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晨曦微漾,淡淡的光暈透過窗子灑盡了屋里。其中一片朦朧恰好落到了木榻上正酣睡著的衛(wèi)凌絕身上。
他睡得倒是好,而自己卻是一夜輾轉(zhuǎn),使得李瀟的心煩氣躁更添升了幾分。
耳畔還在回響著衛(wèi)凌絕的問話。
“郡主打算讓在下在榻上,睡到何時?”
“我覺得今日就很好!”
“那明日呢?”
他輕輕的兩句言語,帶著戲謔,甚至還有可能是醉后之言,便攪動了自己的心房,她不覺想起了,曾經(jīng)的曾經(jīng),他們的同床共枕,這不由讓李瀟更加憎恨自己。
李瀟轉(zhuǎn)了轉(zhuǎn)身,依舊難以成眠。被困頓和心煩籠罩不說,還要面對著在榻上酣睡的衛(wèi)凌絕,讓李瀟的躺著更難受,還不如起身出去轉(zhuǎn)轉(zhuǎn)的好。
她只身一人,出了房門,她身后的木榻上還在酣睡的某個人便驟然睜開了眼。他看著李瀟出去的背影,無言的笑了笑,翻身再去補(bǔ)眠。
她整夜都沒有睡好,他便也是陪著她佯裝假寐,再合上了雙眼的衛(wèi)凌絕,嘴角的笑意更甚。
李瀟出門便遇到了云霞。
“郡主?”云霞有些驚訝,因為此時并不是李瀟尋常起身的時辰。
“睡不著,便起來轉(zhuǎn)轉(zhuǎn)?!崩顬t說話的時候,臉上盡是疲憊之色。
“可是身體不適了,奴婢這就讓人去找大夫?!痹葡季o張的問。卻見李瀟擺了擺手,示意她不用。
“真的不用嗎?”
“不用,只是想事情太過投入了?!崩顬t很是確定,她見云霞手中提著竹籃,便問了句:“你這是要做什么去?”
“奴婢去花園采些花瓣,等下給郡主洗嗽時用?!边@是李瀟的習(xí)慣,洗嗽的水里的泡上花瓣。
李瀟了然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想了想道:“我同你一起去看看!”
或許此刻,清幽的花園,于此時心里又煩又亂的她來說,是個不錯的去處。
夏日幾近,就連初晨的風(fēng)兒似乎都帶上了幾分熱意。
夾著淡淡花香的風(fēng)兒迎面拂來,頃刻間,就讓李瀟的心情舒坦了幾分。
郡主府的花園里,一池蓮花在一夜間都綻開了花蕊,粉嫩的花瓣盛著晨間的微露,恰然一副嬌艷欲滴的畫面。
李瀟走在云霞前面,還未臨近池塘,便在一個拐角處停住了腳步。
“郡主,…?”云霞疑惑的出聲,話剛到口邊,就見李瀟抬起了手,示意她閉口。
“你看那邊?!痹葡柬樦顬t的手指著的方向,看了過去。
“她們?”
在不遠(yuǎn)處的池塘邊上,此時此刻站著兩個人。正是云霞方才的看到的,凌雪和巧憐。
巧憐不知是做錯了什么,低著透著頭正在被凌雪訓(xùn)斥。
兩個人,一個唯唯諾諾的,似在逆來順受,另一個便是趾高氣昂,冷嘲熱諷的面目猙獰。
起初他們的聲音不大,李瀟并不能聽清她們的對話,可漸漸的,凌雪的聲音拔高了幾分,乘著風(fēng)兒而來,再落到李瀟耳中的時候,竟也隱約可以讓她聽到了幾分。
“…,不要以為夫人疼你,你就能……”
“還要看看世子有沒有看得上你?!?p> “…竟然有膽量…搶男人?!?p> 搶男人?李瀟第一時間想到了衛(wèi)凌絕么?眉頭不覺輕皺了幾分。
再看過去的時候,就見凌雪說到了急處,竟然伸手掐住了巧憐的胳膊,狠狠的擰了過去。
“郡主?”云霞有些看不過去了,輕聲換了李瀟一聲。
卻見她搖了搖頭,示意不管。
不刻之后,凌雪訓(xùn)斥罷了,便先一步離開了。而留下的憐兒,卻俯身撿起了滾落在地的瓷罐,走上木橋開始收集蓮葉的露珠。
池塘上,架著一座木橋,正好橫跨在了那一簇簇的蓮花之畔,踏于橋上賞蓮,恰如置身蓮池,觸手便可及到蓮葉,嫩綠的蓮葉被放到瓷罐口處,輕輕一搖,一顆顆豆子大清澈水珠,便滾了進(jìn)去。
李瀟走了過來,還未站定在了巧憐的身后,她因聽到腳步聲而轉(zhuǎn)過了身來。見是李瀟忙俯身行禮:“郡主?!?p> “你在做什么?”李瀟盯著她手中的瓷罐問到。
“奴婢在收集露珠。”巧憐低著頭,跟剛才面對凌雪時一般,唯唯諾諾的。
“收集露珠做何用?”李瀟打量著她,繼續(xù)問到。
“泡茶。我們世子最喜歡蓮間晨露泡的茶了?!?p> “哦?原來世子還有這般喜好!”這話李瀟說的漫不經(jīng)心,可她的心里,卻已然蕩起了一圈漣漪。她的目光流轉(zhuǎn)到了眼角,似無意的輕瞥了一眼憐兒,又問到:“你在國公府很久了嗎?”
憐兒輕輕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帶著幾分唯諾回到:“嗯,已經(jīng)六年了!”
李瀟不覺一怔,竟然六年了?這全然在李瀟的意料之外。
看著眼前一直低著頭的巧憐,李瀟才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從未仔細(xì)看過她的長相,而恰時,李瀟的耳畔又回蕩起了方才凌雪的話:搶男人?便不覺想要看看她的臉:“抬起頭來,讓我看看你的臉?!?p> 憐兒緩緩的抬起了頭。首先映入李瀟眼中的是她的眉目。柳葉彎眉微蹙,杏核明眸含珠帶露,再加上方才受了委屈,露珠般的淚光,堪比這蓮葉間的晨露更為嬌艷。
李瀟的視線下移,又落到了她的口鼻上。鼻梁高挺,櫻桃細(xì)口,組合到了一處,便成就了眼前的讓人驚艷的美人。
雖然巧憐的年紀(jì)還小,但卻不影響她的美,反而又為她徒添了幾分嬌嫩。
想到了“嬌”字的一瞬間,李瀟覺得眼前的憐兒似乎在哪里見過??捎窒氩坏搅恕?p> 李瀟也未再多想,直接心里的話突口而出了,嘆道:“真是個美人啊!”
看著憐兒惶恐的低下了頭,李瀟似乎明白了凌雪欺辱她的理由。
木橋下,一條條錦鯉在蓮葉間自由自在的穿梭著,甚是自在好看。
李瀟便問到:“這錦鯉也是夫人備下的嗎?”
她巧憐在國公府六年了,又是衛(wèi)夫人的疼愛的人,這些理當(dāng)該是知道的。
果然,低著頭的她,輕聲回到:“是的,夫人說世子最愛魚戲,所以便養(yǎng)了一池的魚兒!”
辰星子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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