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譜黃泉

第二十三章 杯中落月,心上離人1

譜黃泉 酒無醉 2634 2020-09-14 20:00:00

  “你當你們瞞著我就能拿到解藥嗎?”景云的臉幾乎快黑成了煤炭。

  “你拿到了解藥?”

  “你找他去了?”

  曲迎風和松蘿幾乎是同時發(fā)問。

  景云不答,只將藥送到松蘿嘴邊,曲迎風哪能容他如此胡來,一把扯過景云,順手一拳打在了景云嘴角,“松蘿用了這么長時間藏你,寧愿日日受熬毒之苦,為的就是保你平安,護你自由!你現(xiàn)在自己送去找他?你有病?。 ?p>  “葉白只是有苦衷,他無心毒害師父的!他去竹屋找不到你們,遍尋你們的蹤跡,才將解藥送來的?!?p>  “你他媽是豬投的胎吧!他那是送解藥還是找你你分不清楚嗎?”

  景云甩開曲迎風怒吼,“你讓師父先把解藥吃了!”

  景云再次將藥送到松蘿眼前,柔聲哄著松蘿,“師父你先把解藥吃了,我臨時有急事,你們先回云水鎮(zhèn),等我處理完,就去找你?!?p>  松蘿的目光像是一條條逼供的藤鞭盯著景云,“他跟你提條件了?”

  景云目光閃爍,連連否認,而這樣的否認在松蘿和曲迎風聽來,無疑是掩耳盜鈴,“他是君王,他有天下,為天下犧牲十人,百人乃至千人萬人,只要結(jié)果是好的,便不會有人罵他,舉國擁護,風從百應,而你,不過是一柄斷槍,一把殘劍!”

  “他沒有提條件,沒有,師父!”二人幾乎都嘶吼了起來,誰也沒有聽誰說話,“師父,攝政王聲東擊西,破了守門的陣法,大軍圍困了山門,松雪還在山上啊師父!”

  ……

  持久的沉默……

  眾人皆以為天下雙雄爭霸之事其結(jié)果在于重編秦家軍,那畢竟是當年鎮(zhèn)守山河的雄獅鐵騎,誰也沒有想到他們放棄了秦家鐵騎,盯上了雪策營……

  松蘿失了神,曲迎風聞言失力連退了幾步。

  景云轉(zhuǎn)而看向曲迎風,“怎么?你下午去看鄭玉卓的時候,他沒告訴你嗎?”語氣尖銳且危險,似是一頭步步逼近的獵豹。

  曲迎風連退數(shù)步,神色慌亂,并未作答。

  “迎風?”松蘿抬眼望著他,曲迎風不想讓她失望,一時間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迎風!”松蘿厲聲一呵,曲迎風猛然抬眼,慌口直道,“我剛知道,剛知道……就……”

  是了!曲迎風午后去找了秦遠探視鄭玉卓,他只是覺得鄭玉卓十分面善,似乎是在雪策門中見過,想去證實一番而已!誰知……誰知那鄭玉卓說了那好些話,字字句句都直煞人心神……

  何況守山陣法的陣眼在雪策門內(nèi)的修竹林中,極大可能是有人從雪策內(nèi)部破壞的,雪策門當年沒落時,那些散修門徒皆四散而去,留下的皆是內(nèi)門弟子,雪策的外人只有……只有他的父母!

  片刻之間,曲迎風心中所思斗量筲計,他本欲盡快稟明松蘿,可誰知松蘿對他說,和他回竹屋……他一時偏了心思,不知如何開口言明。

  一時間景云和松蘿仿佛都站在了山的另一端,無論多努力,曲迎風也上不去的地方,沒有人向他伸過手。

  原來鄭玉卓的話也不全是假的,“原本就沒有人要你,是你自己,非要插在他們中間,你仔細想想,那些站在山巔的人,怎么可能給你留位置?”言猶在耳。

  曲迎風慘然一笑,“那個藥,用不得。”說完轉(zhuǎn)身離開。

  曲迎風的話說得不清不楚,景云不敢用藥,松蘿的毒解不了,景云便走不開,可雪策門被重兵圍困,松雪又能撐多久,火燒連城,卻是個無解之勢。

  次日,松蘿似乎終于勸動景云拔營先行,景云與秦遠收好行囊前來拜別,曲迎風也端著大包小包來找松蘿。

  曲迎風眼尾微微掃過桌上那個瓷瓶,一邊解著包裹,一邊冷聲道,“你就這么走了?你信她會在竹屋等你?”

  景云語塞,可眼下松雪生死一線,松蘿尚無性命之憂,且解藥已經(jīng)留下,最壞的情況也就是待松蘿毒發(fā)時再用解藥,不管怎么說,暫時都性命無虞。

  “迎風,松雪不能出事,我們緩一步也不用拖累他們?!?p>  松蘿替景云解釋,曲迎風抬起頭沖著松蘿微揚嘴角,似乎在告訴她自己并沒有怪怨景云的意思,卻不知為何,這個弧度自己嘗起來好像有些微微的苦澀。

  曲迎風一件一件地將銀針、燒酒、藥材、醫(yī)箱等物品攤在桌上,末了還是看了看那個藥瓶。

  松蘿見狀趕忙補道,“那藥沒吃!”

  曲迎風眼簾忽然閃亂了節(jié)奏,嘴角微不可查地彎了彎,雖說無情,但至少還有信任吧,“等半日!”并不是商量的語氣,曲迎風從懷中掏出一個海棠花紋飾的小瓷瓶,一雙纖柔的手在海棠花上細細摩挲了一會,驀地收了笑意,將瓷瓶捏了捏,扔給景云,“兩個月后一顆,半年后再一顆,平日照方抓藥,當可解毒?!苯o松蘿治病,原本全然是屬于他的事情……

  松蘿也滿臉疑惑,解藥不是那人給的?

  曲迎風手上動作未停,盯著火光仔細地灼燒著每一根銀針,神情冷淡卻很專注,“上次之后,我便用以毒攻毒之法,將松蘿體內(nèi)的毒轉(zhuǎn)為‘引’,為我的毒做引,只要分量用得精確,我自制的毒便可喧賓奪主,待癥狀穩(wěn)定,解自己毒也就不難了?!?p>  “你為何從未告訴我這些?”

  曲迎風本以為這種事情本也沒有必要告訴她,只要她信他,無論如何都會治好她,告訴她不過是徒增憂怖罷了。

  “換毒以后,你夜夜為毒藥煎熬不也沒告訴我?”曲迎風這毒用得十分兇煞,原本的毒不過半年毒發(fā)一次,平日倒無甚痛癢,可曲迎風的毒每晚用藥之后,松蘿都如萬蠱噬心,單是拔毒尚且痛不欲生,何況以毒攻毒。

  “我知道你不愿再從那人手上拿到解藥。所以哪怕日日苦熬也好,你一次都沒問過我?!?p>  只有曲迎風和松蘿知道,那人每一次的解藥,不過是換了一種折磨人的方法而已,整理妥當,曲迎風上前握住松蘿的手,言辭懇切,“最后再信我一次好嗎?我的……可以了!”

  所有人都面染喜色,景云甚至激動地朝曲迎風邁了一小步,見曲迎風神色淡然便也收住了。只見曲迎風轉(zhuǎn)身看向景云,淡淡地說道,“那人,你仔細想好了,他若真是個坦蕩的君子,她的手不會傷這么久?!?p>  “你這是何意?”景云追問,曲迎風只是垂下眉眼,除了當年破廟中的斷手乞丐,沒有人知道他這只號脈施針的手,受過什么傷。景云早前知道他手傷了,該說的話也說盡了,想不想得到,不過是他肯不肯相信而已。

  “等我半日,便可帶她同行?!?p>  曲迎風開始施針,不一會兒額頭便布了層細密的汗珠,手上卻依舊十分沉穩(wěn),那銀針微微泛著金光,和范無救幽冥甲的金光如出一轍,只是沒有那么強勁,曲迎風竟在不覺間動用了范無救的幽冥之力!

  那銀針如同有了靈識般時而沉穩(wěn)剛勁,時而靈活細致,這無疑是為曲迎風的治療錦上添花。這就好比射箭,射手技術(shù)了得,箭便百步穿楊,可如果箭有靈識,那便可感知射手心中更遠的標靶,總而言之,這施針者并不完全是曲迎風,而是范無救,如此這般,這半日施針必是萬無一失的。

  曲迎風擦了汗,又將松蘿的手前前后后里里外外包了個嚴實,“十日,忍十日不動,十日后,便可提槍上陣?!?p>  提槍上陣?!松蘿本以為能靈活如初就不錯了,竟然可以……松蘿不敢繼續(xù)往下想。

  “十日之內(nèi),勿試,勿沾水,勿用力。你若是忍不住,我可救不了你第二回。”

  曲迎風這些話說起來離別之意太重,松蘿心中抑不住地傷感,“你不跟我們一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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