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口是心非就如同“演戲”
孫一維忙工作這一禮拜，林曉彤也沒閑著，心里惦記孫一維生活起居。但看到孫一維好吃好喝好住，兩室一廳的酒店公寓，寬敞又舒適，加之身邊有個清雅脫俗的美院師妹照顧，林曉彤覺得自己的牽腸掛肚都是極其多余的。
讓進林曉彤，徐聰聰格外熱情：快坐，我給你泡杯熱茶。孫一維你還不趕緊給你女朋友拿條毛巾擦擦。
孫一維：我來吧！熱水壺壞了，我用鍋燒水。
徐聰聰：我知道，剛才熱飯的時候我看到了……
孫一維轉對林曉彤：我去給你拿條浴巾。
徐聰聰都走進廚房了，忽然伸出頭來：剛才我用的浴巾在烘干機里，浴室那條浴巾臟了該洗了。
孫一維：哦，知道了。
兩個人在林曉彤面前對話自然，毫不見外，被雨水打濕的林曉彤坐在客廳沙發(fā)上，感到自己是個外人，多余的人。
當孫一維拿出烘干機里熱乎乎的浴巾時，林曉彤已經(jīng)悄然離開。沙發(fā)上還有林曉彤留下的雨的痕跡。
徐聰聰端著杯熱茶走出，看看空沙發(fā)，看看孫一維：你女朋友呢？
林曉彤面色平靜走在狹長的酒店公寓長廊上，兩邊走廊玻璃被大雨掩蓋了景色，令人感到窒息，她抬手去按電梯鍵，才看到自己的手在抖。孫一維撐了把雨傘追出公寓，林曉彤頭頂著自己的皮包正站在路邊攔車。一輛輛車從林曉彤眼前駛過，都忙著趕自己的路。
此時，一把雨傘撐在林曉彤頭頂，林曉彤回身看到追得氣喘吁吁的孫一維。
孫一維眼鏡上都是霧氣和雨水：你跑什么呀，這么大雨，等雨停了我送你回去。
林曉彤想一眼望穿孫一維，沒說話。因為她越來越看不懂孫一維了。
孫一維被林曉彤盯得很不自在：怎么？生氣了？生氣我沒告訴你地址？昨天收到你微信的時候我和甲方開會呢，回來忙著修改設計稿，就忘了回你微信。
林曉彤剛要說話，突然一輛出租車停在她面前，是命運的安排吧，她將一肚子牢騷和質(zhì)疑都吞進肚子里。這個時候，林曉彤特別慶幸自己是個演員，在別人眼里她拿得起放得下，什么場面都撐得住。
孫一維作勢要收起雨傘：雨傘你拿著。
林曉彤克制著內(nèi)心的焦躁不安，和顏悅色地：我下車就到家，你拿著吧，別感冒了。換洗衣服明天我抽時間給你送來。
車門關上的瞬間，就像戲演完了。林曉彤頓時迷失在城市的大雨里。
行駛的出租車上，林曉彤電話響起。來電話的是鄭奇。鄭奇因為飛機延誤，人在林曉彤打電話時求助的廣渠門附近等著她，只看到林曉彤的車，沒見林曉彤的人。林曉彤趕緊讓司機掉頭去廣渠門接鄭奇。
看到鄭奇的時候，鄭奇正躲在公共汽車站下頭躲雨，腳邊還立著登機箱。林曉彤不知道怎么的，感動得眼淚都含在眼眶里，尤其被打濕的鄭奇鉆進出租車，她差點沒繃住哭出來。一個外人都比孫一維更貼心，到底是愛情進入冷卻期，還是孫一維對她的愛情早已變成友情？
鄭奇開著玩笑：本來想救你，結果還得向你求救。
林曉彤：這里離我家近，先到我家再說吧！
林曉彤和鄭奇剛走出電梯，門上被惡意涂鴉了個大紅叉。鄭奇嚇了一跳，上次來沒見過，覺得林曉彤必定遇上難事。林曉彤跟沒事兒人似的，開門，讓進鄭奇，她忙里忙外，找出一條浴巾給鄭奇，又從客廳儲存柜里搬出一箱紅酒，拆封，開了一瓶。
鄭奇開玩笑：你這是酗酒啊？買這么多酒。
林曉彤苦笑：出名那會兒一個有錢老板送的，都特別貴，想著結婚的時候當喜酒，現(xiàn)在我想可能用不上了。
這個苦笑看在擅于察言觀色的律師眼里，是悲傷，是自嘲，是無力。
林曉彤：你看我看干嘛？
鄭奇轉移話題，不想讓林曉彤感到被關注：就想問你門上那是誰畫的。
林曉彤：沒誰，樓下鄰居的孩子，江凡的死忠粉。
深圳。
鄭奇回到律師事務所向沈鵬匯報工作，蘇美晶已經(jīng)跟新合伙人彭昊聯(lián)手接案子。臨回BJ，鄭奇去會議室找蘇美晶，想著臨走吃頓飯，畢竟兩個星期沒見面，尤其當天是蘇美晶的生日。
鄭奇透過會議室的玻璃幕墻，看到蘇美晶正在拆禮物，一只昂貴鱷魚皮包包令蘇美晶心花怒放。送禮物的人就是蘇美晶旁邊喝著咖啡的彭昊。
鄭奇將準備好的禮物藏在身后，比起鱷魚皮包，他在飛機場臨時買的禮物太寒酸。
蘇美晶收起皮包，無意中看到鄭奇，她明顯笑得尷尬，臉上并無驚喜。鄭奇是個律師，能夠準確分析人的表情和細微動作。此時的蘇美晶，他太熟悉，所以看不透。這讓他感到恐懼。
年輕陽光的彭昊主動上來打招呼：你就是鄭奇吧？鄭大律師幸會。
鄭奇順勢將禮物盒子揣進西裝口袋，他禮貌地握握手：幸會。
蘇美晶：你怎么回來了？
鄭奇：來匯報工作，晚上飛機回BJ，要不要一起吃個飯？
蘇美晶猶豫著：我得看看時間。下午還要跟客戶開會。
鄭奇：行，那就不給你添亂了，你們忙吧！
蘇美晶追出去送鄭奇：對不起啊，本來我生日想去BJ和你過，但是沈鵬給我安排了一個離婚的案子，我必須得接。
電梯門開了的瞬間，鄭奇毫不猶豫地走進去，點點頭，臉上依然保持著微笑，用來緩解他面對蘇美晶的尷尬和內(nèi)心的恐懼。
鄭奇：行，你忙吧！
蘇美晶用手擋住即將關上的電梯：我禮物呢？
鄭奇有意識將手揣進西裝口袋，摸到口袋里早已準備好的生日禮物。
鄭奇裝傻充愣，演戲似的：你沒收到??？我網(wǎng)上訂的，應該今天送到。
蘇美晶：沒啊，你是不是填錯地址了？寄到老辦公樓了？
鄭奇一拍腦門：我一會兒查查快遞，回頭告訴你。
說話間，電梯門關上。一瞬間，電梯內(nèi)外的鄭奇、蘇美晶都大大松了一口氣。
彭昊出現(xiàn)在蘇美晶身后：你們鬧別扭了？
蘇美晶早已經(jīng)深思熟慮過她和鄭奇的問題：異地戀一般不會有好結果，不如大家都冷靜一下。
一身疲憊的鄭奇回到BJ，秘書說有人在公司等鄭奇，而且非要見到鄭奇不可。鄭奇來不及回家撂下行李，直接殺到辦公室，看到愁眉苦臉的林曉彤。
秘書下班離開，辦公室里只有鄭奇和林曉彤兩個人。
鄭奇：你怎么突然來找我？什么事兒？
林曉彤：給你打電話關機，想你可能在飛機上，只能到這兒找你。
鄭奇：找我什么事情？
林曉彤醞釀半天，終究還是沒壓住火氣：誰讓你恐嚇我鄰居的？今天我溜溜兒跟鄰居家唇槍舌戰(zhàn)了一下午，物業(yè)說你前天去投訴，說是我的律師，要跟人家發(fā)律師函。
鄭奇：我當是什么事兒呢，我在幫你啊，人家都在你門上涂鴉了，你還當沒事情，以后在你門上潑油漆，灑狗血，你還要自己擦干凈嗎？
林曉彤：誰讓你幫我的啊？現(xiàn)在整個小區(qū)都知道我林曉彤派律師恐嚇鄰居，都知道我和江凡傳緋聞……
林曉彤越說越激動，鄭奇也是一腦門官司，他的火氣也被躥起來了：林曉彤算我?guī)湾e人，以后我也不搭你這艘船搞營銷。本來想著你幫我忙，我還你一個人情，看來是我多管閑事！
林曉彤越說越委屈：對，你就是多管閑事！我是公眾人物，我一舉一動都被人看著，每天我都謹小慎微，想著趕緊讓那些破事消失，本來已經(jīng)平靜，現(xiàn)在你又掀起了風波，我……
鄭奇：林曉彤，你算什么公眾人物？你是去過好萊塢拍大片啊，還是你得了什么獎啊？江凡沒出現(xiàn)之前，誰還知道你是誰??？你太拿自己當回事了！
林曉彤就跟被人潑了一盆冷水似的，惱羞成怒，摔門離開。
鄭奇拖著沉重的身體，坐在椅子上，他西裝口袋里的禮物盒硌到他的腰，拿出禮物，隨手扔進垃圾桶里，看也不看。
林曉彤回到家，沒想到孫一維黑著臉等在客廳里。
林曉彤：你怎么回來了？
孫一維：物業(yè)經(jīng)理給我打電話，讓我回來處理糾紛。
林曉彤早已經(jīng)被這件破事搞得心力交瘁：我不想談。
孫一維：不想談也得談，我在甲方匯報方案的會上接了十幾個電話，物業(yè)的，鄰居打來的，說你給人家發(fā)律師函，要告人家。結果可好，本來會議安排得蠻好的，都被你的事情打亂了。
沒有得到理解的林曉彤心里更加委屈：你回來不安慰我反而質(zhì)問我，孫一維，你還是我男朋友嗎？我為了你去陪吳總打網(wǎng)球，幫你催款，還要接吳總老婆的破廣告給你撐面子，你還想怎么樣？
孫一維：發(fā)票開出去了，可是吳總并沒有付款。林曉彤，世界要像你想的這么簡單，哪還有失敗者？
林曉彤被刺痛了自尊心：你說誰是失敗者？
孫一維指著自己：我，我孫一維。
林曉彤轉身走到餐桌前，倒了一杯水喝下去，她忙活了一天水都沒顧得上喝一口。
孫一維走到林曉彤身后：還有，吳總老婆剛才打電話告訴我，說你不接電話。
林曉彤翻出手機，自己竟然氣的沒聽見電話，手機上顯示著十幾個未接來電。
林曉彤：她找我干嗎？廣告都拍完了，錢都付完了。以后我再也不會給你擦屁股了孫一維。
孫一維：她讓我轉告你，炊具廣告的事情她要追究你的責任。
林曉彤：追究責任？什么責任？
孫一維：廣告投放不理想，說很多地方都有江凡粉絲抵制銷售。說你違反了代言合約里的條款，影響了她的業(yè)績。
倒霉事情接踵而來，林曉彤感到自己招架不住了，她跌坐在椅子上，六神無主地拿著手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林曉彤轉天找到洗衣店的杜鵑，杜鵑翻出合約，合約上的確說到，如果林曉彤作為代言人造成負面影響，導致產(chǎn)品形象受損，將雙倍賠付甲方損失。林曉彤覺得不公平，明明是一次小意外，怎么就讓她萬劫不復？！
杜鵑：我看是曹健搞的事情，逼你簽約呢，你親自出面找他解決，他肯定還是要你簽約。
林曉彤：那不可能，我為什么簽他？以前我沒戲拍，都是他搞的事情，讓我名譽受損，我找誰來賠付我啊？
杜鵑：你有證據(jù)嗎？
林曉彤語塞了：我……
冷靜下來的杜鵑提議求助律師，想到曾經(jīng)幫林曉彤出過律師函的鄭奇。林曉彤后悔自己把火氣都撒在鄭奇身上。
杜鵑：人家好心幫你，你跟人家發(fā)什么火??？
林曉彤也很后悔：我不是一時沖動嘛，想著問題出在他身上，就沒壓住火。
杜鵑：你這是自絕后路。好了，現(xiàn)在誰還能幫你？合約上寫的明明白白，打官司你有勝算嗎？
林曉彤徹底頹了，她眼淚在眼圈里打轉，但仍然死扛著不掉眼淚。
杜鵑：要不然你去跟鄭奇道歉，要不然我替你去道歉……
林曉彤拿過合約：算了，道歉人家也未必愿意幫我。都撕破臉了。
杜鵑不信邪，還是拖著林曉彤去了鄭奇律師所。鄭奇因為一樁官司去青島出差，兩天后回來。林曉彤覺得天要亡她，凡是能夠想到的辦法，都被堵死了路。秘書追出去，她收拾鄭奇辦公室的時候，無意中在垃圾桶里撿到個東西，因為當天只有林曉彤最后見到鄭奇，她想東西應該是林曉彤的。
林曉彤拿過鄭奇扔掉的禮物盒，打開一看，是瓶女士香水。
林曉彤：這不是我的。
杜鵑：不會是鄭奇想送你的吧？
林曉彤：送我香水？憑什么呀？
杜鵑也摸不清鄭奇的套路：不會喜歡你吧？一般男的送女的禮物，肯定有所圖。再說，你不覺得自從他幫你解決你姐的事情以后，對你特別熱情嗎？還主動幫你發(fā)律師函阻止網(wǎng)絡暴力，而且還為你抱打不平，這不是喜歡你是什么？
林曉彤：那我更不能求助他，我不喜歡他。再說一個有女朋友的人送別的女人香水，這個人人品也太差了！
杜鵑沒想到一瓶香水堵住了林曉彤求助鄭奇的念頭。
孫一維這邊設計方案進展不順，徐聰聰帶著一箱水果來看孫一維，順便鼓勵孫一維在原來設計方案上做些小調(diào)整。孫一維沒有心情工作，滿腦子都是林曉彤的麻煩事。鄰居糾紛、廣告違約，每一件事情孫一維都承受不起。
孫一維自卑地：徐聰聰恐怕這個設計案我不行，你另找別人吧！
徐聰聰：你怎么啦？有什么煩心事你說出來，也許我能幫的上忙。
孫一維：怎么幫？我女朋友的事情，我都沒辦法，你有什么辦法？
徐聰聰反坐在孫一維的書桌上，拿過一盤切好的水果，插上牙簽，微笑著遞給孫一維。好像一陣春風吹散孫一維煩亂的心事。
徐聰聰：吃點水果，你女朋友的事情我可能管不了，你的事情我要管，設計圖我不會換人，只有你一個人選，你要是撂挑子，我會失業(yè)的。
孫一維仍然滿臉心事，硬吃了一口切得整整齊齊的蘋果塊兒。他知道，徐聰聰?shù)牧νΣ攀峭七M設計案的關鍵。
孫一維：你為什么幫我徐聰聰？
徐聰聰歪著頭，俏皮地：誰讓我喜歡你啊，你不知道??？大一我入學的時候你在接待處幫我扛行李，從那時候開始我就喜歡你。當然了，你女朋友比我優(yōu)秀比我漂亮，我呀，只能有看著你背影，內(nèi)心小確幸的份兒。
孫一維嚇得嗆著了：胡、說什么……
徐聰聰跳下桌子：你就當我胡說。先走了！
“方圓經(jīng)紀公司”里頭，曹健正在慶祝江凡的新劇創(chuàng)下收視第一的好成績。公司里的十幾個工作人員分吃著下午茶甜點。江凡分到了一塊，他拿出手機，手捧著甜點拍照，故意帶上身后的蛋糕品牌的盒子，豎起拇指。
一個從來不忘了隨時隨地帶貨的演員，非江凡莫屬。
拍完照，江凡將手里的甜點塞給執(zhí)行經(jīng)紀人大餅：你吃吧，我在減肥，不能吃甜食。
大餅愁眉苦臉追著走出人群，準備離開公司的江凡，嘮叨著：你倒是瘦了，我胖了十斤。以后你能不能少發(fā)點微博朋友圈……
江凡剛要反駁大餅，大餅忽然打住了話題，他順著大餅的視線看向身后，林曉彤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xiàn)在公司里。
江凡：林曉彤？
名字從江凡口中說出來，全公司的人紛紛將目光投向林曉彤。
曹健最為驚喜，迎上來：怎么？想通了？
林曉彤黑著臉：想通了。
曹健極其自負地：我就說林曉彤不會不識時務，合約帶來了交給小艾。小艾負責跟進你的合約。
林曉彤：合約沒帶在身上。
曹?。耗悄銇砉靖蓡?？
林曉彤忽然走到所有人面前，環(huán)視著公司里的工作人員：都在這兒呢，行，今天我來就是要警告你們，不要再在網(wǎng)上散布對我不利的信息，我知道你們想捧江凡，不惜為了捧江凡貶低我。你們拿著昧良心的錢夜里能睡著覺嗎？！
十幾個工作人員看向曹健。
曹?。毫謺酝?，你什么意思？
林曉彤轉過身，面對著曹健底氣十足地：聽不明白嗎？曹健，我是不會簽給你的，你簽我一個過氣女演員干嗎??？不就是為了讓我看你過的有多好，我過得有多慘嗎？以我對你曹健的了解，你是不可能捧我的。你要是還記著當初我給你賺第一桶金的情誼，你要是有點良心，別毀我了。
小艾不合時宜地遞過來一塊甜點：曉彤姐您消消氣。吃塊甜點吧……
林曉彤：謝謝，曹健花錢買的，我都咽不下，我胃不好。
說完，林曉彤撞開了曹健，大大方方走出公司。
江凡崇拜地目送林曉彤，直到身影消失在大門口。
氣憤的曹健追上林曉彤，林曉彤正在自己的車前，準備開車走人。不遠處，江凡的房車停在電梯口，江凡準備上車，意外撞見曹健和林曉彤對峙的一幕。
曹?。毫謺酝?，你太不給我面子了。你會后悔的。
林曉彤：我后悔什么？應該后悔的人是你，當初是你封殺了我，讓我沒戲拍，我才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做人要有良心，適可而止。
曹?。哼^去我能封殺你，以后我還能封殺你。
林曉彤沒理睬曹健，鉆進車里。
江凡遠遠看著林曉彤，大餅催促江凡上車。
大餅：看什么呢？
林曉彤車子掉頭，避開擋路的曹健，直接開想出車口。
江凡吹了聲口哨：酷！
車子開出了停車場，之前理直氣壯霸氣十足的林曉彤已經(jīng)支撐不住，將車靠路邊停下。之前發(fā)貨的那一幕讓林曉彤出了一口惡氣。
林曉彤坐在車里，自言自語：林曉彤你干得漂亮！你太勇敢了。不就是違約嗎？賠錢就是，錢是人賺的，難道老天爺會餓死我林曉彤嗎？
從經(jīng)紀公司回家的林曉彤車子急停在小區(qū)門口，徐聰聰正站在旅行車外等著她。她想起之前和徐聰聰通話約定見面，自己差點忘到腦后。
林曉彤下了車：上去坐吧！
徐聰聰干脆地：就在這里說吧，三兩句話的事情。
林曉彤感應到來者不善：也行。
徐聰聰鼓起勇氣，語氣格外溫和地：你離開孫一維吧，你們不合適。
林曉彤沒想到徐聰聰這么直接：這話輪不到你說，我們才第二次見面，再說我和孫一維幸福著呢。
徐聰聰：不要騙自己了林曉彤。你跟孫一維根本就是兩條路上的人，而且，自從孫一維和你在一起，他沒有了自我，過去的孫一維是我們學弟學妹崇拜的對象，現(xiàn)在的孫一維為了賺錢卑微到塵埃里。你不覺得，你在毀掉他嗎？
林曉彤不能否認徐聰聰字字珠璣，可她仍然不甘心：除非孫一維說分手，你沒有這個資格。
林曉彤鉆進車里，徐聰聰依然不肯放棄：我喜歡孫一維，從大一開始到現(xiàn)在，我談過兩次戀愛，但都不能代替孫一維在我心里的位置。
聽到車外徐聰聰?shù)谋戆?，林曉彤故作淡定，好像沒聽見似的，驅車離開。
車子一路駛向孫一維暫住的酒店公寓，林曉彤敲開門，她開始收拾孫一維的電腦，拔掉電腦線，胡亂收拾著孫一維桌上打印的設計稿。
孫一維看到林曉彤失控的樣子，惱了：你又怎么了？
林曉彤：跟我回家，你不能留在這兒。
孫一維搶過自己的電腦：我不走！
林曉彤見孫一維目光堅定：你走不走？
孫一維：我不走。
林曉彤扔掉手里兩件孫一維的外套，她轉而盯著孫一維的眼睛。孫一維被林曉彤盯得直發(fā)毛。
林曉彤：你看著我的眼睛說話。
孫一維心虛地：說什么？
林曉彤：你喜歡徐聰聰嗎？你喜歡過徐聰聰嗎？說真話，不要騙我。
孫一維心里惶恐，他卻極力讓自己鎮(zhèn)定：我不喜歡。
林曉彤：你說謊。
孫一維：林曉彤你到底想說什么？
林曉彤苦笑了笑：你在說謊。一個人違心的時候才會說謊，你猶豫了，雖然只有一秒鐘，但我還是看到了。別忘了，我是個演員，你太不會演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