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
“刺刺——”
怪叫聲與金屬聲折磨著向月清的耳朵。
越來越近。
心里的弦也繃地越來越緊。
今天總算明白了。
比死亡更可怕的,是等待死亡的臨近。
向月清的雙眼似乎有點(diǎn)適應(yīng)了這黑暗,但還是看不清楚,只能看見一個模糊的人影正在接近她。
向月清一邊慢慢后退,一邊摸了摸頭發(fā)。
暗暗咬牙。
今天一根鋒利的簪子都沒戴!
都怪武辰那個大反派!
她今天要是死在這兒,必定做鬼回來找他報復(fù)!
咚—
向月清退到了死角。
“嗬嗬嗬——”
那身影也終于來到了向月清的近前。
那摩擦著墻面發(fā)出刺耳聲響的金屬,想必就是這人攜帶的利器了。
模糊之中,眼見那身影抬起手中利刃朝她揮來,向月清不由一聲驚呼。
下一秒,身邊帶過一陣風(fēng)。
“當(dāng)——”
金屬對撞金屬的聲音。
“夫人,你沒事吧?”
青瓊氣喘的聲音響起。
“青瓊?”向月清語聲訝異。
“夫人,火折子?!鼻喹傉f完這句,然后扔了個東西過來,便與那身影交戰(zhàn)在一起。
對方力氣很大,環(huán)境又太過黑暗,青瓊對抗地十分吃力。
向月清沒接到青瓊?cè)舆^來的火折子,連忙在地上摸索了起來。
好不容易摸到火折子,趕緊打開蓋子,對著那隱隱的紅點(diǎn)吹了起來。
向月清是第一次搗鼓這東西,一連吹了十幾下,才讓火折子燃起了火苗。
她趕緊拿起火折子靠向兩個打斗的身影。
雖然火苗不算太亮,但在這黑暗無比的空間里,一下就將青瓊,還有另外一個身影照了個明白。
乍然看到那張腫脹發(fā)白,甚至在潰爛流膿的臉,向月清差點(diǎn)嚇地扔了火折子。
“什么鬼!”向月清驚呼。
而那個身影似乎很怕光,乍一見到光線就連連退避,眨眼間就消失在了火光照耀的范圍內(nèi)。
向月清與青瓊趕緊往前追。
這是一條長長的密道,途中還有一些岔道。
密道里面陰濕腐朽,怪味雜糅,像是塵封了多年。
沒跑多遠(yuǎn),向月清的腳步一頓。
一身血污的閻茂氏橫在她們面前。
青瓊上前蹲下摸了摸對方的動脈,“還活著?!?p> 向月清微一猶豫,“還有救嗎?”
青瓊掏出了兩個小瓶,往閻茂氏身上的傷口灑了些藥粉,“奴婢身上只有止血的藥粉。
如果不能盡快抬她出去醫(yī)治,她還是難逃一死?!?p> 向月清嘆了口氣,看向遠(yuǎn)處的黑暗,“剛才那人像是常年生活在黑暗中,對這里的地形應(yīng)該十分熟悉,我們可能追不上了?!?p> 青瓊應(yīng)聲,“奴婢先找出口,帶夫人出去?!?p> 向月清最后看了一眼昏迷的閻茂氏,同著青瓊往前找出口了。
如果她能安然回到地面上,自然會讓人下來救閻茂氏。
只是需要花費(fèi)多少時間,閻茂氏能不能撐地過去,就看天意了。
……
“隊(duì)正,前面不用去看看嗎?”
一支巡邏隊(duì)伍停在岔路口。
隊(duì)正柯義道:“前面是王府的一處庫房,里面有殷王的護(hù)衛(wèi)把守,殷王并不希望外面的人踏足。
我過去交待兩聲,你們等在這里?!?p> 說完,柯義將隊(duì)伍留下,獨(dú)自去了前面的庫房。
大概半盞茶的工夫,柯義回轉(zhuǎn),一揮手,“繼續(xù)往前?!?p> 巡邏隊(duì)伍離開。
而柯義剛剛離開的庫房前,殷王府的幾個護(hù)衛(wèi)東倒西歪在地上。
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打開大門鎖鏈躥了進(jìn)去。
沒多久,幾間庫房里冒出縷縷黑煙,隱隱的火光開始蔓延。
……
武辰立在一處僻靜的花廊下。
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摩挲著腰間向月清給他系上的白玉獅佩,面色冷凝。
“郎主?!本畔拇掖遗芰诉^來。
“說?!?p> “奴才讓人問過夫人那一席,說是除了夫人未回,還有閻郎將的夫人也未回。
又讓人去更衣室那邊幾番打聽,其中一個小婢說,隱約見到夫人與那位閻夫人朝著附近的小庫房去了?!?p> 聞言,武辰大步朝著小庫房的方向而去。
九夏小跑著跟在身后,“奴才覺得事情有些蹊蹺,著人問了夫人同席的人,說是今晚的膳食偏咸,一席的人都在拼命喝水。
去到更衣室,又人滿為患,那幾位也是等了許久才得到方便……”
武辰連連冷笑,“很好!
光祿寺、殷王府,我都記住了……”
話音未落,主仆倆腳步一頓,望著遠(yuǎn)處沖起的濃煙與火光,俱是一怔。
九夏聲音有些變了,“好像……正是小庫房的方向……”
武辰的身影咻地躥了過去。
……
“走水了——”
原本正在歡宴的眾人,被這一聲都給驚到了。
堂堂殷王府,兩位親王的婚典之上,國君親臨的府邸,居然失火了!
有些喝地醉意朦朧的人,還以為誰在開玩笑,不以為意。
直到遠(yuǎn)處的火光越來越亮,甚至嗆過來一些濃煙,還有女賓席的貴婦人們紛紛尖叫起來,四處逃躥,才讓整個場面徹底失控。
“護(hù)駕!護(hù)駕!”
“快去救火——”
一時間,人影亂躥,個個慌了神。
只有皇家成員的護(hù)衛(wèi)尚顯鎮(zhèn)定,護(hù)著一眾貴人離開危險之地。
葉淑妃也被嚇到了,正要拉著荃公主伯芷離開,忽然察覺女兒不見了!
荃公主伯芷早在葉淑妃看舞入迷時便悄悄離了座位,但也沒走太遠(yuǎn)。
原本打算去女賓席找向月清聊天訴苦,誰知道被她瞧見陽弘敏鬼鬼祟祟地離開了主宴場。
這壞家伙一定又在打什么壞主意了!
伯芷心里認(rèn)定陽弘敏在搞鬼,于是也悄悄跟了上去。
這一跟,伯芷驚訝地發(fā)現(xiàn),陽弘敏居然是在跟蹤靈公主伯椒。
伯芷更加奇怪的是,一整晚都沒見著的伯椒,居然穿著男袍晃蕩到了這個僻靜角落。
二姐姐到底在搞什么鬼?
心里奇怪的不止荃公主伯芷。
靈公主伯椒也郁悶極了。
她明明是跟在武辰身后出來的,結(jié)果拐了幾個彎,就沒看見武辰的身影了。
找了幾圈沒找著,伯椒氣地一跺腳。
不管了,殷王府這么大,她不信武辰還能找到向月清。
只要過了今晚,武辰仍然是她的。
誰也別想搶走!
伯椒正待回轉(zhuǎn),一道猥瑣的身影忽然躥到了她的面前。
“阿椒妹妹,還記得我嗎?”陽弘敏眼神狂熱地盯著伯椒,一步一步向伯椒靠近。
伯椒看著陽弘敏這副模樣,心里不由騰起了怒氣,“你放肆!”
陽弘敏不懼反笑,“阿椒妹妹連生起氣來,都這樣動人。
若能讓我憐惜憐惜,死也無憾了?!?p> “你……”伯椒氣地渾身發(fā)抖。
從小到大,她都是月照國最尊貴的公主,無人敢對她不敬。
如今,居然被陽家的小子惡心至此。
此刻連殺他的心都有了。
若不是身邊沒帶仆婢,她必要讓這陽弘敏掉層皮、爛層肉!
“滾開!”
伯椒怒吼一聲,“再不滾,我讓父皇砍了你腦袋!”
陽弘敏只覺得暈暈乎乎,眼中也只有伯椒這個大美人的存在,其他的全都忘天邊了。
“那便先讓我一親芳澤,再讓姑父砍我的腦袋……”
說完,陽弘敏朝伯椒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