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以秋葉笑容扭曲地差點擰斷他的手腕結(jié)束。
他很迷茫,躺在床上望著窗外的橙色燈光。幾天前,滿目的霓虹燈光還讓自己覺得刺眼,現(xiàn)在已經(jīng)變得萬分熟悉了,甚至讓他覺得有些溫暖。
可這個世界呢?自己記憶里的“幾百年前”的世界到底是不是自己的世界?
算了,靠自己想也想不出來。
只是,一旦入睡,又要面對那段夢境。一想到這點,他就覺得心煩。
最終,他還是沒抵抗過睡意,逐漸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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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在不知名的復(fù)古精品咖啡館里,兩人的談話有些陷入僵局。
“這小姑娘差點把他殺了啊。你該更小心點的。”調(diào)酒師的語氣有些不快,他的終端里正播放著幾天前道館里的一場“練習(xí)”。
切那抿了口咖啡,慢條斯理地說:“所以我后面介入了。而且,在生死關(guān)頭,也沒有檢測到參數(shù)有什么異常變化。包括后面的黑幫火并,他表現(xiàn)出來的只有對戰(zhàn)斗模組很強的適應(yīng)性?!?p> “他又是怎么接觸到戰(zhàn)斗模組的?你確定給他的記憶沒有問題嗎?”調(diào)酒師的音調(diào)不高,語氣卻如刀刃般尖銳。
“不清楚,我猜是吉大里面發(fā)生的。吉他里的部分是歸那位大少爺負責(zé)的,你去他面前耍威風(fēng)吧。”切那輕輕放下裝飾精美的陶瓷杯,針鋒相對地說,“記憶絕對是沒問題的,真有問題也要問你們那邊發(fā)掘出來的人?!?p> 他頓了頓,眉頭有些皺起來,繼續(xù)說道:“不過,再綜合考慮下火并時候的表現(xiàn),我有點懷疑.....”
“懷疑什么?”調(diào)酒師追問道。
“沒什么?!鼻心敲碱^緊鎖,手指輕敲桌面,“現(xiàn)在還沒法確定。”
“須彌,我們現(xiàn)在名義上是合作關(guān)系,但是這個項目是上面的人看你可憐才給你的,別搞砸了?!闭{(diào)酒師的面色不善,顯然是對切那的遮遮掩掩不滿。
“別擔(dān)心,不會把你的前途搞砸的。”切那很清楚財閥里殘酷的競爭,他手指一劃,將帳結(jié)了,“我很感謝你們還記得我,我現(xiàn)在也很努力在做。但你也清楚,科研這種事情,有時候就是在黑暗中摸索,碰壁一點也不奇怪?!?p> 他站起身來,俯身看著眼前這具傀儡,努力用好口氣說:“今天就這樣吧,下一次再見了?!?p> 沒等調(diào)酒師有所反應(yīng),他已經(jīng)起身走出了咖啡館。
望著被城市燈光照得通明的人造天空,他不由嘆了口氣。這是老上司給他的項目,對他來說是個燙手山芋。至于扔給他的原因,大概是因為他的自由人身份不容易被追查,順手賣他個人情。而且,他也沒資格去拒絕。他還不想被浦島和第四國際的清道夫聯(lián)手追殺。
不過,往好里去想,要是辦成了,對自己來說也是個趁機把之前的事情一筆勾銷的機會。
搖搖頭,將這些事情甩在腦后。他習(xí)慣性地打開記憶回放,將窗口縮小到不影響視野的程度,過了一遍秋葉的記憶。
“這兩個孩子還真是不讓人省心。”他自嘲地笑了,“感覺自己現(xiàn)在像是個惡人了?!?p> ........
第二天,彭湃照常起床。
終端的腦中直接從腦中響起,鏡子準(zhǔn)時切換成了透明,刺眼的霓虹燈光從窗外穿過,幾乎刺穿了彭湃的眼皮。
他迷迷糊糊掙扎著關(guān)掉了玻璃,但已經(jīng)清醒了七八分。也不知道是誰想出這種反人類的鬧鐘。
今天的上午的課還有很久才開始,不過鑒于下午還有課,之后還得接秋葉,現(xiàn)在是他今天僅剩的自由時光了。
用通訊轟炸叫起了秋葉,被發(fā)了一通火后,秋葉許下了在十分鐘內(nèi)來取他狗命的承諾。
他趕緊起身,開始穿衣洗漱。剛放下真空牙刷,事務(wù)所的卷簾門就已經(jīng)發(fā)出了和硬物的撞擊聲。
“別踢了!來了!”彭湃匆忙從桌上抓起一把能量膠囊,塞進口袋里。另一只手從里面抓出一顆扔進嘴里嚼碎,蘋果口味的味覺素在嘴里擴散開來。
人在臨終前,都是想吃甜一點的東西的。
卷簾門緩緩打開,秋葉殺氣騰騰地拿著根來路不明的鐵管站在門外。
“混蛋?!鼻锶~咬牙切齒地說著,舉起鐵管敲著玻璃門,“今天比平時早了一個小時,你知道一個小時意味著什么嗎?我昨天才睡了三個小時!”
“我今天不太睡得著,想去學(xué)??纯磁瑢W(xué)解悶。”彭湃堆著笑,語無倫次地解釋著。
“你想哪根手指先開始?”
“等下,你是不是跳過了一個重要的環(huán)節(jié)!”
“少廢話,快開門!”
盡管差點貢獻了自己的手指,彭湃成功安撫了秋葉。在給切那發(fā)了個信息說明后,他們坐上了飛行車。
從飛行車上跳下后,彭湃直奔吉他大學(xué)的圖書館。
通過了身份驗證后,他走進了圖書館廣闊的正廳。盡管已經(jīng)來了許多次,他還是不由在此駐足。
布滿幽藍燈光的玻璃建筑支撐著高可觸天的穹頂,連接玻璃建筑的透明拱橋上人來人往,藝術(shù)品般的倒三角場館佇立在拱橋下,閃著柔和的光。
這時,一個圓形的漂浮機器來到了他身邊,用甜美的女聲說:
“您好,彭湃先生。您需要什么幫助嗎?”
“和之前一樣,我想查閱資料?!?p> 漂浮機器圓腦袋兩邊的裝飾翼動了下:
“您可以前往電子閱覽室,紙質(zhì)資料庫暫時不對外開放,建議您前往一號、三號館?,F(xiàn)在帶您前往空余房間?!?p> 彭湃跟著漂浮機器走進了倒三角場館。寬闊的走廊兩旁是一排排緊閉的門,漂浮機器停在了一扇門前。
他推門走了進去,里面是個二十平方左右的房間,暗灰色的躺椅、座椅、小圓桌擺在房間的角落,乳白色的天花板和墻壁看起來清澈無比。他想了想,拍拍手,天花板和墻壁變成了樹林的樣子。
他輕車熟路地在椅子上坐下來,找到舒適的姿勢后,用終端連上了房間內(nèi)的獨立網(wǎng)絡(luò)。椅背上伸出幾根細長的半透明線,尖頭輕輕插入了他的后腦與脖子連接處。
他沒有感覺到絲毫疼痛,在下一秒,他的意識飛到了一個純白的空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