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從馬車上下來,此時天只不過還有一絲亮色。
但是,在眾人沿著‘浦園’里早就準備的仆人的引路下,三人從大門口走進里面,大概走了二百多米的距離,天已經(jīng)完全暗下來了。
此時浦園里的仆人也早就開始點了燈火,燈火被罩在紙罩子里,院子里仍是一片明亮之色。
不一會兒,便來到了浦園準備作為詩會之地點。
在這燈光照射下,這里已經(jīng)來的人七七八八了,梁煜三人屬于最后面來的人之三。
“哦?已經(jīng)有一首不錯的詩了嗎?嗯,我看看,”此時在這明亮如廳堂般的別院中,在席位上,明顯一看就是大人物的席位上坐著幾個人,有的是老者,有的則都是中年,——此時在這席位上有一中年從一人手中拿過一張紙,紙上乃是一首詩,那中年人接過說道,旋即也注意力都在那張紙上。
梁煜馬林三人很快找到了他們明理學(xué)院的人群,他們?nèi)藙t坐在人群后面,馬林則用眼神示意梁煜看主席臺上,并對梁煜道:“看到那臺上坐的人了吧,那上面皆是大人物,咱們建康府的府尊大人、縣令大人都在那上面呢?!?p> 梁煜讓馬林示意府尊是是誰,還有縣令是哪個,馬林悄悄地指了一下那留著兩撇胡須的著華麗衣衫的中年男子,說那是府尊,在他旁邊坐著的瘦臉的中年男子便是縣令了。
梁煜暗暗都記下來,畢竟他是準備做衙役,連主官和上司都不知道是誰那可不行。
時間過的很快,大概已經(jīng)過去了兩個時辰,詩會也越來越熱鬧,其中不時有一些被主席臺上的大人物點評為佳作的詩詞,隨后就被到場一些妓院的花魁以清麗的歌喉唱出來,因為是花魁,這些花魁對于普通的書生才子可是不容易見到的。
“那是蘇顏大家,那些詩詞被她這么一曲唱和,真的意境明顯是提升了不少的檔次??!”坐在梁煜身旁的李秋一臉癡迷的看著那在場中,一曲清麗歌喉引得周圍的才子書生都紛紛叫好、鼓掌的貌美女子,嘴中嘖嘖贊嘆道。
梁煜在現(xiàn)代時,也對古時候的妓院的花魁有些了解,雖說是在妓院,這個名稱不好聽,但是在古代,妓院并不都是做皮肉生意的,在其中也有很多賣藝不賣身的女子,這些女子絕對都是容貌堪稱是一等一的,而且其才華也是能夠和那些真正的博學(xué)的才子談?wù)撛娢囊彩遣宦湎鲁说?,——在建康城中做的花魁,那是建康城中有名的妓院?lián)合舉行花魁大賽,隨后一些脫穎而出的才貌雙全的女子,方可稱之為花魁。
對于這些花魁,那些自詡才子風(fēng)流之人,肯定是趨之若鶩的,這些花魁也大部分都成了交際花式的人物,雖是交際花,但是一般的人還惹不得她們的,她們既成花魁,那其擁躉肯定有豪富、官宦之家,除非你想和花魁后面的他們開戰(zhàn)的話。
聽著李秋的那癡迷的言語,梁煜不由打趣道:“既如此仰慕,不如就去和她說幾句話呀?我看那位蘇顏大家看起來也是很隨和的樣子嘛?!?p> “唉,我說文軒,你啊真是失憶了,一點常識都沒有啊,別看蘇顏大家她那么如此的和顏悅色,可是你就這么冒冒失失的去搭話,她不管是睬你不睬你,你都已經(jīng)是個笑話了?!?p> “哦?何出此言呢?”梁煜還真不懂這么多的彎彎繞,疑惑道。
“噗……”李秋還未出言,在梁煜另一旁的馬林倒是不由先樂了,他插話道:“我說文軒,你呀真是失憶了!我跟你說,那都是規(guī)矩啊,是約定俗成的東西,見花魁,這是何等文雅風(fēng)流之事,那肯定你得拿出像樣的詩詞作品,以借口讓蘇顏大家鑒賞,才好接近她的嘛?!?p> “哦,原來如此?!绷红系故呛茱L(fēng)輕云淡地應(yīng)答道。
就在梁煜剛說完話,在后面一陣笑聲傳來,隨后是一男子的聲音:“這不是‘明理書院’的各位學(xué)兄學(xué)弟們嗎?剛才是我‘華譽書院’的同窗寫的一首詩詞,剛剛就被蘇顏大家以清麗的歌喉唱了出來,不知道各位‘明理書院’的諸位同仁,可有什么上好的詩作寫出來???讓我們大家也好鑒賞鑒賞???”
這男子并不是一個人來的,他身后有著十幾個人,看起來也都是他們?nèi)A譽書院之人,那些人也都紛紛嘲笑地說道。
詩會上,明理書院來的人也都是書院中的精英,但是加上梁煜三人也不過才七八個人而已,從這規(guī)模上,就很可以看出,明理書院的確很有些不如華譽書院了。
“哼,”李秋哼了一聲,道:“我打聽清楚了,你們得到要參加此次‘建康詩會’的消息,是在三天前就得知了的,我們不過才今天下午,也就是剛剛之前才得到準許參加‘建康詩會’的消息罷了;我還聽說,本來三天前,都是應(yīng)該得到此通知的,就是你們從中作梗,讓我們明理書院今日下午才堪堪得到通知;難道你們這樣做,你們自己都不覺得卑鄙嗎?”
“呵,卑鄙?”那為首之人卻是不屑的笑道:“你說的都是事實又怎樣?這個世道本來就是弱肉強食的世道,你們書院弱,本就該是享有弱者的待遇?怎么著?你們還真以為你們書院真的文華普照,能出了個什么名氣大的大才子不成?”
“你?”整個明理書院的書生皆是義憤填膺,但是無奈形式不如人,自家的明理書院確實在諸多方面不如他們的華譽書院。
“要是你們真覺得不服氣的話,”為首的華譽書院的年輕人又嘲諷道:“那么你們就出來個人,別像是縮頭烏龜一樣,出來個人寫出一首好詩詞,當(dāng)然當(dāng)然當(dāng)然,也不要太好,你們的水平也就那樣,就尚可的詩詞就行,這樣你們就再別說我們欺負你們了吧?只要能寫出來,就證明你們‘明理書院’還算行?怎么樣?敢嗎?哈哈哈……”
他這此話一出,他身后的‘華譽書院’之人,也都紛紛大聲嘲笑了起來。
“你們夠了??!”馬林突然怒聲道。
“怎么?是你要來嗎?”那人繼續(xù)嘲諷道。
“我——”馬林知道自己不擅詩詞,但此時明顯被那人用話逼到了死角,他是不上也得上了。
就在馬林想跨前一步,應(yīng)承下來這挑釁之事,突然,他的肩膀被人一把按住,一個聲音道:“育德兄,還是我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