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灑家原是大金國涇州軍一個小校,去年冬十二月,黑韃以8000騎兵直撲涇州,灑家所屬的軍隊幾乎被全殲,灑家幸運從戰(zhàn)場上活命,自思金國境內(nèi)戰(zhàn)亂不休,為求活命,不敢再回去,故遁入宋國境內(nèi),大相公!灑家不是什么奸細,只是想留住一條狗命,望大相公成全?!闭f完,那野人便徑直撲倒在地。
“你叫何名字?”長官繼續(xù)問道。
“灑家姓張名蛤蟆,丹州人?!币叭粟s緊說道。
“張蛤???這名字有趣。你可知我是誰?”長官玩味道。
“灑家一介草民,怎能聞悉大相公名號?”張蛤蟆微微抬起頭。
“那今日報與你聽,本官姓曹,名友聞,關(guān)外同慶府人士。”
時當可聽完笑道:“諒他一小卒,又是異國,怎能聽聞相公名號?。 睅は轮T人聽聞,也是哈哈大笑。
張蛤蟆眼珠子轉(zhuǎn)了下,輕輕問道:“大相公可是那大宋國單馬入天水,大敗韃子軍的曹大相公?”
眾人聽聞,止住笑聲,均是目瞪口呆。
“這單槍匹馬是真,就是這大敗韃子嘛。當不起當不起?!辈苡崖剶[擺手笑道。
“真是曹大相公!”張蛤蟆納頭便拜?!斑@陜西諸路,連三歲小兒都知道大相公事跡。大相公身為一文官,居然如此神武,今日能見上相公一面,請收蛤蟆一拜!”說完,張蛤蟆以頭錘地,連連磕了幾個響頭。
前軍統(tǒng)制屈信見狀,連忙過去扶將起來,賀道:“看來相公的威名,已經(jīng)響徹西陲啦,連這金國的小兒都知道相公的威名?!?p> 曹友聞謙虛回道:“此皆賴官家之福,某只是有些運氣罷了?!?p> 隨后曹友聞目光看向張蛤蟆,“張蛤蟆,雖然你是金國逃兵,但念你無騷擾我境邊民,看你也是良人,今日就放你走吧,這邊境動亂,我勸你還是南下吧,免做了無辜刀下鬼。”
張蛤蟆大喜,叩首道:“真是仁慈的大相公!”
隨后便轉(zhuǎn)身離去,剛走出大帳沒幾步,張蛤蟆拍了下腦袋,便又折回來。朝曹友聞拜道:“草民既為南逃之人,既無家人,也無兄弟。草民蒙大相公不殺之恩,蛤蟆愿投入大相公麾下,牽馬墜鐙,報效大恩?!?p> “這。。?!辈苡崖勔姞钣行┆q豫。
張蛤蟆道:“草民身上尚有幾斤力氣,若相公不信,且借灑家一把樸刀使喚。”
曹友聞輕輕點了下頭,屈信便遞過去一把樸刀,只見張蛤蟆雙手執(zhí)刀,兩腿彎曲,使了劈、跺、掃、砌、絞幾套刀法。那刀法精煉有余,又頗有幾番套路。諸人見狀,皆是拍手叫好!
時當可見狀,也按捺不住,叫道:“好男兒!此番灑家與你比試比試。”隨后,時當可也執(zhí)起一把樸刀。二人就在帳內(nèi)比試。
張蛤蟆絲毫沒有畏懼,與便就在帳內(nèi)交鋒,二人近身纏斗,怎奈時當可出身農(nóng)家,刀法路子比不得張蛤蟆套路,只三回合,便被張蛤蟆挑走了手中樸刀。
“好男兒!今日灑家服氣了。相公留下他吧?!睍r當可朝曹友聞喊道。
“張蛤蟆,看你這刀法不似凡人??!你的武藝不應(yīng)該只是一小卒。剛剛看了幾招,你到底是不是金國的統(tǒng)兵官?!辈苡崖剾]有了剛才的和氣,反而怒眼喝道。
張蛤蟆嚇得扔棄了樸刀,跪道:“草民家中世代習(xí)武,故習(xí)得一套好刀法,草民怎敢欺騙大相公,草民真不是什么金國統(tǒng)兵官,今日蛤蟆若是騙了大相公,草民便被那韃子亂馬踐踏而死?!闭f完,便跪拜不起。
時當可也求情道:“相公,我看這廝也是實誠人,不似那女真探子,再說,那女真探子哪有這番武藝?!?p> 曹友聞也不吭聲,一直盯著張蛤蟆,良久,冷冷開口說道:“今日既然時總管為你求情,我便饒你一命,但今后我就留你在我身邊侍衛(wèi),倘若你有絲毫異心,定斬不誤?!?p> 張蛤蟆聽完,趕緊叩頭謝道:“謝大相公!謝時總管活命之恩。”曹友聞朝屈信輕輕使了個眼色,屈信心領(lǐng)神會,走到張蛤蟆身邊,扶起來說道:“走,灑家?guī)阆氯?,洗澡更衣?!鼻欧鰧⑵饋恚D時一股惡臭沖上來,屈信i皺著眉頭,扇了扇臭味道,嫌棄道:“你這廝到底多久沒有洗澡,比那死人還臭?!?p> 張蛤蟆聽完,也沒有應(yīng)答,只是憨厚笑了笑。
張蛤蟆隨屈信下去后,大帳又恢復(fù)了往常的平靜?!斑@張蛤蟆雖然疑點重重,但是這一身武藝,若是能用到戰(zhàn)場上,倒也是個良舉?!?p> “是啊!這張蛤蟆,灑家覺得以后必有大用!”
“時總管!本官之前和你怎么說,以后你的脾氣要收斂點!這大帳不是你的草頭山寨,不是說比試就能比試的,再有下次,定逐你出軍營,今日且饒你一次。先下去領(lǐng)三十軍棍回來見我!”曹友聞斥道。
時當可聽完,當即苦著臉,應(yīng)道:“喏!喏!喏!”曹友聞不耐煩的朝帳外擺了擺手,時可當識趣的退了下去領(lǐng)軍棍。
看見時當可下去,曹友聞繼續(xù)與帳下軍官商議軍事。突然,守衛(wèi)轅門的統(tǒng)制官杜午拿著一封書信徑直走進來,杜午朝曹友聞唱喏道:“稟相公,興元趙副使有信過來。”
曹友聞拿過書信,仔細看了許久,對帳內(nèi)軍官們說道:“新鎮(zhèn)帥從順慶府過來,趙副使叫我回去參見新帥。這大營不可一日無人防備,杜午,這嶓冢山大營就暫時交給你了,記得,若有變故,據(jù)險而守。切勿在平地迎擊,本部多為忠義軍,不比那御前軍。若是守險失敗,可退回天水軍,切勿大意?!辈苡崖剬Χ盼鐕诟赖?。曹友聞想了想,還是不放心,“那忠義總管時當可,雖然有些許武力,但為人粗暴不堪,你要牢牢看著他,別讓他鬧事!”
杜午叉手道:“末將明白!”
“你和屈信,張安國都跟隨本官經(jīng)歷過丁亥一役,你與其他二人不同,你更加謹慎多謀,所以本官才敢放心交給你?!?p> “末將明白,必然不負相公栽培之恩?!?p> “好好。”曹友聞點頭贊允。“對了,張知州去不?!?p> “張知州已經(jīng)先去了,如今天水軍是張安國守城?!?p> “明白了,我這邊準備下,申時初便出發(fā)?!?p> “好!”
申時二刻,曹友聞帶著屈信,張蛤蟆三匹馬離開嶓冢山營寨,徑直朝興元府進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