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氏聽見“中饋”二字,神情略微閃過一絲慌張。
“這些年來中饋之權(quán)都是由我負(fù)責(zé)的,云寒你現(xiàn)在還小,等你及笄之后再學(xué)習(xí)也來得及?!?p> 等她及笄后就該嫁人了,哪里還能摸得著太師府的中饋,到時候不會打理府邸才有她的苦頭吃呢。
花氏在心底暗自盤算。
她今日本想借云寒晚歸之事讓云寒失寵或是受罰,卻沒想到竟然要將自己搭進去。
云寒一聽這話就樂了,說道:“怎么,花姨娘這幾年掌家,怕是忘了自己的身份吧,從我娘親手里搶來的權(quán)利,握著可還好?”
云寒笑靨如花的看向花氏,這種笑在花氏眼里就如同魔鬼般的笑讓花氏毛骨悚然。
對于云寒說的話,花氏無力反駁,但是花氏話鋒偏轉(zhuǎn),“女兒家在未及笄之前都是要聽長輩的,中饋之權(quán)我只是代管,等你及笄之后定會給你的?!?p> “長輩?呵。”
“一個妾室也敢稱自己為長輩?”
妾室的身份確實低微,說白了就是比丫鬟好過那么一點罷了,比起云寒這個嫡女的身份,確實不足一提。
“寒兒,你自幼喪母,生活起居哪一個不是我在照顧,你怎么能這樣說我呢?”
花氏神情哀傷的垂下眸子,可眼神中卻滿是慌亂。
墻角的獅狀香爐青煙裊裊。
月色穿過雕花窗子灑進來,夜風(fēng)帶著春季獨有的花香盤旋在前廳上方。
云寒譏笑一聲。
“那我可要多謝花姨娘的照顧了。”
她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花氏和云檸。
“大哥,你今天來給花姨娘講講東陽國的律法吧,怕她年紀(jì)大了,忘了一些重要的律法。”
云寒還特意加重了‘重要’二字。
云誠輕撫手中的青花瓷茶蓋,挑眉看了眼立在中央的云寒,僅僅一眼云寒就看懂了云誠眼神中蘊藏的意思。
云寒帶著乞求的表情讓云誠幫她,云誠還是寵她的。
“東陽律法規(guī)定,嫡母逝世,府中未立主母之時,后院一切以嫡女為尊,嫡女年滿十二便可執(zhí)掌府內(nèi)中饋?!?p> 云誠仿若尋常判案一樣,語氣沒有絲毫的波瀾。
“花姨娘可曾聽明白了?”
花氏把最后的希望放在了云季身上。
她真的不能失去這個權(quán)利,“老爺……”
花氏還沒把話說出口,云季便伸手打斷了她的話。
云季早就有意將中饋的權(quán)利交給云寒了,可是他身為太師,真的太忙了,這件事情便一拖再拖。
今日若是云寒不提,恐怕云季又要忘了。
“寒兒說的對,都年滿十三了,確實該學(xué)習(xí)掌家了,以免日后被婆家笑話。”
云寒欣喜。
“女兒多謝爹爹?!?p> 云季略微一笑,臉上的褶子由多了些許。
從前不管多忙,云季都會在臨睡前在寒悠苑門前轉(zhuǎn)一轉(zhuǎn),就想多看一眼他這個小女兒,一轉(zhuǎn)眼,他捧在手心中的女孩兒都這么大了……
“寒兒,為父曾經(jīng)答應(yīng)你,今生不再立妻,你就安心的做父親的掌上明珠吧?!?p> 云寒莞爾一笑。
云季說完抬腳離開了前廳,只留下其他幾人數(shù)目相對。
云季最后說的話很明顯是說給花氏母女的。
可見云季亡妻在云季心中的分量,也足以見得云季對云寒的寵愛。
云誠也什么話都沒說,帶著他那副生人勿近的表情緊跟著云季的腳步離開了前廳。
云寒看著云羽說道:“羽哥哥,我們也走吧,太晚了,真想回去到頭就睡。”
云寒邊說邊走出了前廳,云羽還有很多事情要問云寒呢,便也跟著走了出去……
此時,前廳就剩花氏和云檸了。
花氏恨恨地看著云寒走的方向直到看不到云寒的身影之后說道:“都是你要多嘴,現(xiàn)在在府里一點地位都沒有了,下個月拿什么交代?”
此刻花氏正在心里盤算著怎么在下個月中旬之前拿回中饋之權(quá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