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白推著板車,哼著小曲回到集市。
在她以前的記憶中,在這條街的街尾有一個小門店,里面是專門賣一些白事用的東西,平常人家買紙錢什么的都是去那買的。
洛白走進(jìn)這家小門店,柜臺上沒人守著,她正要叫人,卻發(fā)現(xiàn)柜臺后面有一個搖椅,一個頭發(fā)花白的老人躺在上面。
“要買什么?”
老人連眼睛都沒睜開,卻知道有人進(jìn)來了。
“額,買點(diǎn)朱砂和黃紙?!?p> 老人以為是來買紙錢香燭什么的,卻沒想到是買朱砂和黃紙的,睜眼一看,是一個女娃娃。
“等著,我去拿給你。”老人瞧了一眼洛白,轉(zhuǎn)身去拿東西。
洛白此時(shí)也看了看店里的陳設(shè),這點(diǎn)小門店賣的東西倒是很齊全了,有燒的那種黃紙,還有折的金元寶銀元寶,還有各種給死人裁衣的彩紙,更有做白幡紙錢的白紙。
另外一個柜子里放著一疊黃色的符紙,洛白眼睛一亮。
她還以為這種地方是沒有符紙的呢,所以想著用黃紙代替一下,沒想到竟然還有符紙,而且還是特制的,質(zhì)量還不錯的樣子。
“老人家,我想要那個!”洛白指著柜子里的符紙說道。
老人轉(zhuǎn)過身來一看,竟發(fā)現(xiàn)洛白指著柜子的里符紙,他頓時(shí)呆了一下。
很快他又回過神來:“小姑娘,你沒開玩笑吧?這可不是普通的紙......”
洛白一笑,“我知道啊,這是符紙,我就要這個?!?p> 這下老人更驚了,“小姑娘還認(rèn)識這是符紙?看來你是懂得點(diǎn)門道了?”
洛白又一笑,“只是有幾分興趣,自己摸索一番罷了,不值一提。”
老人還想問什么,這時(shí)從外面進(jìn)來一個身穿錦衣華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一進(jìn)來就扯著嗓子喊道:“老丁頭,這次你可得幫我??!”
被叫做老丁頭的老人看著滿臉急色的人,笑了笑道:“喲,老王啊,幾天不見,你又胖了??!”
老王氣得八字胡一翹,瞪著老丁頭:“我這幾天都急的瘦了好幾斤呢,哪胖了?”
老丁頭好像看不見老王的氣憤,再次打趣道:“你日子過得這般滋潤,有什么能夠讓你下定決心減肥的?”
“嗨,我哪有那閑心啊,前兒個我......”老王正準(zhǔn)備說,卻發(fā)現(xiàn)店里還有另外一個人。
“哎,你還有生意呢,趕緊的,我一會跟你說?!碑吘顾氖绿?,傳出去嚇到小姑娘也不太好,還是等沒人了再說吧。
洛白看了一眼老王,見他印堂發(fā)黑,隱隱有一股黑氣縈繞,像是惹上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
老丁頭見老王不說,便又轉(zhuǎn)過來對洛白說道:
“小姑娘,這符紙可不比普通的紙,價(jià)格嘛......”
洛白的穿著并不好,老丁頭也并沒有看不起的意思,但他還是得提醒洛白。
“多少錢一張?”
“五百文?!?p> 洛白差點(diǎn)被口水給嗆著,五百文,還不如去打劫呢!
她剛才得的五兩多銀子,才買得到十張符紙,這也太坑爹了。
老丁頭一看洛白的表情便知道她的想法,又接著說道:“你別看著符紙貴,但你若是能夠畫出成品來,一張就是天價(jià)!”
“天價(jià)?是多少?”
“那得看你畫出來的是什么符,又有什么作用,這價(jià)格自然也就不一樣?!?p> 老丁頭撫了一把胡須,一臉的得意,然后從懷里小心翼翼的摸出一張畫好的符,攤開給洛白看:“你瞧,這張辟邪符,可是值三百兩銀子?!?p> 洛白一看,嘴角狠狠的抽了抽,這是辟邪符?
就算是她初學(xué)的時(shí)候畫的都比這張符好。
可見老丁頭這般寶貝的樣子,洛白也不忍心打擊他了。
“老丁頭,這符我要了。”老王從旁邊伸出手,把老丁頭手里的辟邪符奪了過去。
“嘿,你這家伙,怎么還搶?”
“我有急用,我多出一百兩,四百兩!”
老王像是怕老丁頭不賣,摸出幾張紙質(zhì)的銀票,遞給老丁頭就急沖沖的出了門。
老丁頭都來不及說話,老王就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
洛白見這么一張低級得不能再低級的辟邪符都能賣四百兩銀子,心里想著如果她畫一張出來,不知道能賣多少?
“這家伙,跑這么快做什么?”
老丁頭嘴里嘟囔了一句。
隨后他又對洛白說道:“小姑娘,我勸你呀,如果只是畫著玩的,就別買這符紙了?!?p> 他看洛白年紀(jì)不大,一看就是對符道有點(diǎn)興趣,心血來潮想要畫了試試,但是修習(xí)符道并不是那么容易的,等她學(xué)不會的時(shí)候,就失去了興趣,這符紙給她也是浪費(fèi)。
洛白從荷包里摸出五兩銀子,老丁頭一看洛白竟然來真的,盯著她看了一下,才轉(zhuǎn)身去拿了幾張符紙給她。
“小姑娘,你可得好生使用,別糟蹋了這么好的符紙......”
“老板,如果剛才那位大爺家里的事沒有解決,可以來找我喲?!甭灏鬃咧敖o老丁頭留了一句話。
老丁頭眼中閃過訝異,等他細(xì)想之后,洛白已經(jīng)離開了。
回到洛辰擺攤的位置,卻發(fā)現(xiàn)那里圍了一大堆的人,里面?zhèn)鱽硪粋€男人十分欠扁的聲音:“小子,你倒是寫呀,你不會告訴我這些字你不會寫吧?”
洛白擠進(jìn)人群,發(fā)現(xiàn)洛辰面前站著兩個流里流氣的男人,洛辰的臉都憋得通紅,怒目瞪著兩人:“你們的信我不會幫你們寫,還請兩位不要為難于我!”
“嘿,你還敢拒絕?看我不......”說著,其中一個男人就要掀桌子,突然一只手穩(wěn)穩(wěn)的按在了桌子上,任那個男人怎么用力,好像都動不了分毫。
“姐姐!”洛辰眼中閃過驚喜。
掀桌子的男人抬起頭,便撞進(jìn)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中,隨即他再次用力,卻還是不能搬動桌子分毫。
洛白看了一眼洛辰,是笑非笑的盯著男人,“找事的?”
男人放棄掀桌子,站直身體,上下打量了一下洛白,見她一身粗布短衫,頭發(fā)隨意的用一根木棍固定在腦后,臉上膚色呈小麥色,并不打眼,嘴角帶著幾分欠扁:“喲,你是這小子的姐姐?”
“有事?”
洛白語氣依舊淡淡的,大拇指和食指輕輕的摩擦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