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涼跟隨幽城王上了馬車,內飾之奢讓愚涼驚心。倒不是她沒見過這些個東西,而是驚心這幽城王如此高調的車馬,是如何不被自己的人發(fā)現(xiàn)就來到了承天的?
“本王這馬車,除了本王,尊主還是頭一個坐進來的。”
低沉渾厚,富有磁性的聲音入耳,愚涼抬頭看了一眼對面的幽城王,淡淡的開口。
“王爺也是頭一個與本尊平坐之人?!?p> “這,倒是本王的榮幸?”
幽城王的一問,倒讓愚涼不知怎么接話,索性就不說了。
馬車平穩(wěn)的行駛著,很快就停了下來。
愚涼挑起車窗,見不是城中,疑惑的看了一眼幽城王。
“既是游玩,還是不驚擾到人為好?!?p> 愚涼得到回答,才起身下了車。
這里愚涼知道,可這個別院不是一商戶的嗎?幽城王怎么會停到了這里?難不成他給買下了?
雖然心中疑惑,可愚涼卻不會去詢問的。
跟著前方帶路的侍從,愚涼與幽城王并列往里走去。直到來到一處風景別致的假山流水處,才停了下來。
“此處有山有水,涼爽怡人,可入亭一坐?!?p> 幽城王也不管愚涼同不同意,自己說了一句便直接先走了過去。愚涼也只得跟了過去,好在此處的流水都只是潛水小渠,分布稀疏,不然愚涼絕對不會踏進去。倒不是因為她恐水這個原因,而是因為若是在深水中央,她不保證自己能順利的離開。
涼亭一周都掛了竹席輕紗,席子有兩處未卷,用來遮擋背后假山上濺射下的水花。中間放置了玉面圓桌,椅子卻不是石頭的,而是木質靠椅,皆是烏木。
愚涼走過去,看著那烏木制作的椅子,竟然有些舍不得坐上去。寧要烏木一方,不要珠寶一箱。這幽城王可不是一丁點的奢侈!只是不知道與那大小財神相比,誰能更勝一籌。想來就算是大小財神,也舍不得用這烏木為椅。
愚涼收拾思緒,安然入座。
不一會就有人上了酒水小菜,茶水糕點。
“來,尊主嘗嘗本王這傾城醉比那承天雪花釀如何?!?p> 愚涼端起酒杯,只送到嘴邊,輕抿一下,接著一飲而盡。放下酒杯后,舔了舔嘴角。
“味濃且香,口齒舒爽,入喉辣而不嗆,好酒?!?p> 愚涼說完,就見那幽城王抬頭覆上了他臉上的黑甲,愚涼還想著他吃酒定是要取下面具的,這樣便能見一見這幽城王的相貌。卻見那幽城王只是掐住了面具下邊,咔的一聲,只取下了覆住了嘴巴的那塊!愚涼這才挑了挑眉,知道了這黑甲竟然組合品,而不是完整的一塊。
那幽城王嘴角上揚,也沒看愚涼,只是放下了那片黑甲,端起了自己的酒水,道了一聲。
“倒是讓尊主失望了?!?p> 愚涼撇過頭,為自己添了酒,回道:“本尊尚且金面未摘,又何況您呢。”
“那不知尊主可愿讓本王一睹真容?”
“合作便是合作,知道是誰便可?!?p> 愚涼很明確的拒絕了幽城王,同時把話題轉入了正題。
“說的也是?!?p> “王爺可需要我鬼影幫您什么忙?您且說,不過,前提是不可得罪承天皇族?!?p> 幽城王詫異了,以前這尊主在蕭國時可是沒有怕過蕭國皇族的,如今卻不愿意得罪承天皇族,看來~
“原來鬼影尊主竟是承天人?!?p> 也只有如此才能說得通了。
“是與不是又如何?您都不愿意親自出面得罪承天,何況本尊這個吃黑貨的?!?p> “這可不一樣,您可以逃,本王卻不行。這是身在暗中,是您的好處。”
“本尊暫時還不想離開承天,若您所求之事真的會得罪承天,便還是不要的好,以免日后不好相見?!?p> “倒也不難,也不得罪承天。”
愚涼抬眼示意他說下去。
“這九國,我蕭國位列第一,承天第二,雁國第三,想來尊主也得到消息雁國要與承天聯(lián)姻。”
“雁國公主此來意在聯(lián)姻,您這是想阻止聯(lián)姻?”
“自然。本王可不希望這兩國之間關系太好。您放心,此事不會讓您為難的?!?p> 蕭國的附屬國是古昆國,姜國,衛(wèi)國。
承天的附屬國是戎國,西齊國。
雁國的附屬國是嵩明國。
若是承天與雁國聯(lián)姻,定會威脅到蕭國,這幽城王自然是不愿意看到的。
愚涼想著大皇子與二皇子也在采荷宴上皆定了正妃人選,只是還沒有公開,至于那三皇子,他早就娶了姬妾無數(shù)了!所以說,皇上的意思很明顯,此次聯(lián)姻之人,非墨陽莫屬了!
之前她還想著墨陽畢竟不是真正的皇族中人,可昨天辰妃鬧了那么一出,愚涼就不這么想了。也不知道這辰妃是從哪兒得來的消息,許是聽的枕邊風吧!她昨天鬧事的目的大概是想讓皇上把聯(lián)姻人選定給她兒子吧!這樣他兒子日后的勝算可就大了許多!
呵!她也不瞧瞧她兒子是何德行!
愚涼想著,便抬頭看著幽城王,道了一聲。
“好?!?p> 這就算是同意了,接著又問了句:“要如何阻止,王爺可有詳細的辦法?”倒不是愚涼沒有辦法,這要求既然是幽城王提的,自然得是按照人家的方法來辦才行。
“自然是有的,等我國太子進京后,本王再與您詳談。”
“若事成,不知幽城王如何支付報酬?”
“若尊主日后來蕭國做事,本王許你平安無憂?!?p> 這可是個不小的承諾了!劃算的很!
“哈哈哈~好!日后本尊定去叨擾?!?p> 兩人碰杯,協(xié)議就算正式答成。
愚涼不多做停留,一杯飲下,便起身告辭了。
愚涼剛走,就從那涼亭四周出現(xiàn)了好幾人,其中一人來到幽城王身邊,正是那是撞到愚涼的人。他不解的問道。
“主子,您許他日后在蕭國無憂是不是…”
“不要小瞧這鬼影尊主,我們能躲過他的人來到這邊也是不容易!他的勢力遍布九國,與其交好總比得罪來的好。還有,把派去跟蹤的人都叫回來吧?!?p> “是。”
愚涼一路來到黑市就去了影老的據(jù)點,花廊被端,花老他們肯定是不會再回去的。
進去之后,就看到影老在屋子里徘徊。影老聽到腳步,回頭見是愚涼,連忙就跑了過來。
“尊主!”
“嗯!花老等人如何?”
“沒受什么重傷,都是些皮肉傷口,看著慘烈了些罷了!老花說那個幽城王并沒有對他們下死手,只是逼的他們出了城,才讓人在竹林把他們圍住了。并沒有為難?!?p> “嗯?;ɡ显诤翁??”
“在里頭涂藥呢。”
說著就把愚涼領了過去?;ɡ弦灰娪逈觯土ⅠR起身詢問。
“尊主!那幽城王可有為難您?”
“倒是沒有,此次是本尊算錯了,不應該讓人去監(jiān)視他的!”
“那幽城王奸詐,故意露出破綻勾引我們的人回來報信,他黃雀在后,這才被他給找了過來。”
“無事,花廊那邊先不要關閉,留下幾個機靈的打理,不久后那幽城王應該會再來?!?p> 接著愚涼就把她與幽城王的交易說了一遍。
“尊主,這次我去吧。既然已經(jīng)認得我了,再躲避也無濟于事,若是再被找這里來,之后豈不是無處藏身!”花老想了想,還是提議讓他自己去接應。
“也好,撤出部分人隱匿在黑市,你帶著幾個機靈的武功好的再在花廊待些時日,待事情處理完,再換地方?!?p> “是?!?p> “還有,以后監(jiān)視跟蹤都注意著些,這被端了據(jù)點之事,本尊不希望再次發(fā)生!”
“是?!?p> 說完愚涼便直接入了后室,換掉衣服便出來了。
這都一上午過去了,也不知道墨陽回沒回府。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了飯時,先去百善樓瞧瞧。
一進去,愚涼就拉住了正在忙碌的店小二。
“墨陽王可在此處?”
“在的在的,來了有一會兒了,在樓上右邊第二間?!?p> “多謝?!?p> 愚涼道謝后就直接上了樓,剛好有人送了茶水進去,愚涼便跟了過去,一進去就看到了一人。
方淺。
他坐在墨陽對面,滿臉的郁色。
墨陽看到愚涼后,眼中一喜,立馬就拍了拍旁邊的空座。
“呦~愚涼!你來的正好!來來,坐。正好爺有些愁呢,還想著回去叫你過來,沒想到你就來了!真是爺?shù)募皶r雨!小二,再添一副碗筷?!?p> 愚涼挑了挑眉,便坐了過去。
“方小財神,您這是怎么了?一臉郁色。”
愚涼明知故問,方淺只是嘆了口氣沒有回答,反而是墨陽替他回答了。
“說是他手底下的人因為他跟了爺,出現(xiàn)了混亂,如今分為了兩派,雖然不影響使用,但是卻折損了些人。喏~”說著還展開了手,那枚玉令正躺在墨陽手中。
嚯~玉令都還了~愚涼心中暗爽不已,但面色卻帶了些愁容。
問道:“方小財神你這是何意?”
方淺抬頭看了看愚涼,道:“愚護衛(wèi)誤會了,我并不是要退出或者什么,實不相瞞,我曾經(jīng)隸屬鬼影門下,只是一時想差了,做錯了事,如今被驅逐了不說,還與兄弟反目為仇,實在是…沒有辦法了,才想求助王爺,請王爺庇護?!?p> 墨陽聽此,便疑惑了。
“求助本王?若是真如你所說,你與那鬼影成了仇,本王要如何庇護你!豈不是要本王也與那鬼影成仇!別的不說,就那鬼影行蹤不定似鬼魅索魂的名聲,本王就不想得罪!你之前欺騙了本王,本王也就不計較了,玉令以還,就當我們沒有認識過,總歸你那個網(wǎng)爺也沒有真正用過!”
方淺一聽此言,立馬起身就跪了下來!
“王爺!求您不要舍棄屬下!那鬼影有一條禁令,便是不針對您!若沒有您的庇護,屬下定再無容身之地!求您了!”
墨陽一聽就懵了,什么叫做有條不針對自己的禁令,自己又和這鬼影沒有關系!
而愚涼心中卻是有些上火了,這方淺出賣鬼影還真是出賣的利索無比!連禁令都能搬出來!
愚涼氣憤道:“哼!你如此出賣鬼影,出賣你的舊主,真叫人難以信任!你還是不要接近我們王府為好!”
愚涼說著就要起身,卻被墨陽拉住了,示意她稍安勿躁。
“方淺!你且先起來,不要動不動就跪?!?p> 方淺聞言,便起了身站在了一旁,沒有再坐下。
“王爺!我不是背主!我連那尊主的面兒都沒見過,可以說那萬鬼門一門都是我的心血,我還為花門與影門注入了不少人才,尊主不見我,不就是瞧不起我不信任我嗎!那我為何還要為他做事?良禽尚且擇木而棲,我又為何非要給一個不信任我的人賣命!”
愚涼聽到方淺的話,愣了一下,心道:“我什么時候不信任你了!明明是你作死先生了異心的好吧!真是顛倒黑白!”
于是便開口問了一句。
“那尊主為何不信任你?”
愚涼此話一出,墨陽也看著方淺,想聽聽他要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