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長時間,就有十多個挑戰(zhàn)者先后上臺,但無一人能打退鎮(zhèn)三川半步,反而被其不停羞辱。鎮(zhèn)三川腳下的銅錢,一陣兒就堆得像小山丘似的。
周一緊緊盯著鎮(zhèn)三川腳下的那堆銅錢,眼紅極了。他早已認定這鎮(zhèn)三川設(shè)擂如此,不過是為掙錢而已,也很有自信能贏走這100文錢,但一想起大智方丈不準他輕易使用神力的囑咐,他就猶豫不決。只手中暗暗摸娑著僅有的兩文銅錢,似是要將銅錢搓出水來。
100文,100文,要還是不要?周一一遍遍的喃喃自語道。
“150文,150文!還有沒有人敢上臺?”見已無一人再敢上臺挑戰(zhàn),鎮(zhèn)三川抬高了獎金數(shù)額。
臺下鴉雀無聲。
“噔”的一聲,周一蹦上了臺。150文錢的誘惑力太大了,他再也忍不了了,他無法拒絕這已到眼前的誘惑。
……
鎮(zhèn)三川看看周一,不禁暗暗心驚。
周一的身形氣勢與之前上來的那些人大為不同,他不僅高大強壯,而且氣質(zhì)肅穆,舉止沉穩(wěn)。鎮(zhèn)三川見周一不發(fā)一言,也不急于進攻,只用破舊的斗笠下露出的一對精光眸子上下打量著自己,不由得心生警惕,暗叫不妙。
鎮(zhèn)三川久于江湖,他知道,一上來就咋咋呼呼的,都是沒什么真本事的。咬人的狗不叫。越是這種沉默不語、冷靜待機的人,就越可怕?!八患庇诠?,一定是在尋找自己的軟肋!”想到這里,鎮(zhèn)三川再不敢怠慢,他立即扎起馬步,氣沉丹田,凝神聚力,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周一。
周一不急于攻擊,并不是在尋找鎮(zhèn)三川的軟肋。
上得臺來,周一仍覺得有些躊躇,他還沒有想好該用多大力量進行挑戰(zhàn)。他既想要這150文錢,又不想輕易展示神力,既想把鎮(zhèn)三川打退,又害怕用力過大傷到鎮(zhèn)三川。糾結(jié)半晌,難下決心。
思索片刻,周一還是決定采用保守些的打法。
他揮起拳頭,呼的一拳打向鎮(zhèn)三川。這一拳,使用了約一成力量。
“砰”的一聲,拳頭正中鎮(zhèn)三川前胸。
鎮(zhèn)三川身形劇晃,面帶慘狀,卻是未叫一聲,也未退半步。
周一大驚,心中暗暗懊惱不已。他沒想到,這個人,是很有些真本事的,他還是輕視了鎮(zhèn)三川。
一文錢,就這么浪費了。
好在,還有一文錢。
“當啷”一聲,周一把他最后的一文錢丟在地上,對鎮(zhèn)三川說道:“好本事!竟能抗住我的一拳!再來一拳!”
鎮(zhèn)三川不作回應(yīng)。
周一驚詫萬分,他完全沒想到挨了他一拳后的鎮(zhèn)三川竟會如此氣定神閑。一時間,他倒有些判斷不出鎮(zhèn)三川的真實實力了。
這是周一最后的機會,他不想浪費,又不敢用盡全力,便好心提醒道:“小心了,這一拳的力量可加倍了!”
見鎮(zhèn)三川仍是不語,周一便拉開架勢準備攻擊。
剛邁開步,卻聽到鎮(zhèn)三川開口說話了:“慢!”
“今日時辰已到,不再接受挑戰(zhàn)!就到這里罷!”
周一停住,立時傻眼。
……
鎮(zhèn)三川咕嘟一口將涌到嗓子眼里的鮮血吞下,暗叫僥幸。
他不是不做回應(yīng),他是根本動彈不得,又說不出話來。
周一的一拳就像石錘一樣,錘的他胸前的骨頭幾乎塊塊爆裂,五臟六腑翻江倒海,差點從嘴里噴了出來。若不是他身體仰的快,卸掉了一部分力量,嘴又閉的緊,吞下了涌起的鮮血,此刻,他早就口吐鮮血的倒在擂臺上了。
“這是人還是妖怪?”
一聽到周一還要再來一拳,鎮(zhèn)三川極其緊張,聽到力量還要加倍,他急得一張黑臉漲成了紫色,終于,在吞下口中的鮮血之后,喊出了一個“慢”字。
鎮(zhèn)三川再不理會臺上目瞪口呆的周一,也不理會臺下噓聲如潮的人群,收拾了地上的銅錢轉(zhuǎn)身就走。
“我要先找個大夫!”鎮(zhèn)三川悶悶的想。
正想著,身后傳來了周一的大喊聲:“鎮(zhèn)三川,下午你還來不?明天呢?后天呢?”
“混賬!還要不要人活了?”鎮(zhèn)三川氣急,但終是沒敢回應(yīng)半句。
……
周一悶悶不樂的蹲在街角,一聲不吭。
原本是帶二劫匪進城掙錢吃飯的,可是,錢還沒掙著,就損失了一半身家。想想就覺得來氣。
二劫匪見周一黑著個臉,嚇得連大氣兒都不敢出,更不敢提吃飯的事了,只默默站在一旁大眼瞪著小眼。
盞茶時間過后,周一漸漸氣順,三人正欲離開,卻突然有一黑瘦乞兒跑到他們面前,丟給周一一封信,說道:“有人讓我?guī)沤o你!”說罷便跑開了。
周一詫異非常,清水縣他不認識任何人,怎么會有人寫信給他呢?他打開信,卻見信中只有短短一行字:“城南十里華亭見”,再無其他。
……
三人到了華亭,已是午后時分。
老遠的,周一就看見亭中背立一人,其人身材高大,魁梧異常,似是眼熟。
待周一等三人近得華亭,那人轉(zhuǎn)身行禮,周一一見此人面貌,不由得大吃一驚。
亭中之人,竟是鎮(zhèn)三川。
周一大惑不解,不知這鎮(zhèn)三川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也不吭氣,只冷冷的瞅著鎮(zhèn)三川。
鎮(zhèn)三川一見周一,卻是滿面笑容,熱情無比。
“特邀壯士移步至此,是因有事相商,還望勿怪!”鎮(zhèn)三川笑嘻嘻的說道。
“什么事?”周一不解。
鎮(zhèn)三川不答,卻將一個包袱遞給周一。
周一接過打開一看,吃了一驚,那竟是一包袱的銅錢,足有好幾百文。
“這是八百文錢,只要壯士從此以后不要再登臺砸我的場子,這些錢,就全歸你。”
周一恍然大悟!這鎮(zhèn)三川,是來收買他的。
只聽這鎮(zhèn)三川接著說道:“壯士武功高強,小弟佩服得很!行走江湖不易,小弟也只是混口飯吃,還請壯士您高抬貴手,放小弟一條生路。”
“……”周一無語,盡管他太想掙錢了,可是,這么個來錢之法,卻是遠遠出乎他意料的,一時間,他有些恍惚,不知道是該同意,還是該不同意。
二劫匪聚上前來,一看包袱中的銅錢,眼睛瞬時瞪得如銅鈴一般,二人張口結(jié)舌,口中除了“哇”的一聲就再也蹦不出一個字來。
“如此交易,公平公正,還請壯士莫要猶豫?!辨?zhèn)三川壓低了聲音對周一說道。
還沒等周一回應(yīng),二劫匪就搶著說道:“對對對,說的對!”
鎮(zhèn)三川哈哈大笑,說道:“小弟謝過壯士體恤!”說罷,大步離去。
周一半天沒回過神來。
……
三人買了一大堆饅頭團子,美美的飽餐了一頓。承諾實現(xiàn),周一也準備同二人告辭了。
“二哥,你說,要是能天天跟著這個人該多好啊。那樣,我們就天天能有飽飯吃了?!蓖芤浑x去的背影,冬瓜劫匪一臉憧憬的感嘆道。
褐衣劫匪聽的是心中一亮,身軀一震,他突然快步?jīng)_上前去,攔住了周一的路,說道:“大哥,您要去哪里?”
“四處漂泊,沒有目標?!敝芤患{悶,不知褐衣劫匪此話的用意。
“可愿去我處暫住一段時間嗎?”
“你處?”
“嗯嗯。我處。伏牛山,黑風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