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淺沒有片刻停頓,神色帶上了憤怒之色。
“愚護衛(wèi)此話何意!可是也瞧不起我方淺!”
愚涼根本不在意他的情緒,轉(zhuǎn)而說道:“若你沒有異心,我不信那尊主不信任你!我可是聽說那鬼影一分三門,既然你能做到一門門主之位,那尊主怎么可能不信任你?你背主做事,他為什么只是驅(qū)逐了你而不是殺了你呢!”
方淺一愣,這也是他想不通的,既然尊主已經(jīng)知道了自己背叛了他,那為何又不殺了自己呢?
“大概…大概是因為我選擇了王爺為新主吧!”
方淺也只能想到這一條了。
愚涼面色疑惑的看了一眼墨陽,墨陽連忙擺手。
“別看我,我不知道!我和鬼影沒有交情?!闭f完,墨陽便對著方淺問道。
“不是,這與本王有何關(guān)系?還有你說的那條禁令,又是怎么回事?你且說清楚!”
方淺組織了一下語言才回答到。
“自我入了鬼影起,便知道有這條禁令,但是卻不知道為何會有這么個命令。我只知道,凡是得罪過您的人,鬼影通通派了影子監(jiān)視,若是生了對您不利的心思,便是殺無赦。我曾經(jīng)還以為,您就是尊主,但是我之前認您為主時,您的神色詫異,我便知道是我猜錯了?!?p> 方淺確實以為墨陽王就是鬼影尊主,所以才做了認主的事,為的只是想在尊主面前展露自己的智慧,誰能想到,竟然猜錯了…
“這么說,你認我們王爺為新主,只是你自認為王爺就是那個尊主了?”愚涼挑了挑眉,心中樂的不行。合著他只是想在自己面前展露才智啊!這方淺倒是真的聰明,差點就猜對了!
方淺無奈的點了點頭,一臉失落,然后坐了下來,喝了一杯茶,語氣無奈的道。
“我方淺是商戶出身,本就低人一等,雖然得了個什么承天三杰的名號,卻沒什么實為!墨陽王爺有赫赫戰(zhàn)功,沐云有大智才學(xué),我方淺只有那金銀!還大半是我老爹帶給我的。朝廷有規(guī)定,商戶不可入仕。我既不能為將也不能為臣,若想實打?qū)嵉挠幸环鳛?,為人所認可。我就只能選擇江湖了!”說著又喝了口茶,憤憤的道:“我若在江湖中有一番作為也成??!誰知道…卻走錯了一步路,落得如今的下場…哎…”
深深的嘆了口氣,聽的愚涼與墨陽心中也不是滋味。
“我本以為尊主重用我是信任認可我的能力,我便全心全意的為他做事,招兵買馬無所不為!可…可尊主卻總是對我避而不見,明明能見到的!可他卻只見了另外二位門主!讓我滿腔的熱血無處可說!”
沉默了一會兒,方淺又說到。
“如今,他都能出面見我兄弟,卻不能出面見我一面!哪怕是質(zhì)問一下我為何背叛他也好!可他…可他也沒有來質(zhì)問我…你們說,我不走還要等什么?我不另選明主還等什么!?”
愚涼與墨陽都沒有回答,墨陽不回答,是因為他不知道要怎么去安慰這個失志心傷之人,而愚涼卻是在想,原來方淺背叛她,竟然是因為自己從沒見過他而惹的他多疑失望了!這…倒是自己傷了人家的心了?
墨陽還等著愚涼開口安慰安慰方淺呢,卻見愚涼只是低頭看著桌上她自己的茶杯,無法,只能自己上了。
“這個…方兄的經(jīng)歷,實在是令人~令本王不知道怎么說才好!總歸你說的也沒錯!那尊主既然不實英才,那你走也是對的!”
方淺幽幽的抬起頭,看著墨陽說道:“我以前以為你就尊主,對你崇拜的不行,結(jié)果你卻不是…如今你還不要我了,因為害怕得罪鬼影門就要我自生自滅,你真的是…”
“呃…”
墨陽無話了,正愁不知道要說什么的時候,愚涼有動靜了。
“既然你說鬼影有禁令是不針對王爺,還因為你選擇了王爺而放了你一馬,也就是說,這鬼影其實是不愿意得罪王爺,也可以說,是不愿意得罪一個手握實權(quán)的人!既然如此,那庇護你一下也不是不可以?!?p> 方淺一聽,看著愚涼的同時眼睛立馬就亮了,接著他便轉(zhuǎn)頭看向墨陽。愚涼畢竟是護衛(wèi),這還得正主同意了才行!
“呵呵…方兄且稍等!”
墨陽干笑兩聲就起身拉起愚涼去了窗邊,低聲詢問。
“你怎么答應(yīng)了?可是有了什么想法?快給我說說?!?p> “我瞧著這方淺所說不假,若真是如此,我們何必推開一個人才呢?他竟然能管理的了鬼影門的一個分支,位列門主,能力肯定是不差的,剛好我們的網(wǎng)缺個打理的人,何不讓他接手呢?”
“我們?nèi)比藛幔俊?p> 墨陽疑惑的問了一聲,愚涼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幽幽的說道。
“我又要管理影衛(wèi),又要打理王府,還得時不時整理各處傳回來的消息,您覺得,我很輕松嗎?”
“嘿嘿嘿~只要能減輕你的負擔(dān)~收下就收下嘛~你你別這個眼神看著我~怪嚇人的…”
墨陽慫唧唧的討好了一下愚涼,便轉(zhuǎn)身回了座位,神色嚴肅的道:
“方淺,本王可以答應(yīng)庇護你,不過你得答應(yīng)本王一個要求。”
“您說!”
“本王手上有一個消息網(wǎng),你得替本王打理好它?!?p> 方淺一聽,立馬點頭就答應(yīng)了!
“多謝王爺!以后我方淺定唯您馬首是瞻!決無二心!”
坐回來的愚涼聽到方淺的投誠,開口潑了涼水。
“你別高興太早,若是因為你而給我們帶來麻煩,那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請愚護衛(wèi)放心!絕對不會的?!?p> “還有,你之前說你與你的兄弟反目為仇,這些事都是你自己的事兒,別牽扯王府!”
“我明白?!?p> 如此一來,方淺就算是徹底歸了墨陽。愚涼心中便也放心了。至于方淺與方毅之間的恩仇,便不是她能管得了的了。
飯畢,他們一同回了王府,愚涼帶著方淺熟悉了一下王府規(guī)制,便安排他暫時住在了清心舍。
到了下午,愚涼接到了愚二的來信,說是已經(jīng)破了那山寨,救出了郡主,整理一番明日便會進京。
愚涼把消息告訴了墨陽后,便去找陳管家商量接風(fēng)宴的事。之前墨陽就說過要好好辦一場,讓郡主壓壓驚。
擬好要邀請的名單,愚涼便讓陳管家去找人書寫了并派送了。又吩咐下人準備好院落,打掃干凈,又去府庫里取出各式各樣的裝飾,桌椅,皆是貴重物品。
郡主在墨城時再如何親民不羈,在這京城中卻是不能低了去。畢竟她是墨陽義妹,代表著王府唯一的女性主子。
等一切準備好,也已經(jīng)天黑了。
忙活著這些瑣事,讓愚涼差點把正事給忘記了!她還沒給墨陽說那個幽城王的事呢!
草草的吃了晚飯,愚涼便去了墨陽的院子里找他了。不過今天她可不會再推門進去了。而是規(guī)規(guī)矩矩的敲了敲門。
“進來?!?p> 愚涼進去后,就看到墨陽在和秦青下棋,便想著一會兒再說??汕厍鄥s不是沒有眼力勁的人,見是愚涼,便直接起身退了下去。
墨陽見秦青走了,便扔下了棋子,起身走了過來。
“忙完了?”
“嗯,除了東籬閣有些不好收拾外,其余一切都辦妥當(dāng)了?!?p> “一晚上能收拾出來嗎?”
“再一個時辰也就差不多?!?p> “辛苦了?!?p> 墨陽的這句‘辛苦了’弄得愚涼渾身不得勁,愣了好半晌,愚涼突然抱著自己的胳膊就搓了搓,嘴上恢復(fù)了女音,道了一聲:“噫~酸死了!”
“喂?。斂墒且娔憬駛€埋怨累才想著給你點安慰來著!你怎么這副模樣!”
“誰要你安慰了~你突然變得這么知禮數(shù)倒是讓我渾身都不舒服了!你要是真覺得我辛苦,就來點實際的多好!”
“實際的?我王府府庫的鑰匙都給你了,哪里還有什么實際的東西!”
“誰說那些玩意了!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
“那你說什么?”
“你也接手一樣活??!比如那賬冊,又比如下人的安置,還有我們各處影衛(wèi)的銀錢支出,你倒是管一樣??!”
“這不有你嗎!”
“我又不是神仙!陳叔年紀大了,讓你給物色個副管事,這都兩年了也沒見你有動靜!”
“府里不是有副管事嗎?”
“兩年前就辭了!”
“那你怎么也沒物色個?”
“我哪里還有時間去物色??!”
“那你怎么也不提醒一下我?”
“我也是剛才看到陳管家忙的氣喘吁吁的,他坐著休息時,我才想起來的…”
說完后,他們兩人就大眼瞪小眼的都不說話了。愚涼想讓墨陽開口管理一部分,墨陽卻不想去管理,要是他能管好早就去管了!最后還是愚涼敗下陣來。
“算了算了,指望你,那我還不如指望三皇子能當(dāng)上太子呢!”
“嘿嘿~慢慢來嘛~等盛宴完了我陪你去奴市挑選些人。”
“去奴市…呼…”愚涼無語的嘆了口氣,奴市上的都是奴隸!虧他說的出來…
哎…回頭我還是去鬼門帶兩個人來吧…
“不說這些了,幽城王進京了。”
“誰?”
“蕭國的幽城王,昨天下午我無意間在一家客棧看到了他?!?p> “不是說蕭國來人是蕭子奕嗎?”
如今來承天的那個蕭國太子蕭子奕,不過才十二歲,還是個孩子呢!
“是太子蕭子奕沒錯!可幽城王如今已經(jīng)在京了!”
“皇上那邊知道了嗎?”
“不清楚,我是無意中看見的,也只是認識出了他的那個黑甲面具。要給皇上遞消息嗎?”
墨陽想了想,覺得還是不要遞消息的好!便搖了搖頭。
“不清楚他的來意,還是不要多生事端的好?!?p> “嗯!我也是這么想的,外一這個幽城王不是代表蕭國前來,而是真的游玩至此,豈不是擾了人家的雅興,平白惹人厭惡?”
“沒錯,這幽城王可不好相處?!?p> “據(jù)說他已經(jīng)不理蕭國朝政了,如今只是個閑散王爺?!?p> “閑散王爺也不可輕視。當(dāng)年蕭國皇帝年幼,幽城王的祖父便是蕭國的攝政王。而這幽城王在他十歲那年,又恰逢他們的皇帝病癥纏身,膝下兒子又都是幼兒,便讓他蕭幽擔(dān)任了蕭國的攝政王爺,他的祖父在旁輔佐他。然后等他年紀大了一些,蕭國皇帝又讓他擔(dān)任了護國將軍一職,手中實權(quán)極大!”
“這么說的話,豈不是說若他想,隨時可以廢了蕭國皇帝取而代之?”
“是的,蕭國皇帝曾經(jīng)問過他:‘你想不想做朕這個位置?’他卻直接回答:‘做皇帝什么的,太過麻煩,不想?!?p> “只是因為麻煩便放棄唾手可得的位置,這幽城王倒是個灑脫的?!?p> “可不,就是因為他的這份灑脫及真實,受到了蕭國子民以及大臣們的喜愛與尊敬!如今辭去了官職,過得那個瀟灑啊~真叫爺羨慕!都是王爺,怎么差距就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