現(xiàn)這個愿望。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yǎng)而親不待,藥師佛遂入佛門修身養(yǎng)性欲求自凈其心,破除我執(zhí),但目舌耳鼻身意六根仍不清凈,一觸六塵,煩惱復犯。八卦教是白蓮教的一個支教,按八卦分為八區(qū),其扶州的坤位如日中天,在八位之中首屈一指,上官夜雨現(xiàn)為坤位教主,其當年也算風云人物,嘉慶十八年九月十五日協(xié)助林清率二百主力教眾分從東華門、西華門攻入皇宮,此時嘉慶帝正在熱河狩獵,宮內(nèi)頓時亂作一團,驚恐萬分,所幸皇子旻寧及時趕到,調(diào)來火器營軍,平息戰(zhàn)亂,否則后果將不堪設想了!”岸然上人指著地上沾有血漬的箭,說,“這支箭有來歷,‘林暗草驚風,將軍夜引弓。平明尋白羽,沒入石棱中。’這是當年李廣將軍的白羽箭,現(xiàn)在是上官夜雨的第二利器,這是眾所周知的,對于這二人,我只知道這些了!”

  “你知道的不算少了!”水泛含龍說,“物證殺人的兇器在此,那真兇就是上官夜雨了?”

  突然道童無為風塵仆仆回報:“上人,線索有新進展!”

  “什么?”岸然上人焦急地問,還沒等道童無為喘勻氣,“快講!”

  “經(jīng)再次查閱入城的登記,藥師佛在上官夜雨之后進的城,而且是上官夜雨出了城,藥師佛才入的城?!钡劳療o為氣喘吁吁,講的話也斷斷續(xù)續(xù),但是岸然上人和水泛含龍卻聽得是很明白。

  “如果藥師佛是兇手,那兇器是上官夜雨的,白羽箭與上官夜雨形影不離,這無法解釋?!彼汉埛治龅?,“如果上官夜雨是真兇,那藥師佛是后來的,他怎么又能從死去的徐君那里求得藥方,寫給藥師佛的方箋我仔細驗看過,確實是徐公的筆跡,這又無法解釋。最令人不解的是其二人的殺人動機又是什么呢?”

  岸然上人聽他這么一分析,感覺自己也迷茫了,但對徐君的死很是在乎,明知道沒有結(jié)果還是疑惑不解地問:“含龍老弟,你的結(jié)論是什么?”

  “沒有結(jié)論,我現(xiàn)在理智已經(jīng)被情緒控制,腦子像一團亂麻,毫無頭緒?!彼汉堈f,“上人,你回去休息,讓我一個人陪陪徐公,讓我一個人再想想!”

  岸然上人不得不承認自己年事已高,如果你是一個狂客,可能藐視一切,可以誰都不服,但是他不得不服老,歲月就是一把無情的殺豬刀,或早或晚地將每個人一一屠殺,岸然上人真的是老了,尤其受過徐君被害的打擊,心力交瘁,被道童無為、而治扶回去了。

  三

  人總在親人的笑聲中來到世間,又總在親人的哭聲中離開世間。

  這個世間笑聲太多了,所以還是說說哭聲吧。

  因為哭聲總是那么讓人心痛、心碎。

  那種哭,可能是兒女對父母壽終正寢的哭,可能是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的哭,可能是失去摯愛的哭,也可能是失去真正朋友的哭。

  水泛含龍的哭比岸然上人晚了一些,但是他哭得更悲涼與痛心。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

  時間已經(jīng)到了拂曉。

  男兒的淚已停止,因為人世間如果能用哭解決問題的話那么都去哭好了,但是不能。

  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

  越是想解決問題,就越得冷靜。

  水泛含龍理順了整個事件的來龍去脈,把整個屋內(nèi)的每個細節(jié)都查看了一遍,包括每一處痕跡,一個能模擬的動作。

  經(jīng)過夜的煎熬,水泛含龍眼中不但沒有頹廢,反而流露出拂曉的光明。

扶州大手筆

《等待》:“彩虹為線月為鉤,垂星做餌為等候。如今魚被淹死日,兩三星火在復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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