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合格式是什么意思？”彭湃難以置信地自言自語。楊教授還沒走出教室，他快步追了上去，叫住了楊教授。
“彭湃是嗎？”楊教授似笑非笑，讓他不由自主想起格雷，“正好，我剛想找你。來，先跟著我?！?p> 他的話似乎有一種魔力，彭湃不由自主地就相信了，沒有任何懷疑地跟著他走了。
.....
同一時間，曇花大教堂。
“我查到他的下落了。影像在這里。”切那靠在教堂二樓的白色立柱上，他的對面是那位白袍老人——盧奇菲羅主教。小天使帕姆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低頭站在主教身邊。
主教全神貫注看著眼前的影像，堅毅蒼老的臉上看不出表情。切那發(fā)給他的影像經(jīng)過剪輯，濾掉了不必要的部分，包括格雷和樸家兄妹。
剩下的影像和分析報告足以讓主教知道發(fā)生了什么。畢竟，在拿到分析報告后，切那一開始的猜想就被印證了——這位修士想叛逃。
三個名詞，看前面。都是為了擺脫“萬能的主”，只可惜還沒切斷聯(lián)系，他就因為過度改造瘋了。
叛逃在哪個世界都非同小可，不過這一次的事件不會出現(xiàn)在電子媒體上，也不會出現(xiàn)在主教給天堂的報告里。切那很懷疑主教一開始就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只是想讓自己去搞定這個麻煩。
不過，這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別的一律不想。
半晌之后，主教看完了影像。他轉(zhuǎn)過身去，背對著切那，聲音似乎從很遠的地方傳過來：
“后續(xù)處理好了？”
“處理好了，遺體已經(jīng)運到教堂后面了，消息暫時還能封住?！?p> 主教出神地注視著樓下晚祈的天使們，凝重的氣氛讓站在一旁的小天使大氣也不敢喘。
切那清楚這是主教慣用的手段，施壓，提問。他靜靜地等待著這位老人繼續(xù)。
“須彌，如果天堂和地獄在自由港開戰(zhàn)了，你會站在哪邊？”
這個問題對于土生土長的自由港人來說，幾乎等于在問“日本和俄國在東北開戰(zhàn)了，你會支持誰”。
切那卻毫不猶豫地回答道:
“站在自己這邊?！?p> “是嗎？”主教沒有回頭，像是在自言自語，“即使是賜你救贖的天堂嗎？”
切那沒有回答，自顧自地說:
“我徒弟差點死了，這次要多一成?！?p> 說完，他轉(zhuǎn)身就走了。
快步走出教堂，切那突兀地停下了腳步，下一秒，他卻頭也不回地繼續(xù)往前走。教堂墻邊的陰影里走出一個人影，快步跟在切那身后。
來者一頭干凈利落的黑發(fā)，白色襯衫，黑色西裝，僅從外表來看的話，只是個辦公樓層里隨處可見的上班族。
然而，切那知道這身看似無害的表皮下是一只不折不扣的鬣狗。這個男人的名字是譚天，是名自由記者，不受雇于任何財閥手下的媒體，而是像在荒原上游蕩的鬣狗，只要有“新聞”就聞風而動。任何人只要出合適的價格都能買下他手里的稿子。
自由記者很多，但能像譚天這樣毫無底線、左右逢源的，獨此一家。
不過，自己和他有什么區(qū)別呢？都只是給巨獸剔牙縫的小蟲子罷了。
自由記者死皮賴臉地跟在自己后面，毫不羞愧:
“須彌，沒必要這樣躲著我吧?！?p> “無可奉告?！?p> 主教給夠了錢，因此這件事情不能外泄。但即使是隨口報出情報的價格也能讓這個鬣狗得到點東西。他深知這一點，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什么都不說。
“別這樣，給你的老朋友點剩飯吃不過分吧？比如說那個新來的天使？”
“無可奉告?！?p> “老兄，這就不夠意思了。算了，聽說你那最近來了個新人，我去問他得了?！?p> “嘭！”自由記者被切那揪住衣領(lǐng)，狠狠甩在墻上，廉價西裝和灰塵來了次親密接觸。切那面無表情，冷冷地看著他。
“我能讓你丟了所有生意，你很清楚。別讓我看到你靠近他。”
說完，放開他便轉(zhuǎn)身消失在了霓虹燈光中。自由記者整了整衣領(lǐng)，沒有跟上去。
“有意思，有方向了。”自由記者拍拍身上的灰塵，喃喃自語道。
正當他準備離開時，身旁小巷中突然傳來一個聲音:
“嘿，那邊的家伙，來做個交易吧?！?p> 自由記者不由停住了，小巷的陰影里緩緩出現(xiàn)一個人影。
“我讀過你在《眼球報》發(fā)表的那篇關(guān)于‘系統(tǒng)’的文章。出于私心，我希望能看到更多這樣深刻的文章?！鄙衩厝说纳习肷砘\罩在陰影里，只能看清大概的輪廓。盡管如此，神秘人背后半展的黑翼已說明了他的身份——惡魔。
“我是巴巴托斯，譚先生。我猜你對最近曇花教堂里的事情很感興趣吧？不如我們來做個交易……”
……
吉他大學停車場。
格雷急匆匆跳上了自己的飛行車，前座的中年管家驚訝地挑起了眉毛，關(guān)掉了顯示屏中的歌劇。管家沒有發(fā)動飛行車，而是略顯平靜地問道：
“少爺，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嗎？”
“不是?！备窭捉辜钡負]手，將終端上的圖片發(fā)到了車載顯示屏上。他抬頭，發(fā)現(xiàn)管家仍沒有任何動作，催促道，“郭叔！快發(fā)動！跟上這輛車。”
“少爺，您知道偏離軌道的話……”
“我清楚，所以別白費了這次機會，快！”
見格雷如此強硬，管家長嘆一聲，手上卻已經(jīng)快速動起來，將飛行車切換到手動模式。
“白費？少爺，您可真會開玩笑?！?p> 幽藍的尾焰撞上了量子護欄，飛行車毫無征兆地彈射出去，混入了吉他大學外的茫茫車流中。管家雙手微動，飛行車巧妙地穿過車流，車載的軍用識別系統(tǒng)立刻鎖定了楊教授的車。在徹底鎖定后，管家將車開入了車流中，穩(wěn)穩(wěn)地和楊教授的車保持了安全的距離。
格雷松了口氣，放松地靠在椅背上。他看到彭湃跟著楊教授走出去時，就已經(jīng)覺察到了不對勁，便悄悄跟了上去。在此期間，彭湃只是著了迷一樣跟在楊教授后面，通訊沒有任何反應(yīng)。
一路跟到傳送中樞時，他收到了委托調(diào)查的信息——楊教授被多次投訴使用來源不明的數(shù)據(j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