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譜黃泉

第十六章 重瘴疊霧,舍身暗探2

譜黃泉 酒無醉 2067 2020-04-20 20:13:00

  這日松蘿的活依舊是洗碗刷碟,曬曬茶葉,今日生意不多,兩個小二堂廳里招呼客人,掌柜的也在后院煮茶,松蘿去廚房清掃,掌柜的也去廚房查看茶點,倒是一臉憋了話的模樣,許久才慢慢開始和松蘿搭話,“夫人,哪里人士?”

  松蘿抬起袖口擦了擦額間的汗,一襲淺笑,“我本淮州人,來此處尋人的,路上盤纏用盡了,做些臨工糊口?!?p>  聞言,掌柜的停下了手中的活計,仔細打聽起來,“不知夫人所尋何人?或許我能幫幫忙?!?p>  松蘿神色暗淡,“半年前我夫君說是與商隊一同來此處行商,卻一直沒有音信,我心中放心不下,一路尋他到此,途中遇到同行的兄弟,說……說是來的途中遇上了劫匪,商隊被沖散了,我夫君也不知去向?!?p>  掌柜的滿是惋惜,道“這就比較麻煩了,小城官府庸碌,這沿途劫匪猖獗,不知大哥是否到了此處,何時到的,若是晚些到,也許還有希望?!?p>  “也就是半年左右,小城的一部分統(tǒng)轄被鐵面軍接管,這半年之前,一直都是由朝廷統(tǒng)轄的,而攝政王長年統(tǒng)轄邊境,朝廷邊境官員大多數(shù)都是吃攝政王米糧,多過朝廷俸祿的。這個攝政王要兵就征兵,要奴就搶奴,百姓生活半點不理,盜匪買通官府,官府壓榨百姓,一方百姓,得交兩方賦稅,城中烏煙瘴氣,哀嚎遍野,但凡有只言片語的抱怨之詞傳到官府哪里,那就是血洗滿門的罪過,所以許多不明就里的外鄉(xiāng)人,只聽聞普通的布匹在小城賣的比別的地兒貴好些銀兩,卻全然不知其中兇險。

  直到半年前,一支軍隊打下了城南,這南邊兒的百姓才有了喘氣兒的縫,因著前面帶頭的大將軍帶著鐵面,百姓們稱他們做鐵面軍?!?p>  “那為什么鐵面軍不索性把城北也打下來?”

  “夫人有所不知,官府那幫畜生,把擄去的孩子掛在城墻上當靶子,拴著百姓當前鋒,當肉盾,鐵面將軍無解,和城北那幫畜生僵持了大半年?!?p>  松蘿沉默良久,心下亂作一團,頓生無數(shù)疑慮。

  尋找景云的人從來就沒有斷過,而找到松蘿的只有那人。

  若要逼迫松蘿,讓她承受多方壓力無疑是最好的方式。

  而松蘿的消息從未流出,是那人在護她?

  若是護她,為何又要以毒藥相逼?

  長久以來,松蘿能知道的就是朝廷和攝政王都在爭取景云的鐵騎營,她一直以為他們爭鐵騎營的目的是為了重新收編雪策和鐵騎,從而大統(tǒng)天下。

  松蘿一心只想護著景云和松雪,一直以來只想讓他們安全,遠離紛爭,卻從未真正了解過朝堂,坊間傳聞皇帝昏庸,那便是昏庸了,爭名逐利為權(quán)為勢,誰不是活該,誰不是自找。

  可如果她錯了呢?

  如果皇帝收編鐵騎營是為了與攝政王抗衡呢?

  攝政王大權(quán)在握卻殘暴無道,她豈不是為了一己之私,貽誤蒼生?

  松蘿越想越亂,越想越怕,像被五雷轟頂一般渾身發(fā)麻,淚水不知何時啪嗒啪嗒掉個不停,滴到自己手背上,嚇得松蘿一聲驚叫,忙在身上胡亂一通擦拭,好像滴在她手上的不是自己的淚水,而是城北難民的鮮血。

  掌柜的見松蘿渾身發(fā)抖,當是自己言語太過血腥嚇到了松蘿,忙遞給松蘿一杯熱茶,出聲安慰,“你也不必太過憂心,你家夫君未必就在城北,我明日出門多幫你打聽些。你若沒有邀約,這幾日就都來店里幫忙吧……”

  夜里,松蘿游魂般游回了巷子,那抱著孩子的婦人依舊蜷在墻根兒,孩子睡得很香,松蘿路過婦人時,那婦人微微地往墻根底兒又縮了縮,像是怕松蘿驚醒了孩子,又像是怕沾了什么邪祟,松蘿卻不以為意,懷里掏出了兩個冷包子,順著指尖嘟嚕嚕劃在了婦人旁邊,婦人又是吃了咳,咳了吃,卻沒再搖醒孩子。

  次日,天邊無日,厚重的云層后面泛著慘白的光。

  寂靜的巷子口突然就吵嚷起來,所有人家閉門閉戶,婦人更是抱著孩子縮到了巷子里根兒。

  來人地頭模樣,身旁跟著三五壯漢,領(lǐng)頭的地頭右手執(zhí)鞭,腰間懸劍,左臂袖管空落落地虛晃著。幾人來到松蘿跟前,松蘿低著頭,單薄的身軀抖索著肩頭,來人猛地一把抓起松蘿頭發(fā)往后一翻,下一秒?yún)s露出驚疑的表情。

  “是你?”

  松蘿不明緣由,不敢出聲。

  “是你!”那人語氣從一開始的驚疑逐漸變?yōu)榕d奮!一種近乎變態(tài)的興奮!二話不說揪著松蘿頭發(fā)一路拖到了主街上,就著天邊透著的日光,又一次往后扯了一把松蘿的頭發(fā),松蘿只感到腦袋一暈,脖子幾乎要被折斷,眼睛被日光刺痛,看不清眼前之人。

  看來此人是認識松蘿的,可松蘿并不記得與誰結(jié)過仇怨。

  “果然是你!”說著,那人長鞭一甩,沖著松蘿面頰就是一鞭,接著揚手啪的又是一鞭,卻沒有抽到松蘿身上,長鞭的另一端被一人攔在了手中。

  “哪個嫌命長的敢攔小爺?shù)谋拮樱 蹦堑仡^啐了口痰,抬眼看去。

  “是你?!”

  旁邊的壯漢已然是被他幾個“是你”搞得一頭霧水,“鄭爺,這些人你都認識?”

  望著眼前這個人,鄭玉卓頓時渾身冰涼,仿佛置身在多年之前那個漏著雨的破廟,心頭泛起的苦澀,如同那夜墨黑的藥汁,鄭玉卓下意識的望向曲迎風的雙手……

  還好他雙手看著都康復了。

  鄭玉卓為自己的想法感到驚訝,半碗湯藥而已,大可不必。只是不知道對面那人,是否認出了自己。

  “這位兄臺,這姑娘與你無冤無仇,能否請兄臺高抬貴手?”曲迎風收了松蘿的神色,不好暴露二人之間的關(guān)系,只當是一個路見不平之人。

  兄臺?鄭玉卓心下有了盤算,想來是破廟那幾夜自己狼狽不堪,曲迎風并未見到自己面容,鄭玉卓莫名舒了一口氣。

  “無冤無仇?”鄭玉卓一聲冷哼,“我跟她的仇可不共戴天,你若不管這閑事,我便不殺你!”

酒無醉

吐了,今天到這里吧,多一個字都不想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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