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撫完彭湃后，格雷悄悄走出大樓，撥通了切那的通訊。
“三千界，快看他的歷史數(shù)據(jù)?！?p> “說了別叫那個名字了?！鼻心窃谕ㄓ嵙硪活^的語氣有些不滿，不緊不慢地回答道，“我看看，哇哦，這個腦波活動！不是就讓他問個話嗎，這個生理狀況怎么看起來和恐龍打了一架似的？”
“你把我們坑到什么地方去了？我還以為我們是一邊的。”格雷壓低聲音，憤怒地質(zhì)問道，“還好這次讓實驗有進展了，否則我會讓你體驗下第四國際對吉他的控制到底有多少?！?p> “什么坑到什么地方了？我不是和大樓管理員提前打過招呼了嗎？”切那聽起來一頭霧水，即使是格雷也聽不出其中的坡寨，切那要么是演技好到足以欺騙最新的智能軟件，要么就是真的毫不知情，“我回來看看那孩子錄下來的過程吧，如果真是我的問題，那我也不會否認(rèn)的。”
“給你兩天時間，我希望有個能讓我滿意的答案?！备窭钻幧赝{道。盡管他在心里已經(jīng)差不多確信切那并沒有涉及這次“攻擊”，但這是個很好的機會，要知道同為搞情報的，他很少聽到須彌切那會欠別人人情。
切那對他的威脅沒有任何回應(yīng)，在幾秒的沉默后，突然開口：
“你和我說下他當(dāng)時的表現(xiàn)是怎么樣的，就是我們猜測的那件事。是隔空移物還是瞬移？”
“都不是。他的每次動作，看起來都像是提前知道那個天使要要做什么一樣，在出手前就已經(jīng)找好躲避的位置了?！?p> “預(yù)知？這也太夸張了吧?！?p> “最夸張的還是靈魂存在這件事吧。”
“一切還不清楚，別這樣說。”
“還有件事情。”
“什么？”
“我把影像發(fā)你，查個人，他可能就是你那個委托要找的人?！?p> ……..
半小時后，彭湃被扔進了飛行車，并依靠自動導(dǎo)航回到了事務(wù)所。
費盡力氣打開車庫門，走到沙發(fā)邊，頹然倒下。這幾步對他來說簡直就如同登上珠穆朗瑪峰一樣艱難。
切那坐在沙發(fā)的另一頭，專心致志地看著眼前的計算機，看起來絲毫沒有察覺到他的存在。
“我回來了?！迸砼妊鲋^，有氣無力地說道。
切那頭也沒抬，說了一句：
“我知道?！?p> “喂，我去了你說的地方，快死了??！”彭湃望著天花板，很生氣地說道。
“好了好了，我聽說了?！鼻心锹曇衾镆灿行┢v，“把錄像穿給我吧，我來找出搗鬼的人?！?p> 彭湃一動不動，對切那的話毫無反應(yīng):
“你把我這樣派去送死，現(xiàn)在只要錄像嗎？很抱歉沒死成啊?！?p> “我提前和大樓管理員打過招呼了，但是他現(xiàn)在失蹤了?！鼻心窃噲D和他解釋，他仍無動于衷。切那無奈地自己笑了笑，關(guān)掉終端，站了起來。
他走到彭湃身旁，說道:
“你今天累了，把錄像傳給我，就先去休息吧。我來幫你到床上，接下來的事情就我來接手?！?p> 一邊輕柔地背起彭湃，往他的房間走去。
在床上放下他后，溫暖柔軟的記憶泡沫包裹了他的身體，舒適感讓他的表情也柔和了點。
再打了一針恢復(fù)藥物后，窗戶關(guān)閉，房間內(nèi)歸于黑暗。
睡意吞噬了他的意識。
……
他在做夢。
他意識到了這一點，不僅因為眼前這一切實在太過怪誕，更是因為自己在其中如同一個看客。
扭曲形變的幾何符號組構(gòu)成森林。森林深處，佇立著黑色方塊堆疊成的詭異城堡。
穿過紙張碎片形成的風(fēng)暴，他瞥見了自己在裝滿液體的玻璃罐里。
下一瞬間，他卻走在空無一人的青石板路上。
……
滴滴滴！
突兀的鬧鐘聲把他從睡夢中扯了出來，驚得他猛然坐起來。
“啊啊啊痛痛痛！”
猛然坐起的同時，全身上下都傳來撕裂般的疼痛，尤其是腹部和背部。
他稍微一動，身體就傳來一陣疼痛。奇怪，昨天不是打了兩針?biāo)巻?？難道只是止痛藥？
“戰(zhàn)斗模組，自檢。”昨天之后，他發(fā)現(xiàn)了戰(zhàn)斗模組的這個功能很好用，能很直觀地檢測自己的身體狀況，細(xì)微到牙齒不好都能顯示出來。
然而這一次，檢測結(jié)果卻顯示身體非常健康。
他疑惑地抬起手臂，這時，疼痛已經(jīng)有些消退了，反而有點像生長痛。
過了一會兒，疼痛完全退去，除了精神上有點累以外，已經(jīng)完全無礙了。
走到事務(wù)所里，切那仍坐在沙發(fā)上盯著計算機的虛擬界面，連位置都沒有變過。
“你沒睡？”
“沒事，一天而已?！鼻心穷^也不回，專心盯著虛擬界面。
虛擬界面上被密密麻麻的數(shù)字和圖表堆滿，而占據(jù)其中最大空間的是一個人的照片和信息。
彭湃打了個哈欠，看了虛擬界面一眼，好奇地問道:
“他是誰？”
“就是昨天想干掉你們那個幫派的‘老大’?！鼻心顷P(guān)掉虛擬界面，揉了揉太陽穴，躺倒在沙發(fā)上，“你想知道我昨天做了什么嗎？”
“不想?！迸砼壤蠈嵉鼗卮?。
切那沒有理會他，繼續(xù)說下去：
“我去了倉庫，什么都沒發(fā)現(xiàn)。所以我就問了問一個老朋友，他告訴我有家紋身店經(jīng)常能買到第四國際的機器。于是我就去那家理發(fā)店看了眼?！?p> “結(jié)果呢？”
“結(jié)果我進店就發(fā)現(xiàn)一個火辣的妹子倒在地上…..”
“??？”
“死了。血液里有墨水，皮膚里有斷掉的細(xì)釘——被紋身槍殺的。你猜我接下來干了什么？”
“趁…呸。做了些不法之事？”
“放屁！我的確做了不法之事，但不是那種不法之事。我用食夢者入侵了她的終端，抽取了她臨死前的記憶?！?p> “這也是違法的嗎？”
“當(dāng)然，偷看他人的記憶是重罪。不過那個區(qū)域是低安，也不會突然有執(zhí)法者冒出來?？傊以谀强蓱z妹子的記憶里看到了殺她的人，是一個我認(rèn)識的街頭武士?！?p> “街頭武士？”
“簡單來說就是干臟活的人。我就去問了下那位老兄，按常理來說，殺手是不能透露雇主信息的。不過那位老兄正好欠我個人情，就稍微給我透露了點東西?！?p> “透露了什么？和昨天的事情有關(guān)系？別和我說他倆其實是孿生兄弟。”
“他們很可能是同一個人。但是現(xiàn)在你看到的這個人，或者說這副素體，只是個傀儡而已?！?p> “等下，這到底什么意思？”
“雇兇滅口的人和想干掉你們的人是同一個人，這還不明顯嗎？教堂給我們的委托是和第四國際的貪污是有關(guān)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