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鬧了一整天,眾人這一晚都睡得十分香甜。
二日起床時雪已經(jīng)化了大半,只是溫度相較昨天又降了不少,林先和劉宇出門時都凍得縮在帽子里。
因為化雪,去后山的路一片泥濘,林先和劉宇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著,速度快不到哪里去,到達林子外圍已經(jīng)是中午,太陽明晃晃的掛在半空。
“能見度不錯?!绷窒鹊?,“就是我還沒打過獵,不知道能不能抓到兔子。”
兩個人此時穿行在林子里,整片林子還是矮灌木居多,兩人時不時就要停下用刀斬斷一些藤子才能繼續(xù)向前,而且腳下一片泥濘,一不小心就會滑一跤。
而且在林子里轉(zhuǎn)了大半天,別說兔子了,連兔子毛都見不到一根,劉宇有些沉不住氣,喪氣道:“要不我們回去吧,這兒看起來真不像有兔子的樣子?!?p> 林先抬頭看了看被樹葉擋住的太陽,勸道:“再看看?反正時間還早?!?p> 劉宇勉強點頭,兩人又在林子里轉(zhuǎn)了一會兒,此時已經(jīng)很靠近林子中部,樹木開始高大起來,腳下的腐葉也越來越多,倒是好走了不少。
林子里不透風,兩人都已經(jīng)出了不少汗,過了會兒,劉宇道:“我要去處理一下特殊情況!”
林先了然地點點頭,看著劉宇鉆進了一簇灌木后,低頭找了塊干凈的石頭坐下喝水休息。
左邊的灌木叢里突然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林先順著聲音看過去,正好跟一只灰色的兔子大眼瞪小眼。
“啊!”林先率先反應(yīng)過來,伸手把弓從背上拿下來,還沒來得取箭,那只兔子已經(jīng)警覺地鉆回了灌木叢里。
“劉宇,我去追兔子,你速度啊?!闭f著就提著弓也鉆進了灌木叢。
那只兔子走的不快,林先很快就追上了,她半蹲著拉弓,瞄了半天一箭射出卻是偏了,那只兔子受驚后蹦得飛快,又消失在灌木叢里。
林先低罵了一聲,覺得是手套限制了發(fā)揮,把手套一摘就扔在了腳下,腳步不停,跟著追了過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那只兔子才停下來,林先定了定呼吸,躲在一顆樹后拉弓,終于成功射到了兔子的一只腿,那只兔子掙扎了兩下,被林先提著耳朵提了起來。
“累死我了...”
正準備回頭的林先腳步一松,腳下的土松了一片,她整個人直接跟著掉了下去。
林先反應(yīng)極快,忙一把拽住旁邊一簇灌木,卻被莖上的倒刺扎了一下,放開那一瞬間,她整個人都在往下掉。
而身下則是一個遍布荊棘的斜坡,林先“咕嚕嚕”滾了下去,只能用手擋住頭臉從坡上滾到了底。
“嘶——”林先從地上爬起來,疼得淌了幾滴生理眼淚,扶著腰在地上坐了一會兒,檢查了一下自己的情況。
手上被劃了幾道傷口,此時正在涓涓的流著血,好在衣服穿得厚實,其他地方除了被撞到的悶痛就沒有其他問題,她試著按了按自己的肋骨,確認沒有骨折之后松了口氣。
弓,還在,只是箭袋里的箭滑落了不少,想必是找不回來了,口袋里許晨為了安全分給她和劉宇一人一支的手槍也還在。
確認過這些以后林先才抬頭確認周圍的環(huán)境。
這里應(yīng)該是后山的另外一邊,不遠處有一條小溪還在潺潺流動,周圍依舊只有矮灌木和幾顆看起來就營養(yǎng)不良的樹。
林先從背包里翻出繃帶和酒精給自己包扎,酒精倒在傷口上的時候又疼得掉了眼淚,緩了一會兒才手口并用地將傷口用繃帶纏好。
她回頭看了一高高的坡,放棄了再重新爬回去的念頭。
這座山不大,之前巡邏的時候山右側(cè)有農(nóng)田和幾間農(nóng)舍,說明那邊應(yīng)該有路,林先權(quán)衡了一下決定繞過去找到那條路,再順著江回到加工廠。
此時是正午,林先順著小溪往上游走,一路上竟然還能聽到蟲鳴聲,不禁為這些蟲子頑強的生命力感慨。
不過一小時,林先就看到了山腳下的村子,最近是一棟石頭砌的房子,還能看到有雞在前面的園子里轉(zhuǎn)悠。
林先快步走到屋子前,房子大門緊閉,她試著道:“有人嗎?”
回答她的是一片寂靜。
“好吧,也是?!绷窒葒@了口氣,干脆在房子門廊前坐下翻出包里的饅頭吃了起來。
吃完饅頭,林先補充了一點水分,又起身往外走。
路上全是已經(jīng)空了的房子,林先路過某間屋子的時候,看到有個人背對她站在院子里,一動不動,林先心一緊,但那人已經(jīng)被她的腳步聲驚動。
那人轉(zhuǎn)過身來那一瞬間,林先仿佛聽到自己腦袋里嗡了一聲——那“人”腹部空空如也,臉頰也沒了一半,下巴處露出一截臟兮兮的牙齒。
那只喪尸猛地朝林先撲來,速度極快,跟其他的喪尸完全不一樣,幾乎是一瞬間,就來到了林先面前。
林先被嚇了一跳,已經(jīng)來不及架弓,只好用弓身擋了一下喪尸泛著惡臭的嘴,已經(jīng)被撲倒在地,那只喪尸手臂亂撓,抵著弓身想要去咬她的脖頸。
她霎時大叫一聲,被那只喪尸熏得睜不開眼,摸索了半天才從口袋里摸出那把手槍,艱難地拉開保險近距離給喪尸的腦袋來了一槍。
“砰”的一聲,喪尸應(yīng)聲而倒,粘稠的黑血濺了林先一臉,她猛地將喪尸推開,半坐在地上干嘔,用袖子擦了擦臉。
還沒等她緩過氣,院子里又站起來幾只喪尸,好在這幾只喪尸還是跟之前一樣行動緩慢,林先爬起身沒命地往外跑。
終于跑到村子外圍,林先才停下來休息了一下,四周都是農(nóng)田,能看到金黃色的麥田一片接著一片,已經(jīng)看不到喪尸。
“呼...呼...”林先把氣喘勻,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麥田間間或又有其他農(nóng)作物,林先仔細看了一下,能分辨出大白菜和蘿卜,其他就看不太清楚。
她似乎誤打誤撞找到了一片補給田,要是除掉那幾只喪尸,就可以來收貨這一片小麥。
因為一眼能看很遠,確認沒有危險之后,林先在田里轉(zhuǎn)了轉(zhuǎn),拔了幾根蘿卜塞進背包里,順手打了幾只在田里吃小麥的肥雞,就這么提著一堆東西順著路走了出去。
將近傍晚的時候林先才走到江邊,她休息了一下,又慢騰騰的往加工廠走。
加工廠四周都有人巡邏值班,林先遠遠地看到彭興,有氣無力道:“彭,大哥,來幫把手,我累死了?!?p> 彭興看到臟兮兮的林先,先是一驚,隨即道:“你終于回來了,你譚老師都快急死了,所有人都在山里找你?!?p> 林先將手里的東西一扔,自暴自棄地坐在地上道:“不好意思...我從山上掉下去了,只能從那邊繞過來。”
說罷指了指來的方向。
彭興朝對講機里道:“對,她回來了,在我這里?!?p> 這才回頭幫林先拿起了那一堆東西,還能騰出一只手把林先從地上拽起來,一路半拖半拽回了加工廠。
留在加工廠等消息的李思瑜看到林先回來,想也沒想就沖上前將她一把抱住,一邊又罵道:“劉宇像個傻子一樣哭著回來的,我們都以為你喂喪尸了,嚇死我了你?!?p> 林先笑:“我都沒哭,他哭什么?!?p> 林先實在太累了,對眾人的問話表示什么都不想說,在地上坐了好一陣子,最后才說了一句:“后山那邊,有麥田,有吃的,明天可以去看看?!?p> 譚知白剛趕回來,知道林先已經(jīng)回來的消息,急匆匆的趕回來,就聽見這么一句,一時哭笑不得,上前揉了把林先的腦袋,如釋重負道:“回來就行,受傷沒有?”
林先抬起抱著繃帶已經(jīng)臟兮兮的手:“掉下去的時候被劃了。”
可能是林先看起來可憐得不得了,譚知白嘆了口氣,蹲在了她面前。
林先:“?”
譚知白拍了拍背,“上來,背你去醫(yī)務(wù)室。”
林先咳了一聲,慢騰騰地爬到譚知白背上,就這么被人一路背到了醫(yī)務(wù)室,譚知白一邊走一邊還要嫌棄道:“你怎么這么臭???”
林先表示不想說話,低頭把臉上沾到的腐臭的血抹到譚知白衣服上。
兩人到達醫(yī)務(wù)室的時候唐歆正在門口著急的張望,看到林先安全地回來,夸張地拍了一下林先的肩膀,“你嚇死我了!怎么出門抓個兔子變成這樣了啊?!?p> 林先被拍得“嘶”了一聲,疼得表情都變了,虛弱道:“輕一點,唐醫(yī)生,快看看我是不是肋骨斷了?!?p> 唐歆立馬正經(jīng)地給林先檢查了一遍,除去手上被荊棘劃破的手,林先肩膀、腰背青青紫紫連成一片,耳后也有一道傷口,比手上的還要深,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林先自己都沒察覺。
包扎傷口花了不少時間,林先都已經(jīng)疼清醒了,唐歆每次靠近她都會明顯地皺眉,很嫌棄的樣子。
“真有這么臭嗎?”林先問。
唐歆點點頭。
林先道:“我被一只喪尸撲倒了,臭是正常的,請你不要嫌棄你的患者好嗎?”
“沒事吧?”譚知白問。
“沒事,許晨給了我一把槍,那只喪尸被我崩了?!?p> 包扎完林先又享受了一把病號的特殊關(guān)照,被譚知白背著回到了宿舍,何玉給她擰了一把溫熱的毛巾擦臉。
因為覺得自己實在是太臭了,林先執(zhí)意洗了個澡,熱騰騰地鉆進了被窩,等李思瑜回到宿舍,將遇到那只喪尸的事一五一十說了。
李思瑜道:“也許是特例吧,生前比較優(yōu)秀,變成喪尸也與常尸不同?”
林先點點頭:“但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