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運氣
路清歌在眾人驚異的目光中悠哉悠哉地回到了林一席身邊,恭敬道:“師叔,我的表現(xiàn)可還滿意?”
林一席微微皺眉,道:“還剩多少?”
“毫無保留?!?p> 看著路清歌笑的一臉燦然,林一席的眉頭間的溝壑更深了。
路清歌曾經(jīng)被仙泣的玄氣重傷,散盡了全部靈力,極品靈根也毀的七七八八,按理說是此生都無法修靈力了,“問器借靈”這種方式雖然能讓他瞬間獲得靈氣,但來得快散的更快,且對自身消耗極大。
他散靈前的修為已經(jīng)達到金丹中期,得到傳承后將原本散盡的靈氣轉(zhuǎn)化為玄氣,直至玄氣二重,修煉了幾年的玄氣,雖現(xiàn)如今身體素質(zhì)極佳,但一次借靈之后就會耗盡八成氣力,至少一天都會渾身無力,他雖然看著面上輕松,但實則是在硬撐著。
雪微塵靠了過來一臉迷茫地問道:“什么毫無保留?誒,雪月師侄,你真的是好厲害啊,居然能打敗風還情師兄,下面的人一直在討論你呢,說你是什么金丹,特別厲害!”
路清歌笑而不語。
“第三組,滿玉園云否、滿玉園宋天河、修則院云流兒、藏書閣云非、藏書閣雪明。”
林一席暗聲道:“四個虛丹中期和一個毛孩子?!?p> 雪微塵驚訝道:“江師兄,他們的修為你怎么全知道?”
“提前查的,笨?!?p> 林一席笑著揉了揉雪微塵的腦袋,看著她一臉的不悅,繼續(xù)道:“知己知彼,百戰(zhàn)百勝,哈哈哈。”
雪微塵躲開又要伸向她頭發(fā)的魔爪,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那江師兄你猜他們誰能勝出?”
“云流兒吧?!绷忠幌幍睦夼_,片刻后,又道:“這云非是匹黑馬啊。”
路清歌點了點頭,默語傳聲道:“這些年君合可是極其重視這個叫云非的孩子,他的法器是邽虛山煉華臺打造的‘是非劍’,劍法得他父親天白禮真?zhèn)??!?p> “天白——”
林一席話音未落就被路清歌立刻捂住了嘴巴,又看了看四周都在極其認真的觀看擂臺比試,并無人注意他們,才松了口氣。
“你是把給腦子重生丟了?還敢喊出來?”路清歌默語傳聲道:“這個云非可是邽虛仙門未來的繼承人,不過由于劍宗天子奉失蹤,邽虛仙門式微,為保他周全,這孩子六歲就被送到了浮玉,天白禮每年都會抽出幾天親自來到浮玉教授他劍法,實力不可小覷,雖然現(xiàn)在還是個孩子,但將來,呵。”
林一席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路清歌:“你笑什么?”
“他可是很討厭你,所謂正邪不量力,邪不壓正,邪惡終會被正義打敗的......”
路清歌嘰里呱啦說了一通,林一席也懶得理他,翻了個白眼繼續(xù)看比試。
見林一席不理會自己,路清歌語氣森冷地默語傳聲道:“要不然我們把這匹前途無量的黑馬扼殺在搖籃里?”
“你有???”
“??!云非師兄贏了!”
雪微塵驚呼一聲,將林一席的聲音掩了過去,他再次將視線轉(zhuǎn)到擂臺上,除了云非一人,其他四人皆已倒地。
“……”
林一席是第十組上場的,不知為何,他總覺得在上場前路清歌的表情怪怪的,似笑非笑,意味深長。
“第十組,藏書閣雪垚、滿玉園雪杉、修則院云樂、藏書閣雪映、雪院江亦邪?!?p> 林一席一躍便到了臺上,頓時有些懵了,雪垚、雪杉和雪映便是那三位同屆的外門弟子了,看起來年齡不過十歲,身高也就只到林一席的大腿處。
三個孩子也懵了,抬著頭看著高高大大的林一席,提著把長長的木劍,不知所措,至于另一位來自修則院的云樂……
“修則院云樂速速上臺——”
“修則院云樂是否在場?”
“修則院云樂因未按規(guī)定到比試現(xiàn)場,取消參賽資格……”
臺下眾人議論紛紛,無一例外是在說江亦邪此人運氣太好,抽簽抽到的組全是孩子不說,唯一一個稍微有點實力的還沒來參賽。
鼓聲一響,比賽開始。
林一席長嘆一口氣,低頭勸誡道:“你們棄權吧,我可不想以大欺小?!?p> 隨后又耍了耍手中木劍,看著眼前三個小孩兒神色越來越慌張,無奈的搖了搖頭,劍尖猛地一戳地面,發(fā)出了“呯”的一聲脆響,玉石地面被硬生生砸出了一個小坑。
“我我我、我棄權!”名叫雪映的小男孩兒終于繃不住了,哭著喊著跑下了臺。
名叫雪杉的小女孩雙腿發(fā)抖,怯聲道:“我也……”
名叫雪垚的小男孩打斷了雪杉的話,毫無底氣地喊道:“杉杉!他可是那個差點把我們從鐵鏈上震下去的男人!”
“那、那我更要棄權了!根本打不過,這就是欺負人!”
說著,雪杉也小跑下了臺,由于腿被嚇軟了的緣故,在下臺階的時候還絆了一跤,引來全場嘆聲。
“既然我的兩位朋友都已經(jīng)棄權了?!毖﹫愇站o了手中的木劍,突然給臺下眾人行了一禮,道:“那我也棄權!”隨后頗有氣勢的挺起胸膛,頭也不回離開了擂臺。
鼓聲再響,一場沒有任何打斗的比試到此結(jié)束。
“雪院江亦邪晉級?!?p> 臺下一片喧嘩。
“這、這江亦邪是什么運氣!”
“還沒開始就結(jié)束?”
“小孩子還報什么比試大會,浪費時間!”
“臺上那個小哥生的真是好看!”
林一席行了一禮,眼神不經(jīng)意間瞟到了九青山的席位,只見婁玉滿意地點點頭,江遠再次激動地猛男落淚,江崇一臉鄙夷和不屑。
他尷尬地笑了笑,離開了擂臺。
“師叔運氣,甚好?!甭非甯枰馕渡铋L的笑容讓林一席瞬間恍然大悟。
“雖然沒能夠欣賞到江師兄的劍法,但是晉級也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不像我,三兩下就被打趴下了?!?p> 雪微塵有些難過的垂下頭,又道:“我明明都說了不想?yún)⒓舆@個比試大會,師父偏要讓我參加,真是丟臉死了。”
林一席揉了揉雪微塵的頭發(fā),笑道:“沒有逃避就是最棒的,掌座嫡徒必須參賽是規(guī)矩,下次再接再厲。”
由于第一輪沒有任何一組打持久戰(zhàn),甚至有一招定勝負及選手棄權的情況,二十組的晉級名額很快就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
除了江亦邪和雪月這兩個新門生出乎眾人意料晉級以外,金丹中期的商可期、虛丹后期的云橈、虛丹中期的云欞以及虛丹中期的云非也是本次大會脫穎而出的四匹黑馬,他們在第一輪都有一個共性就是被針對性的以一敵多,在最危急的情況下仍然反敗為勝。
此時已過了晌午,林一席等人開始了第二輪比試的抽簽。
坐在高處的歷言神情復雜地聽著剛剛回來的云扶說著調(diào)查結(jié)果,神色愈加凝重。
“也許他真的只是百年一遇的修真天才呢?”
歷言搖了搖頭,道:“一個毫無背景的九青山江府下人,從未經(jīng)受過任何指導,就算他是先天滿靈力,你覺得一個普通的十七歲少年達到金丹修為,且熟練使用浮玉劍法,又將劍法和陣法相結(jié)合,可能嗎?”
云扶搖了搖頭,歷言繼續(xù)道:“你覺得他是誰?”
片刻,云扶啟唇道:“千面神隱,路清歌?!?p> “可是他剛剛使用的可是靈力,是個修真者都能看出來他的金丹修為,清歌他……早已毀去靈根散盡靈力了?!?p> 歷言的語氣越說越哀傷,甚至提到“清歌”二字時聲音還顫了一下,云扶心中自然明白他這位師父心中所想,便不再吭聲。
歷言長嘆了一口氣,道:“我倒也希望是他,他還記著浮玉,就說明還記著我這個師父,可是云扶,為什么……為什么他這五年來都不肯來見我一面,為什么他寧可選擇林一席那小子也不選擇養(yǎng)了他十幾年視他如子的師父?”
“還有一件事,師父,彭清師姐我找到了,說是吃了不干凈的東西,現(xiàn)在還在如廁……”
歷言抬了抬手,道:“罷了,看比試吧。”
第二輪的簽子已經(jīng)全部抽完,由于路清歌提前做了手腳,這一輪他的對手便是林一席,他們二人是第一組上臺的選手,也是臺下觀眾議論最多的兩個人。
“這江亦邪長得也太出眾了吧,尤其是這雙眼睛?!?p> “我聽說他倆以前好像是主仆關系,你們說會不會有什么內(nèi)幕啊?”
“浮玉的試劍大會怎么可能會有內(nèi)幕,這可是九靈州最公平公正的比試……”
鼓聲一響。
比試擂臺上,路清歌笑的純真,望著眼前神色不悅的林一席,微微驚訝道:“呦,師叔,好巧!”
“可不是,好巧。”
林一席內(nèi)心作嘔,面上卻依然表現(xiàn)出了驚訝之色。
路清歌突然神色一正,音量提高:“于公,您是我的師叔,對我關懷備至,我不可以下犯上,于私,您是我的主子,對我有知遇之恩,我更不能刀劍相向?!?p> 眾人皆驚,話已至此,臺上的雪月明顯是要棄權,等于林一席這兩場比試根本不用出手就能晉級前十了?就算是運氣好,也難免會招人有所猜疑,可是看雪月這神情,也并不像是在作假。
“我棄權?!?p> 路清歌聲音溫和而清朗,他向林一席行了一禮,果斷轉(zhuǎn)身離開擂臺,如同商量好的一般,林一席并未表現(xiàn)出多少驚訝和無奈,只是按部就班地對著眾人行了一禮。
鼓聲二響,比試結(jié)束。
“這也太……太不認真了!”
藍木成在高處看著氣得牙疼,轉(zhuǎn)頭對歷言怒道:“師兄,難不成真就讓這江亦邪直接進入第三輪?”
歷言還未回應,便被印卿文接了上去:“棄權是符合比試規(guī)定的,況且也就是這江亦邪運氣太好了,我之前再三檢查過簽子并無問題,師弟,你是在懷疑我工作沒有做到位嗎?”
“我……沒有,師兄,你怎么看?”
藍木成將求助的目光轉(zhuǎn)向了歷言,只見歷言抿著唇凝望著原處已經(jīng)離場的路清歌,似是并未聽到他二人的談話。
“好了師弟,看第二組吧,花玉對云欞,咱倆愛徒的對決呀,你覺得誰能勝出?”印卿文笑的燦爛,卻得來了藍木成的一個白眼。
“師兄,勝負我們心中自有定數(shù),說出來未免太傷人心了,好好看比試吧?!?
![](https://ccstatic-1252317822.file.myqcloud.com/portraitimg/2019-12-13/5df3938497684.jpeg)
循墨憶
下一次更新時間:2019-10-1.希望大家喜歡我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