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張李二人戰(zhàn)意濃濃,劉更另心里偷笑,本以為也就是自己一個人欺負(fù)欺負(fù)秦翰,沒想到卻能拉上李文潮和張子真,這下三人一起,可要好好搓搓他的銳氣的銳氣。三人碾壓下去,怕是要他再也沒有信心去讀書,以后科舉之路,也怕是要止步于此。
“我想怎么比,這樣吧,別說我欺負(fù)你們,就選你們?nèi)齻€人最擅長的領(lǐng)域吧?!鼻睾蔡袅颂裘济瑹o所謂的說道。
“哼,大言不慚?!崩钗某崩浜咭宦?,三人之中任意一人都不是安平縣其他才子可以比肩的,更何況三人一起。而且自己三人也只是有所擅長,其他的也只是有所涉獵,想要在三個方面勝出,何其難也。
“既然你想比,那我先來?!睆堊诱嫦蚯耙徊秸f道?!拔乙膊黄圬?fù)你,就不另外在選佳作,就剛剛我在詩會所傳那首吧,主題就是春?!?p> 早在聽說秦翰要和三大才子比試時,涼亭周圍便已經(jīng)聚集了不少才子佳人。
“哎,這秦翰也真是大膽,一個人便想挑戰(zhàn)三個才子?!?p> “是啊,張子真公子的詠春詩剛剛可是一經(jīng)作出便全場頌傳,想要贏張公子,怎么可能?!?p> 不理會旁邊人的閑話,看著自信滿滿的張子真,秦翰低頭嘆了口氣。兄臺前途一陣光明,實在是不忍心打擊你啊,不過既然你這么自信,那我就把你打擊到死吧,誒呀,選哪首好呢,這個太輕,這個好,不過這個又太重了點吧,小比試,用不到用不到。好吧,就你了,出來吧《春日》。
秦翰想到應(yīng)對的詩詞,起身在亭中打著拍子,踱了幾步,雙手一敲?!坝辛恕!?p> “勝日尋芳灤水濱,無邊光景一時新?!?p> 聽到秦翰的前四句,張子真笑了笑,這秦翰確實有些水平,不過,要想憑這樣就勝出,怕是有些異想天開。
秦翰緊接著念出來下半段。“等閑識得東風(fēng)面,萬紫千紅總是春?!?p> 秦翰說罷,劉更另便哈哈大笑起來?!扒匦止皇怯行┍臼?,不過這首春日詩確是單單的春游詩,張兄的詩確是讓人感受到了生機勃勃的春日,看來是秦兄輸了?!?p> 劉更另表面笑呵呵,心里卻有些重視起了秦翰。之前聽到侯子敬所述,本以為秦翰是個普通書生,沒想到確是才華不低,怪不得楚洛凝拒絕了刺史之子,選了他。
“是啊是啊,兩相比較下,還是張公子的詩更好些?!?p> “確是如此,不過這秦翰也頗有才華,哪怕是今天輸了,卻也能揚名安平,這么短的時間便做出了這首詩,怕是以后安平可能會出現(xiàn)四大才子了?!?p> 不同于其他人的看法,李文潮卻還在喃喃秦翰的詩詞。
“尋芳灤水濱?灤水?難道是那個灤水?!崩钗某泵嫔蛔?,有些震驚。“如果是那個灤水,事情便有些不同了?!?p> 為了確認(rèn)心中所想,李文潮拱了拱手,對著秦翰說道?!案覇柷匦炙f灤河,可是河北道的灤河?”
“正是。”秦翰應(yīng)道,看來還是有人比較關(guān)心國事的。“難道其他地方也有灤河嗎?”
“文潮兄,這灤河怎么了?”看到李文潮滿臉震驚的樣子,劉更另不解,這明明張子真已經(jīng)贏了,還糾結(jié)這個干嘛,管他是哪條河。
“文潮兄的意思是?”從李文潮確認(rèn)開始,張子真便也想到了此中緣由??吹嚼钗某秉c了點頭,張子真心中一震,輸了。
“我輸了,沒想到秦兄有如此氣節(jié),在下佩服?!睆堊诱孀猿暗膿u了搖頭,本以為自己已經(jīng)勝出,沒想到人家心中有著更大的家國情懷。
“怎么回事?張子真不是贏了嗎,剛剛劉更另可都說了啊?!?p> “對啊,這會兒張子真怎么又說自己輸了。”
“子真兄,這是怎么回事?”劉更另也一陣迷茫,不是已經(jīng)都贏了嗎?怎么還弄這么一出。
“表面上看,我是贏了??墒乔匦衷娭械臑此?,十年前因為鮮卑暗中聚集了大量兵力,攻破了山海關(guān)以南,早已被遼國占據(jù)多年,又哪里有機會去灤水游玩呢。”對于劉更另的疑惑,張子真解釋道。
“可灤水又怎么樣,哪怕是長江黃河,他也只是一首春游詩。”
張子真沒有在理會劉更另,而是對秦翰說道?!扒匦挚扇ミ^灤水游玩?!?p> “并沒有?!鼻睾矒u了搖頭,說道。
聽到秦翰否認(rèn),張子真微微有些失望,不過秦翰的聲音卻在傳了過來。
“雖然從沒去過,不過卻也總想飲馬灤水邊?!?p> 聽到秦翰的話,張子真眼神咄咄地看著秦翰,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么。最終卻搖了搖頭,嘆了口氣。
“我終究是不如秦兄,在下心服口服?!睆堊诱嫖⑽⒐?,真誠的說道。
“天下興亡,匹夫有責(zé)。”秦翰欠身回禮,說道。
“好,好一個天下興亡,匹夫有責(zé)??瓤??!弊?,一個面容端莊,寬顎龍準(zhǔn),面色紅潤的中年男子,激動地說道。
“呦,老爺,您可慢點,別這么激動,小心傷了身子?!笨吹阶约依蠣敿拥刂笨人?,一個白面無須的仆人,趕忙輕輕撫背,小心提醒道。
“咳咳,無妨?!敝心耆似鹕?,龍行虎步的走到亭子中,拍了拍秦翰的肩膀?!靶⌒值芨咭姡绻麜x國人人都像這位小兄弟所想,那我大晉何愁外患?!?p> 感受到肩膀傳來的力道,秦翰身子一矮,暗暗吸了一口涼氣。這個大叔也太熱情了吧,我說的好我當(dāng)然知道了,現(xiàn)世誰不知道顧炎武的這句話。
看到秦翰矮下去的身子,中年大叔也意識到自己的動作不太合時宜,尷尬的笑了笑。
“這位伯父也不必過于擔(dān)心,如今我大晉人才輩出,總有一天必能消除外患,收復(fù)失地?!鼻睾部刹皇窍拐f,就向灤水一樣,秦翰可是做足了工課。
為了更好的在晉國生存,每天早上的學(xué)習(xí)中,都會了解下晉國的歷史,也從身邊人中了解晉國的現(xiàn)狀。如今的大晉,雖不如大宋富有,軍事實力卻要強大的多,國力也在逐年上升。
“哈哈哈,沒想到,我也相信會有這么一天的。”中年大叔再次笑道,秦翰的肩膀也在次遭了殃。
秦翰苦笑,這個大叔也太愛國了吧。
“老爺,這位秦公子還有比試未完成,我們還是在一旁先觀看一下吧。”身旁的仆人小心提醒到。
中年大叔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打擾了人家的比試,對著秦翰拱了拱手,尷尬的說道?!澳沁@就不打擾小兄弟比試,以后有機會,定要和小兄弟促膝長談一番。”說罷,便轉(zhuǎn)身走到了一旁。
“誰知道怎么回事啊?剛才張公子說了這么多,我怎么還不知道張公子為什么輸了。難道這就是強者的世界嗎?”
“啊,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蹦侨藙傉f完,旁邊一名書生一敲腦門,有些興奮地喊道。
“快說快說。”聽見有人說明白怎么回事,眾人趕緊催促道。
“大家剛剛都聽到了,灤水在十年前就被遼國侵占,秦公子又從沒去過遼國。剛剛秦又感嘆希望有機會飲馬灤水邊,這就說明了一切啊?!?p> “什么啊,你倒是說清楚。”
“秦公子這首詩表面上是一首春游詩,實際上是秦公子希望有朝一日,我大晉能夠收復(fù)失地啊?!?p> “原來如此,怪不得剛剛那個中年人這么說?!?p> 人群吵吵鬧鬧,大多數(shù)人開始不在關(guān)注秦翰哪里來的勇氣挑戰(zhàn)三大才子,而是關(guān)注秦翰還能不能在哪下兩局。
秦翰沒有理會眾人的指指點點,定定的看著李文潮。“李兄,該你了?!?p> 李文潮早就不像之前那么輕松,剛剛秦翰已經(jīng)通過和張子真的比試展現(xiàn)了自己的實力,告訴人們,他并沒有表面上看的那么簡單。
“那好,不如我們就用剛剛所談的愛國當(dāng)作主題吧,來人,上紙筆。”李文潮不得不拿出自己最好的狀態(tài)來對待秦翰,不然勝負(fù)難說。
一會兒功夫就有仆人拿上文房四寶,看著已經(jīng)開始研磨的李文潮,秦翰有些惱。你是不是玩不起,念出來不就好了嗎,為什么非要寫出來,是不是看不起我。
“我來幫你研磨?!笨粗睾矊χ埞P發(fā)呆,楚洛凝心里有些愧疚。不管怎樣,這場比試都是因為自己才引起來的,自己還是應(yīng)該和他一起面對。
秦翰拿起筆,頓了頓,最終將筆放下。
“他怎么放下筆了?”
“估計是作不出了。哎,可惜了?!?p> “洛凝,我來說,你來寫?!鼻睾步辛艘幌乱呀?jīng)將墨磨的差不多的楚洛凝,自己的字實在是沒法看。
“不行,這樣不足以服眾,大家會不信的?!甭牭角睾驳囊?,楚洛凝直接拒絕道。
“我字太丑了,實在不能拿出來見人?!?p> “那也不行,你怎么也寒窗苦讀多年,字又能丑到哪里去?!睂τ谇睾驳脑?,楚洛凝是不信的。
被楚洛凝干脆的拒絕,秦翰也沒有什么辦法,猶豫了一下,嘆了口氣,還是自己動手吧,丟人就丟人。
秦翰提起筆,稍稍斟酌,便將所想之詞寫到了紙上。
有了如夢令和春日的例子,楚洛凝走到桌旁,打算看一看這個自己曾經(jīng)以為的落魄書生,究竟達到了什么水平。
楚洛凝微微俯身,當(dāng)視線到達紙張上面時,忍不住心中大驚。
“怎么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