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殷沒想逃,司馬奕這幾個月來沒有動作,今晚突然發(fā)瘋,她也沒想通,他是否手上有了證據(jù),還是..只是詐一詐她。
屋子里燃著燈,燈火通明,她跪坐在一旁,垂著眸,神情不顯。
從前她還是蕭無央時便是這樣,只不過那時是不怕,無論如何,兄長會為她收拾爛攤子,會護(hù)住她的一切,就算她捅破了天,兄長也會摸摸她的頭,告訴她,會把天補(bǔ)上。
如今或許只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勇氣,還殘存著,僅此罷了。
長長短短的十年吶,蕭無宥去了哪里,成了什么模樣,她是否還能再見到。
“我要見司馬奕?!彼谅曢_口。
她討厭司馬奕,當(dāng)看似平靜的生活被打破,她的沉穩(wěn)還是不及恐慌,司馬奕的做法,不過是現(xiàn)實(shí)穿破虛彌,告訴她,她只不過是一個亡國奴,一只喪家犬。
她沒了身份和權(quán)力,也沒了自以為是的驕傲,在異國他鄉(xiāng),她還是要做砧板上的魚肉。
宿禹冷著臉,帶著幾分為難道,“梁姑娘再等等罷?!?p> 宿禹跟著司馬奕足有十余年,第一次,司馬奕對一個來歷不明的女人,有了一個月的耐心。
梁殷嘴角勾了勾,想笑,等什么?等人來救她嗎?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荊南對司馬奕早已提防,春姜回去報信,他會管著聞春堂,不會自投羅網(wǎng),可高洋呢,高洋如今就在王府里。
高洋那日要?dú)⑺?,她也來不及多打聽蕭衛(wèi)的下落,便暈了,之后他便落入司馬奕之手,他是否已經(jīng)全盤托出,出賣了她,又或許守口如瓶,會來救她呢。
梁殷咬了咬牙,只希望高洋可千萬別出現(xiàn)才好。
她冒死來救高洋,已是讓人懷疑,司馬奕這樣精明,再這樣下去,推斷出她的身份,不過是早晚的事。
誰會安心放一個亡國奴在自己地盤上呢,怕是時時刻刻都要擔(dān)心有沒有擾亂朝政蓄意謀反吧。
況且,一個能討好陳國皇室的亡國奴,用起來也是一顆好棋子啊。
司馬奕會嗎?他會嗎?
梁殷不知道,她接觸司馬奕時間不長,但人心不古。
瞧著陳殊清水般的公子,不也是勾結(jié)有心之人,做了反賊么。
宿禹一直站在門口,梁殷悶悶轉(zhuǎn)過頭去,坐在墊上,一只手撐著下巴,大有一副耗到明晨的樣子。
春姜謹(jǐn)慎的甩掉身后的尾巴,左拐右拐通過暗道進(jìn)了傅府。
傅府夜里一片寂靜,事急從權(quán),她翻過院落,找到傅長河的手下。
不過多時,見傅長河攏著衣衫,坐在輪椅上,被傅淵推出來。
他眉眼稍沉,“可是出了什么事?”
春姜畢竟是個暗衛(wèi),不會像其他女人一樣哭哭啼啼,“回先生,司馬奕將主子擄走,怕是對主子的身份已經(jīng)起了疑?!?p> 傅長河搭在輪椅臂上的手指動了動,“他一貫是疑心重的?!?p> “這事可要告訴堂中那四位?”
“不必,你與荊南通個氣便行了,其他三個,知道了反而壞事?!?p> 蕭蘊(yùn)那個急脾氣,怕是扯根棍子便能沖去常鄞王府,平白送命罷了。
春姜應(yīng)是。
傅長河沉吟一會兒,問身旁的傅淵,“常鄞王身邊,是否養(yǎng)了只鷹?”
傅淵遲疑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嗬,去捉了,送去樂王府上,給他補(bǔ)補(bǔ)身子罷?!?p> 傅淵咽了咽口水,也沒說那只鷹不好捉,親自下去吩咐了。
春姜垂著眼,只聽傅長河在笑,“最近大家都閑了,也該有些事做做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