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秦翰一筆一筆的寫下去,楚洛凝臉上的表情越發(fā)驚悚。
…
“誒誒,你們看看楚小姐怎么這個臉色?!?p> “是呀,剛才研磨不還是好好的嗎?他究竟寫了什么啊。好想現(xiàn)在就看看。”
…
還未動筆的李文潮也注意到了秦翰這邊的騷動,對于楚洛凝這個樣子李文潮也十分好奇。莫不是秦翰做出了什么舉世驚聞的詞賦?不然楚姑娘怎么這么震驚。李文潮動了兩下筆,還是沒忍住向秦翰這里走了過去,想要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怎么可能?”未等李文潮走近,旁邊眾人便看見李文潮腳步一震,怔怔地呆住。
…
“到底發(fā)生什么了啊,怎么李公子也呆住了?!?p> “好想看看怎么回事。”
…
“哦,李兄,你怎么過來了,完成了嗎,正好我也寫完了?!鼻睾矊⒐P放到筆架上,用手扇了扇未干的墨跡,問道。
“還沒還沒,不過既然秦兄寫完了,那大家就先看看秦兄的吧?!崩钗某比套⌒σ?,說道。
“行唄,看吧?!鼻睾猜柫寺柤?,無所謂道。
說罷,秦翰拿起紙張,抖了抖,拿給眾人看。
“我的天?!?p> “怎么可能?”
“這字也太丑了吧,隔壁小孩兒都比這個寫的好看?!?p> “這歪歪扭扭的,不仔細看還以為是隨便畫了幾道?!?p> 聽到臺下眾人的聲音,秦翰嘴角抽了抽,我能有什么辦法,誰能想到需要寫出來,我這還沒開始練字呢。
楚洛凝輕撫額頭,嘆了口氣?!斑€是你念出來吧,有些字跡實在是不好辨認?!?p> “是啊,還是念出來吧。”對于楚洛凝的要求,臺下眾人雙手贊成,想要辨認出這些字,實在是太費眼睛了。
“既然眾位要求,那行吧?!鼻睾睬辶饲迳ぷ?,昂首四十五度,雙手背后,找了一個自己認為最帥的姿勢。
“永遇樂·梁湖懷古
千古江山,英雄無覓孫仲謀處,舞榭歌臺,風流總被雨打風吹去。
斜陽草樹,尋常巷陌,人道寄奴曾住。想當年,金戈鐵馬,氣吞萬里如虎。
元嘉草草,封狼居胥,贏得倉皇北顧。四十三年,望中猶記;烽火揚州路。
可堪回首,佛貍祠下,二片神鴉社鼓。憑誰問,廉頗老矣,尚能飯否?”
隨著秦翰一段一段念下去,周圍的聲音也漸漸小了下去,直到消失。
……
“這…哎”
秦翰念罷,李文潮面色頹然,仿佛丟掉了魂一般。這還怎么比,如果說秦翰贏了張子真可以說用了技巧,可這次確是實打?qū)嵉乃侥雺骸?p> 楚洛凝微微握緊拳頭,有些興奮。果然,他的詩詞水平是極高的,不過,這兩首詞的風格怎么差距那么大,難道他都能駕馭?是了,也有不少前人也是如此水平。
可他這樣還為什么為了銀子答應(yīng)當初的條件,以他的水平,只要一朝揚名,便會有人不惜千金求他的詩詞。難道,他真是為了…
楚洛凝想到這里,一陣臉紅。
座下,中年大叔不斷點頭。
這么多年來,大晉的才子雖然各個詩文作的華麗無比,可卻只關(guān)注自己的樂事,很少關(guān)注國事民生,更不論邊疆戰(zhàn)事,整個朝堂都缺少一絲血性,多久沒見過這種士子了。
“郭常,一會兒去把那個小兄弟的原稿拿過來?!?p> “是,老爺。”
……
“就是這樣了,李兄,你來吧?!鼻睾部粗浦粍拥睦钗某?,秦翰撇了撇嘴。好歹也是三大才子,作個詞怎么磨磨蹭蹭的,這天色都不早了,還得回去呢。
李文潮身體微微顫動,雙拳緊握。最終確是松開了拳頭,嘆了口氣,拱手說道?!奥犨^秦兄所作,李某不作也罷,李某心服口服。”
……
“什么,李文潮竟然不作了?!?p> “這秦翰竟然藏的如此之深,以前在安平從未聽說過此人?!?p> ……
秦翰聽了聽眾人的議論,扣了扣鼻子。你們聽過就怪了,以前的秦翰可沒接受過九年義務(wù)教育,他怎么能秀的起來。
看著秦翰連下張李二人,劉更另的額頭冒出細細的密汗。怎么會這樣,他不就是個窮書生嗎?怎么詩詞水平竟在張李二人身上。
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怎么去羞辱秦翰和楚洛凝,而是怎么才能贏得下場。既然詩詞已經(jīng)如此,那么對對子也不一定會贏。
算學(xué),對,還有算學(xué),既然他詩詞這么好,那算學(xué)一定不行了。
看著侯子敬已經(jīng)完全黑下去的臉色,劉更另擦了擦額頭的汗。不管怎樣,這次一定要贏。
……
“不作了?”聽到李文潮的話,秦翰還有些不相信,不是剛剛還自信滿滿的嘛。
算了,這樣也好?!澳沁@場是我贏了吧。”
“秦兄,當然是你贏了?!崩钗某笨嘈?,卻是坦然承認。
“那好,到你了,說罷,比什么。”秦翰看著劉更另,說道。
“我們比算學(xué)?!眲⒏砗敛华q豫,邊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
“劉公子竟然要比算學(xué),我還以為會對對子呢?!?p> “算學(xué)一道劉公子可真的稱得上安慶第一?!?p> “估計這次秦公子不能贏下去了?!?p> ……
“秦翰,你要小心。不同于張李二人,劉更另曾經(jīng)在戶部派人盤查糧稅時,被戶部請來幫忙,可以說他的算學(xué)也是被戶部官員認可的。怕是很難勝過他,不過已經(jīng)連贏兩場,那下一場輸了也無所謂,不用太過上心?!背迥读顺肚睾惨滦洌÷曁嵝训?。
秦翰點了點頭,心里卻很想告訴楚洛凝,其實我最擅長的也是算學(xué)。不說其他的,就想問問劉更另知不知道什么叫微積分,什么叫線性代數(shù)。就想問問他見沒見過一邊進水一邊放水的水池。
“既然比算學(xué),那么你想怎么比?!?p> “我們兩人互相出題,解不出來的便是輸了?!眲⒏碚遄靡环f道。
“好?!?p> ……
“我先來?!眲⒏碓缫炎龊昧舜蛩?,想好了要出的題。秦翰啊秦翰,這道題我當時可是用了幾天時間才解了出來,別怪我為難你,誰讓你得罪了侯少爺。
“今有木,不知長短,引繩度之,余繩四尺五寸;屈繩量之,不足一尺。問:幾何?”劉更另稍微停頓,便說出了題目。
“x等于…不對,是繩長十一尺,木長六尺半?!鼻睾采约铀伎急愕贸隽私Y(jié)果。問題是說,用繩子量木棍,繩子還剩四尺半,將繩子對折,木頭還剩一尺。只要設(shè)出x,y便很容易解出這個一元二次方程。
“什么,怎么這么快?!眲⒏碛行@訝,這也太快了吧,當時自己可是殫精竭慮好幾天吧。一定是他看到過,對,一定是這樣。
“劉兄,我到底答的對不對啊?”看到劉更另還在神游,秦翰催促道。
“哼,算你蒙對了,你來出題。”劉更另穩(wěn)了穩(wěn)自己的情緒,準備在選出一道難題,打敗秦翰。
“那我問了啊。”秦翰頓了頓,說道?!敖裼幸怀?,單注水入池責需十八個時辰,便可注滿空池。單排水二十四個時辰,可將池水放盡。現(xiàn)在池水已有六分之一,若同時注水和排水,則需多長時辰,方可注滿水池?”
“將水池注水?還要放水?這人這么閑的嗎。”劉更另頭皮發(fā)麻,怎么會有人這么閑,水池注水就注水,放水就放水,為什么非要一邊放水一邊注水,這要耽誤多少時辰。
……
“喂,劉兄,你能解出來嗎?”看著劉更另抓耳撓腮的樣子,秦翰不耐煩的問道。
“再,再,給我一點時間。我能解出來的?!眲⒏硖痤^,露出一雙布滿血絲的雙眸,原本整齊的發(fā)型,也被扣的亂糟糟。
“劉兄,問題是已經(jīng)半個時辰了啊。”秦翰揉了揉肚子,這半個時辰,茶都已經(jīng)喝了兩壺了,桌上的水果糕點都被吃的差不多了。
“是啊,認輸吧?!?p> “對啊,人家秦公子片刻就解開了你的,還有什么不服啊?!?p> 亭子眾人早就站的腿肚子發(fā)酸,本以為會像前兩場一樣,看個好戲,誰想到光是等劉更另解題,便是過了半個小時。
“你們吵什么,我沒有輸?!蓖は聛y糟糟的聲音讓劉更另的腦子更亂,對一邊進水一邊放水的池子的怒氣瞬間爆發(fā)出來,對著臺下的眾人吼道。
“你怎么這樣啊?!?p> “你自己解不開怎么怪別人。”
看著亭下的騷亂,侯子敬臉色更黑了。不管怎樣,今天的比試輸?shù)膹貜氐椎?。整個安平州都知道劉更另是他侯子敬的人,劉更另這個樣子,也丟了侯子敬的臉。
“更另,回來吧。”侯子敬有些煩悶的出言道。
“侯少爺,再給我一點時間,我能解出來的。”想到今天未讓侯子敬出氣不說,反而讓秦翰以碾壓三人的姿態(tài)拿到勝利,搓了侯子敬的面子,劉更另便有些害怕。
“更另,回來?!?p> “少爺,我…”
“來人,去把劉更另拉回來?!?p> 侯子敬揮了揮手,身后便走出兩個壯碩的家丁,向著劉更另走去。
“少爺,我肯定能解開的,我肯定能贏秦翰,少爺,我…”劉更另掙扎著,還想留下,可奈何兩個家丁的力氣實在比他大的要多,很快便被拖了回去。
“廢物?!焙钭泳春藓蘖R了一句。說什么定能羞辱秦翰,沒想到卻成了人家的墊腳石,丟了我侯家的面子,最后還得我親自出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