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好休息,連續(xù)兩日未合眼,任你再強悍也禁不住這般糟蹋身體,我和扶廊守著,你且安心,有事定喚你。”
在蓮茶扶廊的一再勸阻下,月魘無法,只得倚在樹下,也因著確是極其疲乏,不多時便睡了過去。
只是因著現(xiàn)下本就期盼著能早些得到她的消息,且心中長久以來的憂心忡忡,故而月魘這一覺睡的極不踏實,與噩夢中驚坐起身,四下里剛剛入夜。
“如何?”月魘起身行至前方不遠處的二人身側低聲問道。
“未有線索,瞧著今夜他們應當不會再挪地方了,一會兒待他們休息用飯時我去探一探。”扶廊瞧著前方隱約顯露的火光。
“我去,我剛起身,你二人休息。”月魘話剛落,前方那些黑衣人中卻傳來叫喊聲,好似尋到了什么。
止住了扶廊、蓮茶的腳步,月魘自密林之中移行而出:“等我回來。”
二人并未進階到可修習移行術,左右也是月魘法力最高,便各自隱回迷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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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家伙!這么大的蛇蛻可真不多見?!焙谝氯苏f著,拖著一尺寬,數(shù)丈長的輕薄明透的巨大蛇蛻,將它完整的挪到山腳下的草地上攤開。
“要是這么大的魔物,那女子可就性命難保了?!?p> 隱在一棵茂密巨樹后的月魘聞言駭?shù)乃查g失了血色,撐在兩旁樹枝上的雙手緊緊攥著,強壓下心中的不安驚懼,繼續(xù)屏息聽著。
“朝月主子極其在意這女子,若真她被這山野魔物吞了,恐怕咱們領這些差事的人就要倒霉了。”
“這倒未必,我聞聽旁的兄弟說,暑月宮的人一直被朝月主子扣著,好像要看此事有了結果再行處理,暑月主子太過張狂,雖說都是宮主,但朝月主子那是可以得罪的嗎?區(qū)區(qū)一女子,小心著帶回不就得了,這自作孽不可活啊。”
黑衣人燃起四五組篝火,掏出干糧肉干等圍坐一處邊吃便閑聊。
月魘聽不大清,悄悄的移行到距離他們不過五六米,幾乎人高的那叢蒲草堆中,繼續(xù)探聽。
“主子們的事豈是你我能置喙的,小心惹禍上身。”一人開口。
“咱們暮月主子才不是心狹之人,再者說了,我打聽那些也是為著好快些找到那女子線索,好歹讓咱主子在朝月面前落個好。”
見再無人反對,大家又開始七嘴八舌議論起來:“你既然知曉,就趕緊說說,大家這段時日來先是尋人,后又尋魔物蹤跡,前番那些個魔物已被咱主子帶走檢查去了,多說說總歸也有個頭緒,難不成真要將這山境中的獸物魔物皆滅了才能了事?萬一再招了暗夜來,那就麻煩了,倒是甭說跑了,露了面只能自絕了各位?!?p> “我說我說。”其中一人大口咽下干糧,又舉起水袋咕咚咕咚大灌幾口,抹了把嘴端著范兒眉飛色舞娓娓道來:“朝月主子那是何人,莫說他了,便是他宮中的手下一個頂咱們十個不止,這二十四宮中人咱們這巫族地界中的這幾宮,誰不以他為尊???
他可是跟政要司有血海深仇的,這一心復仇哪有什么閑心攪弄風月之事,可是聽聞這次是真的對那守護司的女子動了心,此次我雖不知具體有何淵源,但朝月主子可是為了讓那女子心甘情愿的離開她原本思慕的那位狠厲的月魘候,親自施了蠱術,迷了那女子心竅,只為離間兩人,又叫守護司將她定為叛離之人,叫她永遠只能留在身邊,再無法回守護司。
聽聽,不說為了她一人朝月主子下的這番功夫,連著咱們主子,還有冬月、霜月、暑月主子皆上陣了,還故意與那守護司人正面沖突,要知道霜月宮為啥換了新主子,便是此次沖突前任宮主被那月魘候當場殺了,連著還犧牲了百余名兄弟。
廢了這么大的功夫,結果暑月,不,現(xiàn)下得叫她姚妝艷了,她直接把人給弄沒了,這不是自己找死嗎?前兒我聽跟隨咱主子去抓她的兄弟說,朝月主子那邊早拿得了證據(jù),暑月主子這才承認。
若說咱們這些人手下誰沒些人命,但誰叫那姚妝艷一向狠辣,最愛磋磨人,那女子是瞳族人,當時被帶離時竟掙破了蠱術,掙扎著要回返,暑月主子這下可好,不說先后著人痛打那姑娘幾頓,還封了她法力毀了她那顆赤瞳,順手絞了姑娘頭發(fā),若非是怕來日交還給朝月主子時露了餡,她是想直接把人弄死的?!?p> 月魘雙目睜的大大的,前方還不斷傳來讓人目眥欲裂心脈陣痛的話,他死死攥著雙拳,清冷的鳳目中積聚起憤怒心碎的淚水。
“好像還想求咱主子到時幫忙抹去那姑娘記憶,瞧瞧,還想拖咱們暮月宮的人下水,所以我那弟兄被勒令教訓姚妝艷時也是下了狠手,哼!也叫她嘗嘗磋磨人的滋味!”
“說這么多,到底跟咱們此次搜尋有何關系?”
“還是找人啊,姚妝艷說她哪怕再不知所謂,也并非真想要那女子性命,只是她留了幾人看守自顧自出去玩了幾日回返時,洞室內除了手下們被魔物噬咬后的尸首外,那女子再無蹤跡,這也是咱們來這的原因,若說這女子真被吃了,那為何魔物獨獨只吃她一人?故而咱們主子猜測她應是被魔物帶走,或是趁亂逃了,只是她沒了術瞳,又一身是血,在這山野之中怎么著也會留下蹤跡,只是現(xiàn)下事隔半年,很難尋到罷了。
可即便難找也得找啊,朝月主子此次發(fā)了大火,故而咱們這幾宮的人都出動在找了,咱們之前領命時不是交待過嗎,需尋有巨齒帶毒的魔物,瞧方才那蛇蛻,比起前番找到的那些想必,我覺得八九不離十了,主子后日應該就能回來了,倒是請他再做定奪。
左右咱們一向藏著掖著,現(xiàn)下好不容易能多出來透口氣,即便那女子殞命了,咱們尋到線索也算了幫咱主子盡力了?!?p> 一幫人正說著,卻突覺周身不對勁起來,不知何時,四下竟漫延起迷霧,正以合圍之勢漸漸將所有人圍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