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歌真的挺佩服蕭逸然的情商,昨天明明發(fā)生了那么一大串兒事,而且他回酒店時的態(tài)度也不怎么好,可是睡了一覺到今天他卻像換了一個人。
她瞟了他一眼,心里覺得她和他之間的關(guān)系,就真的好像成為了朋友一樣,也終于可以這么輕松自在的聊天了。
林月歌看了一眼她吃剩的盒飯,笑了笑,說起話來也輕松不少啰嗦不少。
“吃很少嗎?還好吧,吃了一些啊。早餐沒吃呢,昨晚睡太晚可能餓過頭了。一下子也吃不了太多?!?p> 蕭逸然看著她,點點頭,“餓過頭了,還是少吃一些養(yǎng)養(yǎng)胃吧?!?p> “嗯。”林月歌答應(yīng)了一聲之后,忽然覺得氣氛又開始尷尬起來了。兩個人就這么面面相覷,他站著,她坐著。她能感受到蕭逸然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
她滿腦子搜索,應(yīng)該跟蕭逸然這位朋友說點什么。就在她正要問蕭逸然,今天要演幾場什么戲的時候,蕭逸然卻忽然彎下身子,把一整張臉湊在她的面前。
林月歌嚇了一跳,身子往后縮了一點,捧著的水杯里也濺出了幾滴水,落在她身上。
蕭逸然明顯看到了,麻利地從她身后的桌子上抽出兩張紙巾遞給她,問,“你看我的臉看起來真的像被吸干了嗎?”
林月歌擦水的手抖了抖,她可沒想到蕭逸然會問這樣一句話。
不禁尷尬一笑,“怎么可能?你就是被吸干了,也是帥的吧……”這句話說得林月歌有些臉紅,蕭逸然也愣了一秒。
為了讓氣氛回到正常軌道,林月歌馬上沒話找話,接話說道,“你知道嗎?昨天我看了一個新聞推送,有一個女的她為了減肥啊,還為了讓臉上皮膚更好,她把水蛭放在臉上,最后水蛭拿不下來了,跑到醫(yī)院的急診室,大呼救命。你看像這種水蛭治療法,你就不需要了。你只要小熬一個夜,臉上的皮膚都更緊致了。”
“你編的吧?!笔捯萑豢粗?。
“沒有啊,昨天我真的看了這個新聞了。你要不要看一下?”
林月歌頭也不抬,拿起手機(jī)開始翻。
“不用了。”蕭逸然坐回他的轉(zhuǎn)椅里。“你剛才說的話我不贊同?!?p> “啊,什么話?”林月歌還在手機(jī)上翻找著。
蕭逸然說,“我絕不會為了流量去和哪個女明星傳緋聞。更不會為了蹭熱度跟哪個男明星傳緋聞。如果有了喜歡的人或者……如果我交了女朋友。我一定會直接告訴大家。”
不是吧,鋼鐵直男啊也太二了吧。
林月歌愣愣的抬起頭來,“你這不是要作死的節(jié)奏嗎?你會脫粉的呀?”
蕭逸然重新拿起小風(fēng)扇,一本正經(jīng)的吹自己的臉,“我只是個演員,演員是一份職業(yè)。我并不想當(dāng)什么明星。我只要演好自己的角色就行。不管別人怎么看我,我只做到問心無愧?!?p> 直!太直!在這個圈,這種想法,鐵定死得快……
林月歌正想說“有的事情,有時候并不是兩點之間線段最短。你看長江黃河也不是直不楞登的往大海里流啊,不也得彎彎曲曲的嗎?很多時候看似是在走彎路,但其實不是?!?p> 但這些話都還沒有說出口,胡周就敲了敲門,進(jìn)來了。
“蕭哥,林姐。”她打了招呼,站到林月歌身邊。她詫異地望了一眼林月歌腿上包著的毛毯,沒說什么。
“林姐,那邊張江浩在拍戲了,好像還是和女一的吻戲,你要去看嗎?”
吻戲??挺帶勁??!
林月歌一聽就來了興趣,“走,去看看?!?p> “不準(zhǔn)去?!笔捯萑煌蝗话l(fā)聲。
“為什么?”林月歌轉(zhuǎn)頭。
“你穿太少。”
哎呀,我的媽呀!
林月歌想死的心都有了,“別人穿比基尼還能在沙灘走來走去呢?!?p> “別人是別人?!?p> “那我……”我難道不是你的別人?
“不準(zhǔn)去就是不準(zhǔn)去。”
胡周聽了兩人這一番對話,心里就在思忖,這兩人的關(guān)系究竟是什么時候變質(zhì)的?又變質(zhì)到什么程度了?
她看了一眼林月歌極度憋屈的臉,心里決定還是順著蕭哥,畢竟林姐這身材也確實太火爆了點。穿成那樣站在影棚里,估計大家也就不用拍戲了。
胡周挽起林月歌的胳膊,“林姐。要不算了,影棚里比這里更熱,而且張江浩他一進(jìn)組就跟女一拍吻戲,情感上根本接不上。Ng了十幾次,都還沒過呢?!?p> “??!”林月歌有點小吃驚,“吻戲這么難拍嗎?”
胡周點點頭,“是啊。聽說張江浩的嘴唇都快吻腫了。”
“不會吧,”林月歌啞然失笑,“那女一的嘴唇又不是仙人掌做的?這么有意思的事一定得去看看?!闭f著又抬腿欲走。
“你哪里都不準(zhǔn)去?!笔捯萑焕渎暋?p> 林月歌僵硬的轉(zhuǎn)頭,看了蕭逸然一眼,這人的臉色明顯比剛才更差。
呃……
算了算了。
林月歌還是決定不去看了。不然等一下蕭逸然臉色更差,小陳回來又要有什么話說了。比如說他們白日什么什么。
林月歌拍了拍胡周的手,“算了,我不去了,你去吧,今天我穿著確實有點不得體?!?p> 胡周連忙點點頭,“那林姐今天你就先回酒店吧。本來你中午也沒吃什么。這邊有我盯著就行了。”
林月歌想了一會兒,點點頭?!班培牛呛冒?,那辛苦你了?!?p> 胡周笑了笑,撒開蹄子跑了。出門還不忘記貼心的幫他們兩個把門掩上。門縫里看見林月歌也正看著她的時候,胡周還朝她做了一個加油的動作。
林月歌在門里頭就詫異了。
加油?什么事?給誰加油?白日那什么什么?
Oh nonono!怎么可能?她可是君子……
才剛剛坐回去,把毛毯重新蓋在腿上,門猛的一下被推開了,林月歌就想著蕭逸然這個休息間還真是熱鬧,人來人往,人聲鼎沸,摩肩擦踵,絡(luò)繹不絕。
進(jìn)來的人是張江浩。
“他娘的。第一場就是吻戲服了他的。就那李雅雯演女一?演技也不咋地。我這人吧,就挺奇怪的。一見那種演技不咋地的,我就涌出一股無名火。我心里就老在想,她這種演技的人怎么能當(dāng)上女一的。然后心里就會列出十幾種可能的原因。當(dāng)然這些原因可能有些不堪入耳……”
張江浩一個人碎碎念,也不知道是在對蕭逸然說,還是在對林月歌說,反正就是說個不停。
蕭逸然終于接了一句話,“所以你在跟她演戲的時候腦子里在想這些?那你怎么可能演好?”
張江浩呸了一聲。
“就算我不想這些,也演不好啊。就……無感啊!”
“那還真是辛苦你了?!笔捯萑荒抵★L(fēng)扇,“那你現(xiàn)在怎么跑了?導(dǎo)演讓你休息休息,揣摩揣摩?”
張江浩一屁股坐在了蕭逸然身邊的一把轉(zhuǎn)椅上,然后就飛快的開始轉(zhuǎn)了起來。
“揣摩個屁呀,我直接讓導(dǎo)演用吻替了?!?p> 林月歌頭一回聽聞,還有這一種工種的存在,不自覺就問出了聲,“還有吻替?”
“哎呦媽呀!”張江浩嚇了一大跳,差點把自己轉(zhuǎn)翻在地,“這怎么還有一個人?。俊?p> 林月歌的確是坐在靠近門后的位置。一雙雪白纖長的腿又被毛毯裹著。她一動不動地捧著一杯白開水的時候,的確是不那么容易被人察覺。
蕭逸然說了一句,“她一直沒走?!?p> “啊什么?”張江浩大驚失色。
蕭逸然是什么樣的人?生人勿近。對女色更是避之唯恐不及。唐僧一般的人設(shè)。
這究竟是一個什么樣的女人?竟然能在他的休息間待上這么長的時間?這絕不僅僅是編劇這么簡單。
張江浩腦子里瞬間就打通了感情五脈。用一種“兄弟,我懂了”的眼光,看著蕭逸然。
蕭逸然沒理他,向林月歌解釋道,“有很多演員會介意拍吻戲或者一些比較親密的戲,所以會用替身的。就像有的時候拍武打動作,需要用替身是一樣道理的?!?p> 林月歌點點頭,喝了一口水之后才問,“是不是越專業(yè)的演員就越不用替身?”
蕭逸然看了張江浩一眼,挑了挑眉,丫聽見了嗎?說你不專業(yè)呢。
張江浩沖他癟了癟嘴。
為了給張江浩一點面子,蕭逸然緩緩答,“也不一定?!?p> 林月歌抿了一口水,“那你用嗎?”
蕭逸然揚起眉頭,壓著嘴角的笑容。
“你希望我用嗎?或者說,你介意我拍吻戲嗎?”
張江浩突然想出去了。
難怪小陳和胡周都在影棚里看他演戲,原來這里頭是這么個光景。
這哪里能呆得下去?
他一定得找個機(jī)會溜才行。
林月歌其實只是好奇蕭逸然用不用吻替,沒想到當(dāng)著張江浩的面,蕭逸然竟然問得這么赤裸裸。
這種感覺就像還沒當(dāng)他的女朋友呢,就已經(jīng)替他背上女朋友的鍋。
可是她該回答希望還是不希望呢?愿意還是不愿意呢?介意還是不介意呢?
她這就真不好說了。
她只好避開這個話題,顧左右而言它。
問,“是人人都可以做嗎?這個……吻替?”
張江浩感覺自己終于逮到了一個說話的機(jī)會。連忙起身一邊挪到門口一邊沖林月歌說,“對呀,只要和演員長得有五六分相似,都能做。怎么林編劇也想試一下?我可以去給導(dǎo)演打個招……”
“不想!”
“不想!”
林月歌和蕭逸然兩個人竟然同時說出這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