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子胥和司玦相攜走下亭臺,來到了那個方正的被黑布覆蓋的物體前。
凌子胥一揮手,魏豐走上前,“忽”的一聲,一把掀開了那層黑布。
眼前的一幕。令司玦發(fā)出一聲驚呼,令亭臺上的司承站了起來。
那塊黑布下,竟然是一個大鐵籠,籠子中,蜷縮著一個身著華艷衣衫的女子。
腳鐐手鐐束縛了她的四肢,她雙眼緊閉,一動不動,似乎是在昏睡,又或者是已經(jīng)昏迷,看著十分的詭異。
“她就是……陳美玉?”司玦忽然醒過味兒來。
“真的不能再真的陳國公主……本尊?!绷枳玉闵裆ㄈ绯?,嘴角掛著笑意,饒有趣味的看著司玦的反應(yīng)。
司玦卻連連搖頭,一臉的難以置信:“這不可能,這不可能!”
眼前的一切顛覆了他對陳美玉的所有想象,傳說中的艷絕當(dāng)世的“玉面美將軍”,怎么會是是眼前這個俗不可耐,蠟黃面龐,而且臉上還有斑點,除了五官還算端正,簡直就沒有一點可取之處,和剛才的那些庸脂俗粉又有什么區(qū)別。
所謂的“玉面”,在哪里,所謂的“美將軍”又在哪里?
“看景不如聽景,有時候傳說并不可信,不過,她武功蓋世倒是真的,她殺人不眨眼也是有的,倒不負(fù)‘將軍’二字,她可是陳國軍中的生力軍呀!”
凌子胥在一旁解釋著,竟然是怡然自得的模樣,擒獲了陳美玉,打了大勝仗,他才得以封王,他能不得意么。
司玦依然是連連搖頭:“不對,不對,……你到底對她做了什么,人家可是公主,陳國公主,你怎么可以這樣的不知道憐香惜玉,你凌子胥就是面冷心冷的閻王,你……太過份了!”
司玦右手握著他的象牙骨扇,在左手上敲得“噠噠”響,一副扼腕嘆息的模樣,一臉憐惜悲憫之情,仿佛他就是那人間難得的多情種,他有要拯救眼前人的沖動。
凌子胥笑容一收,正色道:“王爺此言差矣,這不是為你安全考慮么,為了見你,我讓人為她換上了花美的衣裳,為了見你,又不對你構(gòu)成安全上的威脅,我迷昏了她還要把她裝在籠子里送過來,只是為了保證萬無一失呀!”
凌子胥一副我做了那么多你竟然不領(lǐng)情的委屈樣子。
司玦看了看凌子胥:“她有那么可怕么?人家可是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公主,你現(xiàn)在把她當(dāng)做牲畜一樣對待,她在你這里,能有好么,哎,可惜了,金尊玉貴的一個人,被你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的,你虧心不虧心呀!”
凌子胥惶恐道:“王爺不要責(zé)怪在下了,子胥這就讓人把她弄醒就是了?!?p> 說著,向魏豐一招手。
魏豐點頭,吩咐門口站著的大漢,去拿了半桶水來。
不一會兒,水來了,魏豐拎著水桶,直接向著鐵籠潑澆下去。
時值初春,雖然晴空萬里,日照充盈,但是,被這半桶涼水兜頭澆下,籠子中的何夢曦只覺渾身一痛,驚醒了。
刺骨的涼意讓她渾身發(fā)顫,她張開眼,有些懵懂。
一如她剛剛穿越過來的那一刻,此時的她,依然不知自己身在何時何地,除了刺骨的冷,只有冷。
在這冰冷中,意識逐漸清晰,她的周圍是一根根的鐵條,她就在鐵條焊制的鐵籠里。
透過鐵籠她可以看見外面的人,第一眼,她看到的是凌子胥。
他面含微笑,處之坦然,饒有興趣的看著一旁一個圓臉微胖,衣著華貴,拿著象牙骨扇,一臉悲憫的男子。
而那男子,目光灼灼的盯著籠中的她,其眼神,在她看來,色的張狂,比凌子胥當(dāng)初看著她衣衫不整時還要肆無忌憚,仿佛能扒光了她的衣服似的,讓她渾身上下,極度的不舒服,厭惡,恨不能沖出去給他幾個耳光,才好。
可那只是她想想而已,她的處境,她已經(jīng)完全明了,這凌子胥是要干什么,把自己藥昏,裝在籠子里,抬過來,被這些王公貴族,隨意觀賞,他把她當(dāng)什么,連奴仆也不如,簡直就是畜生了。
心里是痛的,比身上的痛更甚。
她沒有武功,整個就是廢人,她的四肢被鐵鏈鎖著,舉步維艱,站立起來也困難,此時的她,就是一個根本沒有自保能力,只能任人擺布的可憐人。
與其在籠子里被人肆意的觀賞,真不如當(dāng)初死了算了,陳美玉在陷馬坑里的決定太對了,早該結(jié)束這一切,……悔不當(dāng)初呀!
被冷水潑醒的何夢曦在那里自怨自艾的時候,凌子胥在觀察司玦的一舉一動,揣測著他的心思。
司玦向前幾步,湊到籠子前:“咦,醒了,這眼睛,還是很漂亮的嘛,這眉目還是很……!”
“喔噢……”何夢曦喉嚨里發(fā)出的奇怪聲音,連她自己都吃驚。
她的腰間一陣劇痛,本來她是倚臥在鐵籠的一側(cè),腰間忽然像是被鐵錐刺了一下,一股巨大的力量,裹挾著她,一股沖擊波,在后腰的方向,她不由自主的前傾,躍起,無法抑制的大叫一聲,向湊過來的司玦,撲了過去。
在司玦看來,只見籠子里的黃臉婆陳美玉,忽然的拔地而起,大瞪著眼睛,大張著嘴,向著他撲過來,喉嚨里發(fā)出凄厲的慘叫和怒吼,就像是一只忽然發(fā)瘋的猛獸,張開血盆大口,想要把他吃了。
嚇得司玦大叫:“好兇猛,好厲害!”本能的以扇掩面,“咚咚咚”向后退了幾步。
身旁的凌子胥叫道:“王爺莫怕,她出不了籠子?!?p> 而此時的何夢曦,眼看就要正臉撞上鐵欄,凌子胥一揮衣袖,何夢曦只覺得,又是一股強(qiáng)力撲面而來,就在將要撞上鐵欄之時,沖倒了她,一陣“嘩啦啦”鎖鏈撞擊鐵籠的聲音,她雙腿一軟,委頓在籠中。
這一沖一頓,讓她眼前直冒金星,她大瞪著眼睛,喘著粗氣,驚魂未定。
同樣驚魂未定的是司玦,心有余悸的叫道:“好一個母夜叉!”
凌子胥神色淡定:“這就是為什么要用鐵鏈鎖著她,為什么要把她關(guān)在鐵籠里,她的武功,在我之上,只有這樣,才能困住她,如果不這樣,想要近她的身,根本沒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