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小道消息
青蛙喜歡循規(guī)蹈矩，只有少數(shù)享有特權(quán)的人知道他叫賈勒特·漢諾威(Jarrett Hanover)。他并不總是如此，在他十幾歲的時候，他就盡可能地反抗他的父母，參軍是他的最后一根稻草。但是軍隊改變了他，在他看來改善了他，迫使他很快意識到例行公事有時可能是唯一能讓你真正感到安全的事情。
這可能是他和緹黑爾唯一的共同之處，他的狙擊搭檔比他大八歲左右，但仍然像青蛙一樣固執(zhí)己見。他態(tài)度粗暴、沉默寡言，而且常常很冷淡，但無論如何，他的奉獻精神和純粹的經(jīng)驗值得尊敬。他不善于與人相處，對愚蠢也絕不容忍，但他為人誠實，毫無疑問，青蛙完全信任他。
十點鐘剛過，一輪寒冷的春日在天空中冉冉升起，在停機坪上投下長長的陰影。空氣清新涼爽，偶爾有人在靶場開槍，打碎了空氣。兩槍之間的沉靜正是他們所喜歡的，特遣隊的其他人訓練有素，每天早晨他們有一個小時的自由活動時間，而不是面對緹黑爾不斷流露出的厭惡和惱怒的表情。
青蛙瞇起眼睛，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那只“優(yōu)勢眼”上，準備開槍，他自信他先前的校準接近完美。他瞄準前方，手指輕輕扣動扳機，深吸一口氣，準備開火。
“訓練是個有趣的事?！本熀跔柕穆曇敉蝗豁懥似饋?，他的眼睛從未離開過自己的槍。突如其來的響聲把青蛙嚇了一跳，雖然他仍然擊中了靶子，但偏離中心，這足以使他灰心喪氣。“你不這么覺得嗎？”
“你選擇現(xiàn)在多嘴多舌？”他冷冷地回答。
“哦，抱歉……”緹黑爾笑了下，開始了他自己的完美射擊。他的聲音也許聽起來很真誠，但青蛙很清楚，他說話的時機是經(jīng)過深思熟慮的。
“你應當如此?！?p> “你這樣對我已經(jīng)夠多次了。”年長的狙擊手聳了聳肩，直起身子，掃視著靶場，“無論如何，我的觀點仍然站得住腳。今天早上真他媽的尷尬?！?p>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一直都知道你是瞎子，賈勒特?！?p> “瞎子？”青蛙憤憤不平地看了他一眼，考慮著一個合適的反駁，臉上的表情突然變成了咧嘴一笑，“你會比我先瞎的，老家伙?！?p> “講得好！”緹黑爾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嘴角掠過一絲罕見而明確的微笑，“也許你該多聽聽這個老人的話？”
“那有什么好玩的？”
“找時間試試吧，你會發(fā)現(xiàn)的。”
”我可不想剝奪你僅剩的優(yōu)勢了，不是嗎？”青蛙得意地笑了笑，把槍上的保險栓扣上，輕輕地放在地上。當他抬起頭的時候，他的臉上充滿了期待。“接著說，你有什么箴言想要分享給我？”
“真不敢相信你居然沒注意到?！本熀跔栒玖似饋恚尺^身去，小心翼翼地把槍放到旁邊的桌子上，他的聲音里充滿了樂趣，“特遣隊從來沒有這么緊張過，自從……操……我都不記得什么時候了?！?p> “緊張？”
“你不覺得奇怪嗎？夏普帶隊訓練……盡管從理論上講他還在受傷?！?p> “你了解隊長?！鼻嗤苄α耍{(diào)整了一下他在地上的姿勢，使自己盤腿而坐，“他無法長期袖手旁觀。”
“可是科扎克什么也沒說……”緹黑爾轉(zhuǎn)過身來，氣得滿臉皺紋，“你知道那兩個人。他們對彼此說的的那些屁話，有一半都是虛張聲勢和開玩笑?！?p> “聽起來很熟悉……”
“去你媽的，賈勒特?！彼藗€白眼，“我的觀點是，夏普心情極差，這一次連科扎克都不敢和他作對?！?p> “那他有什么問題？”青蛙聳聳肩，困惑地揚起左眉，“我記得你說過，消滅瓦西里耶夫的命令是弗林斯直接下達的？科扎克做了正確的決定?！?p> “這和347沒有關(guān)系?！本熀跔柡芸煨α似饋?，“這次”。
“那你知道些什么我不知道的呢？”
“誰說我知道？”
“你在八卦。”青蛙連忙點點頭，裝出一副嚴肅的樣子，“那就繼續(xù)吧，他媽告訴我……”
“簡而言之？”緹黑爾歪著頭，滿不在乎地撇著嘴，“科扎克上『』了帕爾默?！?p> “你在開玩笑嗎？”
“勞倫斯說那是他們喝完酒后干的……”
“你確定嗎？”
“他就是這么說的。”
“但是……科扎克？”青蛙搖搖頭，眉頭緊鎖，好像在冥思苦想。
“嫉妒？”
“哦……你會喜歡的，不是嗎？”年輕的狙擊手輕蔑地翻了白眼，“我當然不是……可是那兩個人？我發(fā)誓他們絕對彼此憎恨?！?p> “誰說他們現(xiàn)在仍舊如此？上次我檢查的時候，它沒那么嚴重了?！?p> “不是世界上所有人都像你這么混蛋，伙計?！?p> “有道理?！本熀跔栃α似饋?，“但是……我聽說的就是這樣。告訴基地里的其他人，我會告訴夏普，我需要一個新的觀察員。明白嗎?！?p> “哦哦哦，別太相信我了?！鼻嗤芊籽?，慢慢地起身，“不管怎樣，我懷疑艾鼬不會喜歡我把這事宣揚出去的?！?p> “347特遣隊唯一的秘密，就是那些影響OPSEC的秘密?！本熀跔栃ζ饋?，從口袋里掏出一支香煙，在牙縫里夾緊，他的說話時聲音變得模糊低沉了，“大家很快就會知道的?！?p> “好吧，反正這不是我說的……她也不是第一個在特遣隊里被惡搞的人，不是是嗎？”他停了下來，靠在緹黑爾身邊的桌子上，點燃了香煙。老狙擊手不動聲色地給了他一個，但青蛙搖了搖頭，抱著雙臂?！盀槭裁聪钠漳樕@么差？”
“兄弟情誼問題……而且，你昨天沒看到他們兩個。他們準備把對方撕成碎片?！彼谥虚g笑了起來?！熬臀覀€人而言，我會讓他們?nèi)プ龅??！?p> “你的確是這樣的人?！?p> “很奇怪?！卑⑶袪柍了嫉芈柫寺柤纾劬χ币暻胺?。“麥克塔維什發(fā)現(xiàn)的時候，你應該看看他。自從吉米受傷以后，我還沒見過他像那樣?！彼┯驳剞D(zhuǎn)動著肩膀?！斑@真讓他惱火。”
”這很奇怪。”緹黑爾沉思地聳肩，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前方，“你真該看看夏普發(fā)現(xiàn)的時候的樣子。自從吉米犧牲后，我就沒見過他這副模樣？”他僵硬地轉(zhuǎn)動著肩膀，“這真的讓他很惱火?！?p> “你不認為他這是嫉妒嗎？”
“我對此表示懷疑?！蹦觊L的狙擊手把頭歪向一邊，“我們說的可是夏普。我非常尊重他，但我們還是面對現(xiàn)實吧。那家伙不解風情，他唯一想要的東西就是他的步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