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依白在第三次壓不住被風卷起的紙時,停止了設計,收拾好東西,發(fā)現(xiàn)天已經(jīng)沉下來,剛想招呼大家回去,卻沒看見白長歌。
楚江早前和柳綠兩人去尋花種了,此時回來也說沒見到他。
楚江一閃身不見了人影,原地只留下兩個弱女子。
狂風大作,雨滴重重的砸向地面,頃刻間便是滿地泥濘。馬兒不受控制,在原地翻騰起舞,馬車被拉的左右搖擺,車上沒發(fā)待人,兩人只能在外面等。
“柳綠,快別站在樹下,樹下招雷?!痹腊壮瘶湎碌牧G喊道。
“可是王妃,這豆大的雨打的臉生疼。”柳綠走到原依白身邊,兩人站在雨中瑟瑟發(fā)抖,全身的衣物都淋濕了掛在身上。
柳綠:“楚江還沒回來,站在這也是淋雨,不如我們也去找王爺吧,人多力量大?!?p> 大雨砸的原依白已經(jīng)無法理智思考,只覺得柳綠的建議不錯,在哪里淋雨不是淋雨。
兩人依偎著朝白長歌走的方向去。
“王爺!”“白長歌!”“楚江!”
大雨的洗刷聲完全掩蓋了她們的呼喊聲。
另一邊。
楚江已經(jīng)找到了白長歌,作為暗衛(wèi),順著聞都要聞出他的位置。
白長歌見楚江一個人出現(xiàn)在這里,臉色一沉:“王妃呢?”
“王爺放心,王妃和柳綠在馬車上等咱們,馬車可以避雨?!?p> 白長歌點點頭。兩人疾行,絲毫沒有注意到左邊山路拐角處的兩個人影。
“白長歌!”“王爺!”
原依白眼看著白長歌和楚江兩人飛速而過,雨水將她們的聲音壓的死死地,沒讓一絲一毫讓兩人聽見。
“柳綠,我們快回去,他們回去沒見到我們又該出去找了?!?p> 天色已經(jīng)猶如傍晚的暗沉。
山路已經(jīng)變得泥濘,行走艱難,兩人相互攙扶顫顫微微。
“轟?。 崩茁曧憦卣麄€峽谷。
那會兒天還晴朗著,這會兒就是陰云密布。這是不是老天想給我一個機會讓我離開這個世界?
可是離開這個世界我還活著嗎?
這是原依白支撐不住,暈倒前最后思考的問題。
原依白暈倒。
柳綠這丫頭也開始體力不支,主子暈倒了她抬不動,只能掀起自己的裙擺替她擋些雨,沒過多久,她也失去了意識。
王府,溪居。
“王爺,你吃點東西吧,王妃燒已經(jīng)退了,你別把自己熬壞了?!背谂赃呎f。
白長歌:“等她?!?p> 他思考了那么久問題,在看到原依白倒在泥濘中時就已經(jīng)解開。
他抱起脆弱不堪的她,心里自責,難過,又害怕。那么虛弱的她,如同被水淋濕的紙人一觸即化。
她應該如花般燦爛,堅強剛硬,而不是像此時一樣不堪一擊,他決定不那么自私,給不了承諾,不如放手讓她翱翔。
思緒被打斷。
楚江:“王爺,萬一王妃醒了你又倒了,你還是吃點東西吧?!?p> 柳綠:“是啊,王爺,我會照顧好王妃,您就先吃點東西吧,王妃醒了我一定第一個去通知您?!?p> 楚江看了一眼柳綠通紅的臉蛋:“你自己還燒著呢,你去休息,換個丫鬟過來?!?p> 柳綠:“可是王妃已經(jīng)一天一夜沒醒了,我哪能睡著,我要在這里守著王妃?!绷G說著就要哭了,情緒激動無法控制,病里的人總是特別矯情。
白長歌皺皺眉:“楚江,帶她出去!”
楚江見勸不動他,只能先出去,順便把發(fā)著燒的柳綠也帶走了。
所以,原依白醒時看到的畫面就是,白長歌一雙布滿紅血絲的眼睛正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她,抓著她的手,頭發(fā)凌亂,衣服的腰帶都沒系好,狼狽至極。
原依白:“你怎么了?”嗓子極度嘶啞。
白長歌:“你別說話,我去給你拿藥。”白長歌小心翼翼的放下她的手,起身,打開門時,風吹起了他凌亂的衣服和頭發(fā)。
原依白:“……”經(jīng)歷了什么?帥的不可一世,美的人神共憤的王爺呢?誰把他折騰成這個樣子?
不一會兒,白長歌又進來了,手里端著一碗藥。
坐在床邊上,然后,在原依白極度震驚的眼神中,白長歌把藥喝了。
原依白:所以她醒了,但藥不是給她喝的?
好吧,內(nèi)心戲太多,藥就是給她喝的。
苦澀的味道瞬間充滿她的口鼻。
白長歌坐好見她面龐,突然又開始手忙腳亂,測試她的體溫:“怎么臉這么紅?燒都退了啊!”
原依白:“……”請讓這個傻子出去好嗎?
時隔半會,她找到自己的聲音。
“誰叫你這么喂藥的?”
白長歌這才后知后覺,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之前你昏睡一天一夜,湯藥都是這么喂的,剛剛…我忘記你可以自己喝藥了?!?p> 白長歌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釋。
“你一直在照顧我?”
他點頭。
原依白笑了,雖然笑容蒼白無力還有些許丑,但她是真心覺得開心。
前世,她是孤兒,每次生病,她都是一個人扛,一個人去醫(yī)院,自己照顧自己。從來沒有人像他這樣衣不解帶的照顧過她。
所以她感動,也感謝老天,重來一次,讓她獲得了上一世沒有的情。
想的多了,人就容易傷感,這不臉紅剛褪下去,又紅了眼眶。
白長歌:“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嗎?”
原依白的嘴唇微動似乎說了什么。
白長歌一臉焦急:“怎么了?是嗓子不舒服?”
原依白:“我沒事,你去休息會。”
他點頭,起身飛快從房門出去,似乎害怕她看到這副不修邊幅的模樣。
門起風落,席卷紙硯,還帶走了那一句輕輕的話語:“白長歌,謝謝你?!?p> 她很快又沉沉的睡過去,等醒來時,床邊坐的便是丫頭柳綠了。
“王妃,您終于醒了?!毖绢^興奮的叫喊,“餓了嗎?王爺說您只能喝粥,我特意做了瘦肉粥,現(xiàn)在去端過來?!?p> 說完一陣風似的離開了屋子,原依白都沒來得及說半句話。
不一會兒又風風火火的回來了。
柳綠明顯比以前話多了,一直在床邊嘰嘰喳喳說了個不停。
“王妃,那天您暈倒了,后來沒多久我也暈倒了,我醒來的時候就在馬車上,我看到您的臉通紅通紅的,手卻是冰冰涼涼的,身子蜷縮在王爺?shù)膽牙?,像一只被打濕了羽毛的小雞?!?p> 原依白:“……”落湯雞就落湯雞,打濕了羽毛的小雞是什么鬼?
“后來回了府里,王爺直接帶您回了溪居,大夫也沒請,王爺親自給你抓藥熬藥,還有喂藥,雖然我一直沒想明白,您都沒醒,藥是怎么喂進去的。”
柳綠一邊說,一遍喂原依白喝粥。
原依白聽到這話,想到那喂藥的過程,不禁紅了臉。
“就這樣,您昏睡了一天一夜,王爺就這么守著您,所有事情都是親力親為,直到剛剛才去休息,對了,王爺還罰了楚江,他沒有保護好王妃?!?p> 柳綠說完,臉上帶著憧憬:“王爺待王妃真好!”
原依白不禁打趣道:“以后給你也找個如意郎君!”
突然想到什么:“所以我換衣服?也是王爺親力親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