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后,許老夫人換上了一身雪白的白大褂,這是只有在許老夫人看病救人的時候,才會穿上的衣服。因為她說過,無論做什么樣,都應(yīng)該對自己的職業(yè)帶有敬仰,帶有儀式感。
許老夫人帶了兩個女傭,抬著一個裝滿藥材的藥桶來到后院里,后面還跟著那只活蹦亂跳的小白狐。
許老夫人讓女傭把準(zhǔn)備好的熱水一桶一桶地倒進(jìn)大藥桶里面,原本平淡無奇的藥桶在熱水倒進(jìn)去的那瞬間,就像在熱水里翻滾一樣,咕嚕咕嚕地冒起了氣泡。
“奶奶!“許流年知道今天自家奶奶就要替云洛治療,所以也是一大早地往云洛那里跑,推著云洛來到后院。
許老夫人看見許流年和云洛來了之后,對后面的兩個女傭說道:“你們先把人推進(jìn)內(nèi)室里去,把傷口重新處理一下?!?p> 許流年聽著這話,在兩個女傭還沒有走上前來的時候,就想先把云洛推進(jìn)里屋去。
許老夫人一看,抬手阻止了許流年的行動,說道:“孫兒,雖說你們還小,倒是男女有別。還是應(yīng)該避嫌的?!?p> 許流年這一聽,不禁紅了臉。他今年已是十三,關(guān)于男女方面的性教育,很早的時候,他母親就已經(jīng)同他講了。他沒想到這會兒的時候,已經(jīng)要注意這些了。
接著許老夫人又轉(zhuǎn)過頭對云洛說:“小洛,現(xiàn)在后悔還來得及。本來你的腿骨就已經(jīng)斷了,重新生長出來的疼痛,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p> 許老夫人隱隱有些擔(dān)心,因為這種疼痛要是承受不住的話,是真的會疼死過去的。
“嗯,多謝老夫人!我已經(jīng)想好了,如果我今日死在這里,那也是我的命,怪不了誰?!霸坡逡荒槇远ǖ卣f。
許流年這一聽,連忙打斷:“說什么不吉利的話呢。你就放心吧,我奶奶一定會治好你的?!?p> “孫兒,你在外頭待著。無論發(fā)生什么,都不許進(jìn)來。“許老夫人一臉嚴(yán)肅。
許流年心里也在打鼓,能讓許老夫人說出疼的治療方法,肯定不是開玩笑的。
女傭?qū)⒃坡宸诺絻?nèi)室榻上,開始用清水替云洛清理起腿上的腐肉,從懸崖上掉下來的時候已經(jīng)把腿都摩擦得血肉淋漓了。
許老夫人從女傭的手里,接過一張白布,白布上插滿了長短不一的銀針,白布旁邊掛著一個架子,架子上懸滿了大小不一的刀片。
許老夫人取下一個刀片,放在火上燒了一會兒,又泡進(jìn)酒里。
許老夫人看著冒泡的藥水,轉(zhuǎn)頭吩咐女傭道:“再多打一些水,準(zhǔn)備好藥浴?!?p> 女傭應(yīng)了一聲,回去又去取了一個木盆,倒了水進(jìn)去。
另一個女傭在屋里解開了云洛的繃帶,將云洛的衣服都解開,只蓋住了關(guān)鍵的位置。她的腿上都是密密麻麻的傷,傷口上摻雜了沙子,化了膿,混在一起,看上去十分猙獰。
女傭擦拭干凈后,許老夫人走過來,要用酒開始給云洛消毒。剛才只以為云洛腿上的小紅點是摔下懸崖的時候弄傷的,但現(xiàn)在近距離一看,這熟悉的針孔,怎么可能是摔下來弄傷的呢。
“他們就是這樣用針扎你的?“許老夫人真的是相當(dāng)憤怒了。對她來說,針是用來救人的東西,怎么竟然還有人用針去扎一個小孩呢。
云洛輕輕一笑,還抬頭同許老夫人說:“老夫人你別擔(dān)心,我不疼?!?p> “你這孩子!別怕,待會要是疼了,你就喊出來吧。我在藥桶里面加入了我特制的毒液,這個治療過程無論多疼,都不能停下來。否則就前功盡棄了?!?p> 許老夫人在看到云洛腿上那針孔的時候,是真的心疼了,這種心疼無關(guān)乎什么異變血之類的,純粹只是心疼這個比自家孫子還小了那么多的小女孩。
許老夫人一邊觀察,一邊動作盡量輕柔地清理著腐肉。消過毒的刀片,帶著火的炙熱,一下一下地在剔除那些腐爛的肉。
云洛額頭冷汗涔涔,雙手緊緊地抓住床榻。上齒緊咬著下唇,都快要把自己的嘴唇咬出血來了,硬是連一聲喊疼的都沒有。
許老夫人時刻看著云洛的狀態(tài),見此趕緊吩咐女傭,擰干一塊濕毛巾,遞到云洛的嘴邊。
“孩子,別咬傷了自己!咬著吧!”許老夫人接過女傭手里的毛巾,把她放到云路的嘴邊。
剔肉之痛,讓云洛張開了嘴巴,緊緊地把那塊毛巾咬住。
待到許老夫人終于將云洛腿上的腐肉和沙子剔除干凈的時候,不僅是云洛就連許老夫人,后背都濕漉漉的。
許老夫人清理好了之后,女傭立即為許老夫人遞上了用力擦拭的毛巾。
“孩子,還撐得下去嗎?“許老夫人有些猶豫地問道,因為云洛此時的臉色,比窗外的雪還要白上三分。
“老婦人放心,云洛撐得下去!“云洛大口地喘著粗氣,但還是堅持治療。
“相信你自己!“既然到了這一步,即使是老夫人也不能中途選擇停下來了。
“你們兩個過來!將人扶到藥桶里面去?!巴袄锩娴臇|西才是真正的猛料。那是許老夫人為了讓云洛的腿骨快速生長,用各種刺激骨骼再生的方法調(diào)制成的毒液。而這種方法也因為異常劇痛會導(dǎo)致人喪命而不敢輕易使用。
兩個女傭?qū)⒃坡宸胚M(jìn)水里后,許老夫人再次強調(diào)了一遍:“再疼,都得忍住。知道嗎?”
藥桶里的水,因為云洛的進(jìn)入,已經(jīng)有一些水已經(jīng)溢出來了。黑漆漆的,冒著熱氣。
“恩,我還有母親和弟弟等著我去報仇呢。”云洛彎起了她的月牙兒笑。
許老夫人不忍地開始拿起白布上的銀針,云洛往前探出身子,露出背部來。
人體的身體正面中央有“任脈”,背面中央有“督脈”,各有一條特殊經(jīng)絡(luò),縱貫全身。牽一發(fā)而動全身。
許老夫人將針扎入云洛的背部,隨之而來的是藥水混合著毒液,似乎一瞬間沖擊到身體骨骼的各個位置,一聲聲咔擦的聲音從桶里傳出來。
一開始云洛還保持著一份清醒和理智,知道不可以離開這個藥桶。到后面真的疼得受不來了,雙手緊緊撐住藥桶得邊緣,用力地想要從藥桶中爬出來。
“按住她!趕緊,快?!痹S老夫人站在桶邊,指揮著兩個女傭趕緊按住云洛,把她按回木桶里。
“疼,好疼??!“云洛終于受不住喊了出來,聲音痛入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