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兒,快過來看,你看這人像昨晚襲擊我們的那位?”一身著黑衣的男子,正趴在窗戶邊盯著正徐步走進村的時月。
這間屋子的位置十分好,一南一北兩個窗戶,正好面向村前村后。昨晚他們來此,二話沒說就把房子霸占下來,給了戶主一吊銅錢,打發(fā)他們搬去其他地方住。
被稱呼為頭兒的那個人聞言,立刻走到窗戶邊,往外看了看,眉頭皺了起來。
“不可能呀,能下山的兩條路都已經被我們的人盯的死死的,并沒有傳音啊。”頭兒低沉沉道。
這時,床上傳來一陣哼哼聲,兩個黑衣人躺在上面,衣服被血淋透,其中一個肚子被某物貫穿了,直直的通了個洞。
“他媽的,閉嘴!”頭兒上去就是一腳,“真是廢物,七個人,死的就剩你們兩個。自己想想這辦的叫什么事!反正回去也是一死,還不如趁早自盡算了?!?p> 那一旁監(jiān)視的人開口道:“頭兒,這事也怪不了他們。我們可是在后面看到的,霧氣化針,那截殺的人估摸著得有‘融天’的意味。還有那一手花里胡哨的御劍術,倒是有點像煉氣士!”
頭兒聞言,沉默不語,他昨晚是在后面看著的,。任務也很簡單,殺了道長。本以為那道長有點實力,上頭還給了兩個小隊給他,哪知道這老道沒一點抗衡之力,只有一身不俗的輕功。又吃了一記他的‘斷氣’,料想怎么也活不過來。本來上去收個尸,就可以回去復命,未曾想殺出來一個女人。
“這要真是‘融天’,我們可不一定打得過呀。萬一還是個煉氣士…”監(jiān)視的漢子暗自分析道。
“閉嘴,御劍術也并非煉氣士獨有。一般來說內力高深者,即可隔空御物。不過,一般沒人愿意這么做,除了花里胡哨,也沒啥用處。”
“是是是,小人狹隘了?!?p> 頭兒在屋內反復不定,道:“先看看她的動靜,萬一只是個江湖女俠。所以,也不急的動手?!?p> 他轉頭望向屋內另一個人,道:“去把他們叫回來吧,要做好準備。就算是‘融天’,未嘗不能拼上一拼?!?p> ……
時月能感受到有一殺意充斥在村里,卻沒有停下腳步。據之前那位老丈所說,他生父生母的家就在村頭進去五十步左右距離。
按往常慣例,老道下山做法事一般定于人死的第二天。而第三天就會將死者封棺,入土安葬,讓死者安心。
時月看到了大門,門口也還有些凌亂。眾家湊來的桌椅還未歸還,門口掛著的白條白布也還沒收回。
時月走上前去,門正開著,有個小院,像尋常人家一樣,四周是籬笆圍住了,養(yǎng)著幾只雞,幾只鴨。
“有人么?”時月思索片刻,掙扎了許久,這才說道。
里屋走出個披麻戴孝的女子,頭發(fā)花白,面褶很深。雙眼有些渾濁,扒拉望著時月好久,道:“你是哪家的姑娘,是有什么事么?”
時月聞言,張大了嘴,一時間也說不上來。她看著面前的女人,很陌生,卻又很熟悉。
“我…我?guī)煾傅酪蛔屛蚁律絹砜纯??!睍r月胡亂說了個理由。
“你師父是道一仙人?快請進,快請進!”女子匆匆開了門,領著時月往里走,邊走邊喊道:“老頭子,來客人了,道一仙人的徒弟來了,趕緊看茶!”
“姑娘啊,哦,不對。小師傅,你這又為何下山,莫不是你師父有什么東西落在我的家里,讓你來取?”
“不不不,他只是說,讓我下山走走看看。”時月勉強一笑。
屋里走出一個男人,卻并沒有像老婦這般年老,手里端著一碗茶水。
時月迎了上去,雙手接過這碗茶,道:“太客氣了,晚輩遭不住的?!?p> “哪里的話,你師父道行高深。這些年,也為我們做了不少事,幫了我們不少忙,理應要客氣些。你是他的徒弟,肯定也會一些道法,尊敬點,很正常?!?p> “我?guī)煾邓f,與你們有緣,特叫我來還了這比恩情?!?p> “哎,小師傅這是哪里的話。仙人說的恩情,可不敢當哦。”一旁男子說道,“不過,道一師父十八年前確實不怎么受待見,有一段福緣還是那個時候結下的?!?p> “福緣?”時月內心一剎,有股子悸動。
“對,福緣。十八年前,道一仙人下山做些卜卦算命的營生,陰差陽錯的將我們的女兒抱走了,說有天資,理應修道??赡莻€時候,我們都不信,朝廷說道士都是說謊的人,理當全部誅殺。我們就追著道一師傅,可誰知道,道一師傅還真是個仙人,數(shù)十米的懸崖,他竟然飛過去了!那個時候就想,女兒被他帶走,指不定是福氣呢!”
“對了,你可認識她么?”老婦人突然問道。
“認識!”時月略一思量,哈哈笑道。
“快給我們說說看?都十八年了,這丫頭也不知道下山來看看,你說,是不是快修成了,羽化登仙了?”
“師妹她很是刻苦,修道更是心神合一,大大小小的事都波瀾不驚,師傅一直夸她天賦好。估摸著還有兩三年,一生道行就不弱于我?guī)煾盗?!?p> “哈哈,好啊。老頭子,你聽見了么,我們女兒就要成仙了!”婦人很是激動。直接拉起了時月的手,問這問那。時月內心苦笑,嘴里也不落下。
“哪有什么師妹,那有什么仙人,你們的女兒就在面前呀!”
時月和兩個老人嘮了嘮家常,就要起身離開了。
“小師傅,你回去和允兒說,不是當?shù)锊蝗タ此?,實在是怕擾了她清修,萬一讓她動了俗世的念頭,那就是大罪過了?!?p> 時月和老人的談話中,知道了自己的真名----秦允兒!
聽聞這話,時月忍不住了,兩道眼淚直挺挺的留下。也沒有回頭,直直走出了院子。
“放心吧,三年后,她一定會回來的。你們要好好活著!”
時月繞過房子,無人的地方,直接跪下,磕了兩個頭,起身,準備離去。
另外一邊的屋子里,派去喊人的黑衣人回來了。只帶回來四個人。
“其他的人發(fā)現(xiàn)事已經被腰斬了,動手的人劍法伶俐,有股子劍氣轟鳴,撕裂口有劍氣纏繞,這種武學造詣,怕是有‘貫天’。”
“他媽的,上頭派兩隊一十八人捉殺一個老道,就剩七個能動的了?!?p> “頭兒,怎么辦?”
“殺!規(guī)矩你們都是懂的,這等慘敗,是不可能繼續(xù)留在那里的。進了那里,就沒人能活著退出去。橫豎都是一死,不如拼一下,賭對了,說不定還能活。一個‘融天’的人頭,還是很貴的。”
“喏!”
為首的給了床上的兩人一把匕首,“半個時辰,我們沒回來,就自盡吧!”
床上兩人默默地點點頭。
“走!”
……
時月正準備出村,忽然聽到背后一陣刀劍出鞘之聲。
“小丫頭,別跑了,做了爺爺?shù)牡断鹿?,也不枉費你的一生了。”
時月停了下來,轉過身去,冷眼盯著他們。
一瞬間
殺機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