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驚怒交加的寒鴉道人看清來者修為后,氣得“桀桀”怪笑,“無知小輩,自不量力!”
看到別人毀他一臂,就以為自己也有這個(gè)實(shí)力?區(qū)區(qū)筑基修士竟如此狂妄!
唰——
陳守讓尚在空中,蓄力的拳頭還沒打到寒鴉道人,一只刀鋒似的骨掌以更快的速度攻來,其角度之刁鉆,即便陳守讓立刻回防也來不及。
“小心!”李古青疾呼一聲,同樣來不及阻止,他也沒想到陳守讓會如此莽撞的沖上去。
殊不知陳守讓也是被逼無奈,正常情況下,以他的實(shí)力對上寒鴉道人能有幾分勝算?恐怕連他的邊兒都摸不到!
此刻則不同,一來有秦?zé)o方的束縛,二來李古青剛毀其一臂,這是他唯一有可能傷到寒鴉道人的機(jī)會。
“噗!”
骨掌后發(fā)先制,猶如刀切豆腐般從陳守讓腹部輕松穿過。
“嘭!”
勢大力沉的一拳砸在寒鴉道人空蕩蕩的胸腔內(nèi),拳頭打在骨頭上,卻沒能造成絲毫損傷。
“愚蠢!”寒鴉道人的骷髏頭搖了搖,手臂一動,正打算將這小子吸干后丟掉,卻突然感覺胸腔內(nèi)傳來一陣可怕灼燒感。
“你……”寒鴉道人低下頭,這才看到陳守讓攥緊的拳頭中,突然爆發(fā)出刺目金光,里面似乎是……
一串佛珠!
“佛修?”寒鴉道人呆滯了一瞬,眼中滿是難以置信。
佛修不是早在一千年前就死絕了嗎?怎么現(xiàn)在還有!
陳守讓卻根本不管這些,他此刻只想盡自己最大的努力,盡量殺傷寒鴉道人,給李古青等人創(chuàng)造機(jī)會。
“南無……”
陳守讓張了張嘴,口角帶血,小聲念著早已銘記于心的佛經(jīng),識海中的怒目佛像突然金光大放!
他霍然抬起頭,剛好對上寒鴉道人眼眶中的兩團(tuán)鬼火,兩人的神魂在這一瞬間狠狠碰撞在一起。
“跟我比神魂?不自量力!”寒鴉道人又驚又怒,當(dāng)即決定讓這小子魂飛魄散,以解他心中之氣。
開玩笑,他寒鴉道人一千多年前就是渡劫期的大魔頭,神魂之力何等恐怖?就算最后遭受重創(chuàng),又歷經(jīng)千年歲月的消磨,可即便如此,他如今剩下的神魂之力,也能輕易碾壓所有金丹修士,何況區(qū)區(qū)一個(gè)筑基?
“嗯?這是……”
可當(dāng)兩人的神魂真正開始接觸,他強(qiáng)行闖入對方的識海時(shí),才突然意識到事情似乎有些不對。
那金燦燦的佛像是什么鬼?
幸好寒鴉道人自傲,對付一個(gè)筑基修士,沒有用盡全力,進(jìn)入陳守讓識海的只是一部分神魂,發(fā)現(xiàn)異常后立刻退了出來。
可即便如此,短短時(shí)間內(nèi),他進(jìn)入陳守讓識海的那部分神魂,還是被佛光凈化了大半!
該死!
寒鴉道人心中狂罵,這小子究竟是什么來歷?就算是佛修,也不可能對他如此克制。
他生前不是沒和佛修交過手,可即便是佛國中最強(qiáng)大的佛修,對他的克制也絕對沒有這么大。要知道,那人修煉的可是從佛界流落下來的頂級功法,而且那人的修為不在他之下!
曾經(jīng)的佛修第一人都未曾將他傷到這般,區(qū)區(qū)一個(gè)筑基修士,憑什么能將他害成這樣?
寒鴉道人滿心不甘,更多的是不愿相信,因?yàn)檫@件事實(shí)在太過匪夷所思,即便以他上千年的閱歷和經(jīng)驗(yàn),也找不到絲毫解釋。
“噗!”陳守讓吐出一口血,臉色透明如金紙。
雖然打傷了寒鴉道人的神魂,可陳守讓自身同樣遭到反噬,兩人無論修為還是神魂,差距都太大了。他能傷到寒鴉道人,并非是他的神魂之力更強(qiáng),而是因?yàn)樗R海中的那尊佛像自行出手了。
咻!
雖然不知道陳守讓如何做到的,但所有人都知道此刻乃是千載難逢的良機(jī)。
李古青抬手一指,一道劍光閃過,所攻之處正是寒鴉道人胸腔內(nèi)被佛光凈化之地。
其他人也立刻反應(yīng)過來,所有人中,出手最狠的要數(shù)蘇清讓,她甚至直接沖到寒鴉道人身前,一柄骨錐刺向其頭顱。
與此同時(shí),她森冷的目光看向陳守讓,眼底閃過一絲復(fù)雜。到了此刻,她也顧不上會惹麻煩,必須先保住他的性命。
可就在她剛伸出手時(shí),陳守讓突然被人搶了過去,李古青一把將他抱在懷中,一臉警惕的看著她。
“……”蘇清讓的動作僵住,最終還是沒有硬來,轉(zhuǎn)身將怒氣都發(fā)泄到被圍攻的寒鴉道人身上。
“你怎么樣?”李古青低下頭,看著奄奄一息的陳守讓,眉頭緊鎖。
“呵呵……死……死不了?!标愂刈屵肿煨α艘幌?,剛才看到蘇清讓過來,他還真怕自己被她帶走。
幸好,李古青這家伙還有點(diǎn)眼力勁兒,沒讓他落入“魔掌”。
“你的傷口?”李古青低頭看向陳守讓被破開的腹部,單純的傷勢雖然嚴(yán)重,但對于修士來說并不致命。他擔(dān)心的是寒鴉道人那詭異的手段,萬一將陳守讓給吸干就麻煩了。
“沒事,他……傷不了我?!标愂刈寶庀⑻撊酰瑓s充滿自信。
李古青沉默不語,你都快被打成死狗了,還說人家傷不了你?
但他聽懂了陳守讓的意思,說的是寒鴉道人能夠吸干修士的手段,對他沒用。雖然不明白其中緣由,但他也沒多問,畢竟誰都有自己的秘密。
“不要說話,安心調(diào)養(yǎng)?!崩罟徘辔顾碌に帲瑢⑺偷竭h(yuǎn)處地面躺好。
另一邊,被李古青和陳守讓攜手重創(chuàng)的寒鴉道人,終于露出了破綻。面對眾人的圍攻,雖然嚴(yán)防死守,可在胸腔中佛光的侵蝕下,身上的寶光越來越淡,白骨上漸漸傷痕累累。
“是你們逼我的!”
眼看著用不了多久,眾人便能將其誅殺,寒鴉道人眼眶中的火焰突然跳動了一下,隨后燃燒得更加旺盛。
“嗡嗡——”
插在寒鴉道人頭顱中的黑鐵劍,突然輕輕顫動起來,上面的鐵銹漸漸剝落,一股陰邪至極的詭異氣息爆發(fā)開來。
“你們知道這是什么東西嗎?”寒鴉道人的聲音中充滿瘋狂,身上的鎖鏈“咔咔”作響。
“此劍被我命名為邪鴉劍,它根本不屬于這個(gè)世界,它來自你們無法想象的恐怖世界!它的力量……你們很快就會見識到了!桀桀……”
“阻止他!”秦?zé)o方全力控制鎖鏈,不讓寒鴉道人掙脫,他本能的從那柄鐵劍上感受到莫名的恐懼。
本來看起來廢銅爛鐵似的鐵劍,隨著寒鴉道人漸漸癲狂,開始釋放出邪惡至極的氣息。
邪鴉劍上的鐵銹漸漸剝落,碎成一粒粒黑色粉塵,猶如流動的星河,圍繞著劍身緩緩轉(zhuǎn)動。
“嗬嗬……”寒鴉道人發(fā)出一陣意味莫名的聲音,像是詭笑,又仿佛痛苦的嘶吼,白森森的骨架止不住顫抖。
隨著鐵劍上的鐵銹漸漸剝落,一抹紅色從寒鴉道人的頭頂蔓延開來,似脈絡(luò)一般,漸漸爬滿白骨。
“當(dāng)——當(dāng)——”
就在那些血紅脈絡(luò)出現(xiàn)之后,本來已經(jīng)傷痕累累的白骨,竟轉(zhuǎn)眼修復(fù)如初,任憑其他人如何攻擊,都不能損傷絲毫。
遠(yuǎn)處,李古青神色凝重,好不容易將寒鴉道人打傷,豈能功虧一簣!
就在他準(zhǔn)備再次施展劍術(shù)時(shí),一道金光突然從身邊飛過,直沖寒鴉道人而去。
那是……
李古青眼睛一瞇,似乎是一串佛珠?
低頭一看,陳守讓不知何時(shí)昏迷了過去,他手上的那串佛珠也不見了。
“嗡——”
佛珠飛到寒鴉道人頭頂,發(fā)出一陣嗡鳴,四周空間瞬間被凝固。
隨即,那串佛珠中的某一顆,突然金光大放。梵音禪唱自九天響起,此方天地盡皆被籠罩在神圣莊嚴(yán)的氣息中。
“又是你!”
寒鴉大人嘶吼一聲,怨毒的看向陳守讓,這該死的小子究竟是什么人,偏偏要跟他過不去!
“南無……”
聽不清楚的誦經(jīng)聲響起,仿佛有無數(shù)佛修在耳邊念經(jīng),寒鴉道人直感覺頭疼欲裂。
最讓他抓狂的是,隨著這串佛珠的到來,他竟然無法再催動邪鴉劍。劍身周圍懸浮流動的鐵銹,突然微微一顫,隨后猛地收縮,緊緊貼附凝固在劍身上,又變成之前那副廢銅爛鐵的模樣。
不知從何而來的誦經(jīng)聲越來越急,濃郁的金光漸漸凝成實(shí)質(zhì)般,一個(gè)神秘的金色佛文漸漸浮現(xiàn),朝著下面的寒鴉道人鎮(zhèn)壓而去。
它的目標(biāo)并非寒鴉道人,而是那柄詭異的邪鴉劍!
似乎察覺到即將到來的危險(xiǎn),邪鴉劍劇烈顫抖,竟突然從寒鴉道人的頭顱中拔起,趕在佛文壓下的前一刻逃了出去。
“不?。?!”
寒鴉道人什么也顧不上了,甚至不惜舍棄耗費(fèi)千年歲月修煉的寶體,斷顱求生,一顆頭顱拼命前沖,想要逃離佛光的籠罩。
但他終究還是晚了一步,他也沒有邪鴉劍那樣的實(shí)力,沒能沖破佛光的束縛,滿臉不甘的看著佛文落在身上。
金光籠罩白骨,如烈陽消融冰雪,寒鴉道人的頭顱中冒出絲絲黑氣,在佛光照耀下煙消云散。
縱.橫一生的魔道巨擎,寒鴉道人,就此隕落。
隨著寒鴉道人身死,佛光漸漸收斂消失。
唰!
就在佛光消失的一瞬間,幾道人影同時(shí)沖向寒鴉道人隕落之地。
寒鴉道人雖死,但他留下的一身白骨,可是耗費(fèi)千年歲月才煉成的寶體!
那些白骨的威力,他們之前都見識過,即便此刻有所損毀,也絕對是不可多得的寶物。
這些人中,數(shù)秦?zé)o方的速度最快,幾條鎖鏈一卷,收走了大半骨頭。剩下的在經(jīng)歷一番短暫而激烈的搶奪之后,被蘇清讓和柳海威等人瓜分。
薛蠻子對這些骨頭的興趣似乎不大,僅僅搶了兩根肋骨,隨后眼珠一轉(zhuǎn),打上了那串佛珠的主意。
雖然這東西魔修用不上,但他可不想什么時(shí)候被人用來對付自己。何況不管怎么說,這佛珠都絕對是比白骨更加珍貴的寶物。
“休想!”
江暮煙冷斥一聲,當(dāng)即毫不留情出手狂攻。同時(shí)靈獸袋內(nèi)伸出一條長長的藤曼,搶在薛蠻子之前,將佛珠卷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