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童妍就帶著人開著車到了林先所說的地方,車子停在路邊的時候幾人都被這一片面積巨大的金色麥田震驚了。
“乖乖,這一片麥子割完磨成粉夠我們吃好久了吧?!鼻皝頊悷狒[的唐歆嘆道。
不過今天到這來的目的不是割麥子,車子一路往林先所說的村落方向開,林先坐在童妍的副駕駛座上指路。
一起出門的還有程澤、譚知白和彭興,為了安全,每人都帶著一支槍,來到村子外圍的時候,童妍關(guān)上了車窗,準備開進去四處看看。
幾個點射,昨天追著林先的幾只喪尸已經(jīng)被放倒,這一片建筑都是典型的農(nóng)村平房,大部分都帶著院子,現(xiàn)在很多院門都洞開著,看不清院子里的情形。
林先道:“這一片好像很安靜啊,是不是所有人都離開了?”
車子一拐彎,某個院門前出現(xiàn)了幾具被啃食過不完整的尸體,唐歆道:“也可能是都被吃了...”
發(fā)動機的聲音終于驚動了喪尸,從各個院子里跑出不下十只喪尸,幾人都沒停下來清理,只是一路往前開,那幾只喪尸很快又失去目標,茫然地停在原地。
不出十分鐘,車子已經(jīng)開到了村子另一頭,所見到的就只有游蕩的喪尸和四處亂跑的家禽,童妍明顯有些失望,掉頭準備離開。
“看來這里應(yīng)該沒有活人了,我們今天就先回去吧?!蓖?。
幾人都沒有異議,就這么穿過村子的小道準備回加工廠。
又開了一會兒,一直在四處看的林先看到路右側(cè)的大門里似乎有東西在動,她叫童妍停下車往那邊開過去,這才看清楚,里面全是喪尸,至少有上百只。
那些喪尸似乎一點也不關(guān)注幾人的車子,亂哄哄地想要往里面那個建筑里鉆,里面的鐵門被撞得“吱呀”亂響。
林先一抬頭,院子大門頂上有塊牌子,寫著“糧倉”。
程澤道:“看起來,里面應(yīng)該是有人。”
幾人幾相對視,就怕童妍一個沖動現(xiàn)在就要去救人,車里的六人,唐歆和手受傷的林先算不上戰(zhàn)斗力,剩下譚知白四個人要清理掉這么多喪尸,是十分困難的。
童妍還算理智,沉思了一會兒,已經(jīng)開車往外走:“走吧,我們先回去,晚一點再過來?!?p> 幾人都松了一口氣。
回到加工廠后眾人聽到童妍這么一說,已經(jīng)有不少人要跟著一起去救人,很快就集合了二十人的隊伍,開著五輛車浩浩蕩蕩的去了。
作為病號,林先帶路使命已經(jīng)完成,這次被留在了加工廠,跟李思瑜一起在空地上看許晨訓(xùn)練眾人。
林先脖子上還纏著繃帶,雙手也被唐歆完完整整地包了起來,乍一看十分中二,為此何玉已經(jīng)嘲笑了她兩回。
“我怎么都想不起來,我脖子上的傷口到底哪來的?!绷窒让嗣弊由系膫?。
傷口在繃帶下有些發(fā)癢,林先輕輕用手指撓了一下,突然又覺得有些痛,忙道:“思瑜快幫我看看,該不是被我撓破了吧?”
李思瑜無奈地扭頭幫林先看了一眼,繃帶下的傷口滲了幾絲血跡,卻不是正常的鐵銹紅,隱隱透出黑色。
“不太對勁。”李思瑜解開只綁了兩圈的繃帶,湊近看了一下,傷口并沒有愈合,而是擴大了一些,輕輕按壓就會有黑色的血滲出。
林先問:“怎么了?”
李思瑜看了一眼林先臉上不健康的潮紅,把林先從凳子上拽起來,一邊走一邊道:“看起來像是感染了,快去找唐歆看看。”
醫(yī)務(wù)室距離不遠,兩人很快就到,唐歆看到林先,問道:“你怎么又來了,把我這當家啊?!?p> 何玉也道:“怎么了呀,你都快成醫(yī)務(wù)室??土??!?p> 不多時,檢查完林先傷口的唐歆皺起了眉頭,伸手用手背貼近林先脖頸探了探,然后拿出體溫計遞過去。
林先在這凝重的氣氛下量完了體溫,溫度計顯示38.9℃。
“怎么回事?傷口感染了?”李思瑜問。
唐歆不確定道:“應(yīng)該是吧,先注射一針抗生素觀察一下?!?p> 注射完抗生素,唐歆又給林先的傷口重新做了清理消毒,用干凈的繃帶纏緊,這才道:“可能是昨天碰到水了,現(xiàn)在我這兒觀察一下吧,哪兒都不要去了。”
林先點點頭,輕車熟路地到了輸液廳,選了一張靠窗的床躺好,問:“有書看嗎?”
“醫(yī)學(xué)雜志你看嗎?”何玉道。
林先鉆進被子里躺好,遺憾道:“這個,就算了吧。”
夕陽斜斜的探進輸液廳,林先伸手遮了遮,翻了個身,去摸脖頸上的傷口,又摸到黏膩的血漬,有些不太適應(yīng),高燒帶來的脫力感讓她無力道:“唐醫(yī)生,我總覺得有點不舒服?!?p> 唐歆就在一旁坐著看書,聽她這么一說就放下書看了一眼,奇怪道:“我看過你的傷口,沒深到一整天過去都不能愈合的地步啊。”
“我還有點想吐...”林先不好意思道。
聽到這么一句,唐歆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上前拆開繃帶看了一眼——傷口不深,但此時在林先脖頸上綻開了,也不像是感染,并沒有化膿,只是在傷口周邊蔓延了幾道猙獰的青筋,看起來有些詭異。
林先好像難以呼吸似的喘了一會,額頭上遍布細汗。
唐歆緊緊地皺起了眉頭,又給林先查了一次體溫。
39.8℃。
“怎么回事?”何玉問。
一般來說,傷口感染只會是低燒,但林先這來勢洶洶的高燒讓兩個醫(yī)生一時沒有反應(yīng)過來。
“你脖子上的傷口到底怎么劃到的?”唐歆問林先。
林先細細地喘了一會兒,小聲道:“我不知道,完全沒印象。”
唐歆道:“我是醫(yī)生,你要相信我,你昨天是不是被喪尸抓到了?”
林先仔細想了半天,仍是想搖頭,腦子里過了一遍昨天遇到那只喪尸的情況,突然愣了一下。
醫(yī)務(wù)室一時有些壓抑。
“我當時...被撲倒在地上,只能用弓稍稍擋了一下,大概...”林先緩緩道,就這么一句話,她已經(jīng)脫力。
唐歆再次低頭看了看林先的傷口,戴著醫(yī)用手套順著那幾道青筋劃了一下,發(fā)現(xiàn)它們依舊在往四周蔓延。
“雖然我不太想說...”唐歆低聲道,“但我認為你可能是感染病毒了,就我接觸過的病例來看,可以確診?!?p> 林先久久的說不出話來,一向冷靜的李思瑜激動道:“怎么可能?!”
“那,怎么辦?”何玉愣愣地問道。
唐歆馬上轉(zhuǎn)身去翻找東西,在藥品柜里找了半天翻出一支藍色的藥劑瓶,瓶身沒有標簽,對何玉道:“這瓶藥劑是童妍在廢棄的臨時醫(yī)療點拿到的,我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用,只能死馬當活馬醫(yī)了。”
不過這么一會兒,林先已經(jīng)被高燒引起的頭痛壓得喘不過氣,伏在枕頭上閉上了眼睛。
唐歆和何玉對視一眼,依舊在猶豫到底要不要給林先注射這支針劑,李思瑜看了一眼已經(jīng)陷入半昏迷的林先,咬咬牙道:“打吧,不管了,再這樣下去恐怕真的不行了?!?p> 唐歆將藥劑吸進注射器,抬起林先的胳膊正要注射,李思瑜忙道:“等一下,這個藥劑有沒有副作用?”
“命重要?!碧旗н@么說著,已經(jīng)將藥劑注射進林先體內(nèi)。
三人都退到一邊看著,注射五分鐘后,原本緊皺眉頭的林先緩緩放松下來,呼吸也漸漸平穩(wěn),
“有用!”何玉道,“太好了...”
變化突生!
不過安穩(wěn)了兩分鐘,林先突然痛苦地蜷作一團,脖頸處的傷口愈發(fā)猙獰,甚至擴散到了肩膀和耳后,林先也含糊不清地痛呼起來。
三人又驚又怕,唐歆忙上前檢查。
疼痛讓林先在昏迷與清醒中徘徊,不過一會兒,她就已經(jīng)渾身是汗,緊咬的牙關(guān)中開始溢出血沫,偶爾睜開的眼睛里沒有焦距,空茫一片。
唐歆道:“我找不出原因,也許是病毒突然惡化,也有可能是藥劑在產(chǎn)生左右,我們沒法干預(yù),要做好準備,后退一些?!?p> 要做好逃走的準備,正是唐歆話里的意思。
唐歆已經(jīng)帶頭退出了輸液廳,李思瑜兩人卻沒有走開,依舊守在林先身邊。
她們?nèi)瞬粌H僅是朋友,更是無可替代的家人,林先一番變故來的猝不及防,饒是冷靜如李思瑜,此時也只能默默祈禱。
不知道過了多久,輸液廳突然陷入一片安靜,繼而就是李思瑜的聲音:“小先?怎么回事!”
唐歆忙進去看了一眼,林先“哇”一聲吐出幾口黑血,頭發(fā)都濕了大片,奄奄一息地半靠在床邊,再次失去了意識。
這次卻十分安靜,半晌再無動靜,林先仿佛睡了過去。
唐歆上前探了探林先的額頭,依舊是滾燙的,他將手緩緩下移,林先仍在呼吸,這才松了口氣。
三人面面相覷,只能繼續(xù)等待。
晚上八點,外出救人的隊伍終于回到加工廠,喧鬧的聲音透過小花園模糊地傳進醫(yī)務(wù)室,譚知白就是這個時候來的,他還帶著受傷的李琦。
“唐醫(yī)生,可能需要你包扎一下。”譚知白這么說著,看到診室沒人,徑直往輸液廳走,“你有空....”
他一抬頭就看到蒼白的林先躺在床上,床邊是臉色詭異的唐歆三人,呼吸一凜,艱難道:“怎么回事?”
回答他的依舊是寂靜,因為唐歆三人一時間也解釋不了現(xiàn)在的狀況。
就在這種詭異的氣氛下,林先緩緩睜開了眼睛。
眼睛里灰白一片,沒有焦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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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先:“要是我變成喪尸了你還會愛我嗎?” 譚知白:“......” 李思瑜:“......” 何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