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義正在山寨里喝酒,心中盤算著要是那和尚打死不走,那就和他耗著,反正他們昨晚才在三合鏢局手里劫了一鏢,也是要避避風頭看看情況,要是三合鏢局骨頭硬要干事,那就趕緊溜了;要是他們是群軟骨頭,那就得再踩上兩腳。反正這山上吃喝不愁,那和尚難不成還要忍著餓死在山上?況且照他這般念經(jīng)法,恐怕遠來不及等餓死,就要渴死了。白素義斷定和尚熬不過他們,便全裝作不知道,在寨子里尋歡作樂起來。
果然,到了晚上,那和尚響了整整一天的誦佛聲終于停歇下來,山寨里被和尚念了整整一天佛音已經(jīng)快頭暈眼花耳膜潰爛的山賊們心中大喜,心道那瘋和尚終于扛不住了!但是礙于和尚的淫威,他們還是不敢出去。又等了片刻,白素義見還是沒有動靜,終于鼓起勇氣——派了兩名手下出去查看。
兩個小山賊心中自然不愿,但迫于白素義多年淫威,他們也不得出去查看。
然后他們就看見一個年輕人和那瘋和尚在談著什么,出于對和尚的恐懼,兩人選擇了在旁觀望。幸好,沒多久和尚就走了,于是兩人當即大喝:“何方宵小,膽敢擅闖二里山?”
楚尋目送著小和尚下山,準備回去找柴封等人,結(jié)果被兩個小山賊發(fā)現(xiàn)了。
楚尋倒是一點不急,他回頭看著兩個小兵,想著雖然不能暴露身份,但要讓三合鏢局重用自己那稍微出些風頭應(yīng)該是最好的方法,于是他不慌不忙地將手里花一兩銀子買來的鐵劍舞了個劍花,笑道:“三合鏢局楚路,前來取回鏢物?!?p> 在不遠處,一直觀望的柴封等人瞬間捂住了臉。
目送了楚尋去查探消息的他們在一旁說是策應(yīng),但實際上全都小心翼翼,準備著形勢一旦不妙就立即溜走,畢竟那和尚威勢太盛,甚至已經(jīng)不似凡人手段。
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那和尚見了楚尋絲毫沒有動手的意思,兩個人隨便談了談,和尚就下山了。
柴封見狀瞬間明白這是大好機會,大概也是因為這和尚,山寨沒有什么山賊駐守,這對于他們而言無疑是天賜良機。
就在他們準備抓住機會潛入山寨盜走鏢物功成名就的時候,楚尋就被山賊發(fā)現(xiàn)了,然后他們就聽見楚尋牛逼轟轟地把自己名號報了上去。
瞬間,山寨中涌現(xiàn)出上百山賊。
“柴老大怎么辦?”一旁有鏢師問道:“要撤嗎?”
柴封想了想,道:“不急,我們再等等?!彼共皇瞧谂纬ふ娴哪軌蛞蝗艘粍μ袅松秸?,正相反,在他眼里楚尋不過就是找死,山賊處理這樣的家伙想來用不了多久,等再過一陣,山賊們都回去歇息了,卻是尋回鏢物的最好時候,至于某人的姓名,非要自己作死,便是神也救不得,何況他們。
白素義同樣認為楚尋一個人來寨子的行為是找死,一開始他以為楚尋只是一伙兒人的開路先鋒,但若要蕩平他的山寨,那杭州江湖不來個上百人是不可能的,這樣的人手組織起來的規(guī)模之浩大不可能不被他得知,所以他最終只能得出結(jié)論,眼前的家伙大概是個做英雄夢做瘋了的。
白素義覺得有些好奇,不明白這樣的人到底在想些什么。
所以他沒有第一時間下令將眼前的人殺掉,而是問道:“楚路是吧,你知道我是誰嗎?”
楚尋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他的視線環(huán)掃了四周一圈,發(fā)現(xiàn)了此番山上他最在意的人,秦歌。
楚尋是天下第一人,所以能被他所在意的人在這片江湖中也無一不是赫赫有名之輩,秦歌也是這樣。
秦歌是采花大盜,一般來說江湖上最為人所不齒的就是這樣的人,那些劫富濟貧的賊人還能被人叫做俠盜義賊,采花大盜只能被人稱作淫賊。但秦歌算是個例外,因為秦歌是真風流,無數(shù)女子為他的瀟灑氣度所折服,暗自傾心。而真正被秦歌竊玉偷香過的女子卻寥寥無幾,大多數(shù)都只是傳言而已,難辨真假。所以秦歌到底算不算采花賊,江湖中一直莫衷一是。直到當年,秦歌據(jù)說差點染指了金刀客呂易陽的未婚妻,然后呂易陽追殺秦歌三百里,一刀毀了秦歌讓無數(shù)少女懷春的玉顏,一刀砍了秦歌左手,自此金刀客聞名江湖,而真風流的秦歌從此消失匿跡于江湖。
這樣的秦歌忽然出現(xiàn)在一群殺人不眨眼的山賊中,然后劫取了三合鏢局的鏢物,無論如何,都很那讓人相信這其中沒有其他陰謀。
秦歌也注意到了楚尋探尋的目光,卻只是面無表情。
白素義的問題被忽略,心中微微有些惱火。但越是如此,他越是希望親手摧毀這個看上去只是初出茅廬的少年對江湖的期望,這對他而言是一種別樣的愉悅。
所以他兀自對楚尋招了招手,笑道:“小家伙,我看你這年紀不過是個初入江湖的毛頭小子,為什么要為三合鏢局送了性命呢?”
楚尋終于正眼看向了白素義,不太明白他為什么這么多廢話。
白素義看出了楚尋眼中的無所謂,心中的憤怒忽然難以抑制,他揚起了自己手中的刀,狠狠劈向楚尋。
白素義的刀,并沒有多少玄妙招式,走的時直來直去的路子,任他招式萬千,統(tǒng)統(tǒng)一刀劈死,比的就是單純的力量與速度,這樣的刀最是迅猛剛烈,也最適合用來對付初出茅廬的年輕人。白素義相信自己可以一刀就殺了楚尋,但他還是將自己的刀微微偏移了一點,他不希望直接殺死楚尋,他要擊敗楚尋,在殺死他之前要他徹底絕望。就好像很多年前那個人對他做的一樣,徹底絕望。
楚尋,抬頭看了看這一刀,在他眼里這一刀雖然氣勢不錯,但除此以外一無是處,它只要隨便一劍就足夠刺穿白素義的喉嚨,但他想了想,還是決定橫劍于胸前,用守勢擋住這一招。
白素義的刀狠狠劈在了楚尋的劍上,他只覺得自己仿佛劈在了一座山上,哪怕用盡全力,似乎也不能讓眼前的劍移動一份。
白素義的刀拼的是力量與速度,既然他劈不動楚尋的劍,他就是輸了。
白素義心底有些恐懼,但他卻不能表現(xiàn)出他的恐懼,因為他知道他的手下都在看著,他明白自己的手下是些什么人,一群無心無肺有奶是娘的混蛋罷了,他們屈服他,只是因為害怕他,而一旦他敗了或者他畏懼了,那么那些家伙們又怎么再甘心待在他手下?
所以白素義深吸了口氣,拋去了一切雜念,把自己的內(nèi)力運行到極致,然后又是一刀劈出,與之前一模一樣的招式,但威力氣勢卻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白素義堅信這拼盡全力的一刀一定不會輸給一個初出茅廬的無名之輩。
楚尋卻仿佛渾不在意,也是同樣的橫劍,刀劍相交,劍巍然不動,刀刃卻橫飛了出去,白素義的刀斷開了。
四下嘩然,白素義知道自己徹底輸了。他呆呆地看著自己手中的斷刀,不知在想些什么。
雖然四周有些騷動,但白素義到底多年余威猶在,一時之間,沒人敢站出來說話。白素義一旁的人小聲地呼喚著他的名字,然后白素義如同大夢初醒般抬起頭,眼中充滿猙獰,嘶聲力竭地吼道:“殺了他,殺了他!”
四下上百山賊聞言一齊壓身上前,逼近楚尋。
楚尋看著四周逼近的人群,忽然劍氣橫掃,一輪劍光如月,然后在他附近五步的人全都被一劍封喉。
熾熱的鮮血從山賊喉嚨中噴涌而出,楚尋小心翼翼地避開,不被波及。
四周的山賊完全看不清楚尋的劍,只覺得已經(jīng)不像人間的劍法,心中恐懼,下意識后退。
楚尋也不愿意多動手,要是真要與上百人交手,他恐怕就不能掩飾自己的身份了,所以他見好就收,笑道:“我今日前來,只為取回我三合鏢局的鏢物,不愿多造殺孽,各位只要將鏢物還我,我立刻便走?!?p> 白素義聞言卻不依不饒地說:“來了我山寨,還想拿著我們的貨物離開,白日做夢!兄弟們,給我殺了他!”
四周山賊面面相覷,卻不敢出手。
白素義咬咬牙,道:“誰取了那家伙首級,我賞他五千兩!”
在金錢的刺激下,山賊們終于恢復(fù)了悍不畏死的氣勢,再度圍向楚尋。
這時候,一個人影忽然躍起,來到了眾山賊和楚尋之間,正是秦歌。
秦歌是在這伙人進入杭州時加入其中的,白素義其實不大信任他,但秦歌功力在他看來深不可測,只是秦歌一直很低調(diào),入了伙除了投名狀殺了二里山原本山賊的首領(lǐng)外,只干了劫取三合鏢局這一單。眼下見秦歌出手,白素義心中燃起希望,叫道:“秦明,殺了他!”
秦明是秦歌的化名。
秦歌睨了眼白素義,沒有說話,默默與楚尋對峙著。
惠南小城
昨天本來說今天兩更的,但筆者今天身體有些不舒服,幸好不是新型肺炎。可能一更都更不了了,咕咕咕,萬分抱歉,只有這種時候才會慶幸自己的書沒什么人看吧......經(jīng)過這次,我也不敢打包票明天一定能更,就身體好些就會更的。再度致以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