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疏依順地貼在他的胸口,啞著嗓子喊:“陛下,渴?!?p> 時胤又啄吻幾口,掀開被子下床親自給她倒水,見她喝得急了,細(xì)心地勸著“慢點(diǎn)”。
顧疏兩三口氣就將水喝空了,心滿意足地使喚著時胤再去給她倒一杯。
自己則側(cè)躺在床上,看著時胤問:“陛下,妾身這是怎么了?”
“中毒?!睍r胤站在桌子邊,也給自己倒一杯,喝上一口繼續(xù)說,“現(xiàn)下醒來就都好了,你以后的日子且長著呢?!?p> 時胤打量著她,雖說是醒來,面上沒有什么血色,元?dú)獯髠?,這無緣無故白遭的罪,嘆了一口氣,吩咐屋外守夜的宮女去召太醫(yī)。
喝完自己的水,時胤將水送到顧疏面前,太醫(yī)已經(jīng)提著藥箱利索跨進(jìn)門檻,為了方便,時胤破例讓長鐘宮里專門辟出屋子給太醫(yī)守夜。
照例是問診,說法也和時胤一樣,讓她好好將養(yǎng)著,將來日子福氣大著呢。
都說她的日子長著呢,時胤仍舊守在她身邊。
與她同吃同住,幾乎是要鳩占鵲巢了,且大有要把背后之人查出來才肯走的架勢。
顧疏原本是什么都沒想的,可這陣仗像極了是要陪伴時日不多的她。
顧疏心里清楚這是在護(hù)她,可現(xiàn)下這個時局,憑他的境地不如但求自保,一腔孤勇護(hù)她的人,都沒有什么好下場。
對于下毒,顧疏覺得蹊蹺,她在宮里無冤無仇,害她會得到什么好處。
若是溫妃,她已然寵冠后宮,況且這手出得太明顯了,若是她被人教唆利用也倒是有可能。
再者下毒之人不會不知道,這毒憑太醫(yī)院就能解決。
倘若下毒之人的目的不是她的命,那么是什么?
是陷害溫妃乃至淵國,那誰會做這些,自然是轂國。
巧的是還能奪回時胤的重視,也沒人會相信誰會對自己的女兒這么狠。
可惜顧疏沒有證據(jù),這一宮里人全聽轂國使臣的,想要下個毒豈不是輕而易舉。
這轂國沒有一棒悶棍就將她敲得死死的,或許是她還有些用處,這個用處僅僅是在后宮制衡溫妃嗎?
很快,下毒的事有個小太監(jiān)招供了,編得一口好故事把臟水潑到溫妃那就自盡了。
可把時胤給氣到了,明知是滿口胡言,卻又無可奈何,無論是轂國還是淵國,他都不敢妄動。
時胤沒有深究長寧宮,將長鐘、長寧兩宮中近身伺候的宮人,全部杖斃,在顧疏看來,時胤是深諳其中緣故的。
半月來,時胤什么都要與她擠在一處,午睡要她陪著,午晚膳要與她一同用,就是規(guī)矩得很,顧忌著她的身子。
她也不敢再說些出格的話去招惹他,在床底間時胤是不饒人的。
起初時胤還能被她的三言兩語撩撥得紅著臉說她“不知羞恥”。
到后來能恍若未聞,直到這些個話從他的嘴里說出來,又是一番趣味了,她自是知道她把人帶壞了。
直到太醫(yī)說她病愈無礙,那夜就沒放過她。
她受不住求饒,將什么“好陛下、好哥哥、好時胤......”都叫了個遍都未曾管用。
她便撐起身子看著時胤不語,雖然嘴角時不時會露出些叫人聽了臉紅的曼妙,仍舊是不太妨礙她的氣勢。
時胤卻是一把將她摟住,忽而短促一笑說:“疏兒,這般看著朕的模樣可真是浪蕩。”
顧疏一聽就來氣,未來得及反駁,溫?zé)岬淖毂阌∩蟻恚仁撬龓I泛紅的眼角......
這樣春色漫漫的夜,也有人在別出心裁地謀劃著。
茂密的林子里兩人隱在夜色中,只見一個彎腰俯首,驚慌道:“大人,這可是欺君?。 ?p> 另一個拂袖不屑,口氣傲慢命令∶“你且做就是?!?p> 時胤沒了理由再常住長鐘宮,讓內(nèi)務(wù)府親自挑選一批干凈清白的宮人來。
有些不放心地離開長鐘宮,顧疏看著竟有些像那尋常人家要出遠(yuǎn)門的丈夫般。
在時胤的緊盯下,整整一月長鐘宮相安無事,正是松口氣的時候,張?zhí)t(yī)趕巧報喜脈,顧妃有喜了。
闔宮上下片刻間就傳遍了,顧疏卻是最后一個知曉的。
她先是細(xì)細(xì)詢問宮女,再是不說話久久思索。
她又懂了,那位轂國使臣剛剛啟程離開麓國,一猜又是他做的好事,要讓她冒欺君的名頭去討時胤開心。
身為和親公主,若兩國交好,則享榮華,兩國交惡,則榮華盡,這句話是在轂國時教習(xí)嬤嬤說的。
當(dāng)時顧疏挑眉細(xì)想,是很在理,可是她這命怎么都是攥在別人的手里的呢。
她吃過苦,在宮里的錦衣玉食雖好,卻消磨人,讓人流連得忘了來去。
她心有執(zhí)念,恨不得變作一條瘋狗,死死咬住轂國不松口。
也就幾個時辰的工夫,長鐘宮熱鬧起來了。
時胤的賞賜先到,再是溫妃親自來道喜,她的性子像她的姓氏,溫婉賢淑,還長得清秀端麗,教養(yǎng)頗好,倆人只聊上幾句便告辭了。
時胤倒是來得沒有聲息,從她的身后摟住她的肩,一見就是喜上眉梢的模樣,顧疏有些話哽在喉中說不出來的感覺
或許時胤太過于開心,并沒有注意到這一異常,平日里克制著不敢多寵她。
現(xiàn)如今什么好東西都往她這送,儼然忘記這王宮里還有位身懷龍?zhí)サ臏劐?p> 顧疏沒有什么變化,沒見著多開心。
只是見著時胤克制著不去碰她,她覺著好玩,夜間同枕而眠時常挑逗他,惹得他黑臉又只能壓著不敢說什么,讓麓王吃虧成了她最大的樂趣。
“你就是個小沒良心的?!睍r胤無奈笑罵。
顧疏面上笑著點(diǎn)點(diǎn)頭,心里也是承認(rèn)她是個沒心的人,她早就想好了,這孩子她是生不出來。
或許轂王早就為她想好了后頭的路,只要她肯設(shè)計(jì)小產(chǎn)再栽贓給溫妃,一箭雙雕。
淵國是他轂國的眼中刺,那就是她的朋友,誰也別想利用她。
麓國是小國,從前攀附轂國。
但時胤新君上位,他有宏圖大志,他要擺脫轂國。
轂王又怎么肯,仍舊要麓國繼續(xù)俯首稱臣,可這個小國并不是很知趣。
淵國也來插上一手拉攏,也是嫁個公主過來的緣由,轂淵兩國暗中較勁已經(jīng)很久了,只麓國夾在中間左右為難。
時胤還沉浸在日后一家三口的美夢里,枕邊人已經(jīng)在盤算如何實(shí)施了。
時胤何嘗沒有心疑過她,他派人監(jiān)聽轂國使臣都說了些什么,偏巧說的就是子嗣。
沒多久顧妃就有孕了,難不成之前都服著避子湯,抑或是根本沒有什么龍?zhí)ィ?p> 但他不愿去深想,也不想找太醫(yī)去驗(yàn)證什么。
他寧愿相信,什么都不做,在亂世中,讓他好好膩在溫柔鄉(xiāng)里休息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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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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