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夜探
皇后看到沈安然一雙血跡斑斑的手便忍不住眼含熱淚,立刻命人請?zhí)t(yī)過來診治。太醫(yī)看了她那雙手后就說銀針扎得太深,傷及筋骨,要仔細處理,否則會留下后患。沈安然不禁后怕,要是玉輕寒他們來晚一點她這雙手算是毀了。
“你好好養(yǎng)傷,需要什么吩咐她們就是,這雙手可不能留下半點毛病,本宮還想聽你彈琴呢!”皇后不忍地看著她的手,纖纖十指已經(jīng)被纏上了紗布,動都都不了。
“娘娘無需為奴婢傷懷,這點傷很快就好了?!彼⑿χf。
“安然……”皇后欲言又止,嘆息一聲說:“你歇著吧!”
皇后離開后寢室變得更加安靜了,她斜歪在床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與服侍她的宮女金簪兒聊天打發(fā)無聊的時光。忽然想起了玉輕寒,便問金簪兒關(guān)于他的事。
“簪兒姐姐,你比我進宮早,可曾聽說過清河王的事?”
“聽過一些,不過也是些零碎?!苯痿阂贿吙p補衣服,一邊說道:“記得我剛進宮那一年恰恰是先皇駕崩前一年。清河王當時就與別的皇子不同,除了現(xiàn)在的陛下,他是眾多皇子中最尊貴的?!?p> 沈安然坐起,身子不自覺地往前傾,對玉輕寒的事更感興趣了。
“聽說他一出生就封了王,先皇將最富庶的清河府劃給他作為封地,后來又憐惜他體弱多病給了他好多封賞呢!可惜他是個病秧子,得那么多的封賞也不知道能不能享用完?!苯痿侯H為可惜地說。
“這么說,他的病一直都沒好?!彼哉Z,又問:“想必他生母極得恩寵了?”
“這就不清楚了。宮里從不讓提起她,聽說清河王生母是被太后……”金簪兒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清河王兩歲的時候她就歿了,太后把當時的清河王養(yǎng)在身邊,只怕他也不知道這些呢!”
沈安然詫異之極,這樣說來不管太后有沒有謀害玉輕寒的生母,但對他有養(yǎng)育之恩卻是不假的,難怪玉翼寒和太后對他的態(tài)度都與對別人的不同,原來還有這一層關(guān)系。
“這些都是我從老宮女那里聽到的,你要是想知道得清楚可以問那些老人。”
“哦!”她應(yīng)了一聲,陷入了沉思之中。玉輕寒這個人滿身都是迷,越是知道得多越看不清他到底是怎樣一個人。
‘篤篤篤’三聲,門被人敲響了。金簪兒連忙放下手上的活兒走去開門,以為是送飯的,可站在外面的人卻給了金簪兒一個瓶子和一封信,說了幾句話就走了。
“是誰呢?”
“也不知時哪個,這個是給你的?!苯痿豪Щ蟮貙⑿〈善拷唤o沈安然,又說:“說是能讓你手上的傷好得更快,你試試?”
沈安然拔掉小瓷瓶上的布塞,聞了一下里面的氣味,辨認出是宮里只給主子用的療傷藥。她拿著瓶子端詳起來,看到瓶身上面畫著一支斜斜從墻內(nèi)伸出的桃花,甚是精致。現(xiàn)時知道她手受傷的人不多,不是玉翼寒就是玉輕寒,玉翼寒不會隱瞞,那就只可能是玉輕寒。這人要她多受苦長記性,一轉(zhuǎn)身就將傷藥松了來,到底在打什么算盤?
打開那封信,從里面抽出一張潔白的信紙,從這張紙的材質(zhì)看更肯定了猜測。這么好的紙也只有王公貴族用得起,平民百姓根本就無法接觸,更多的人還在用竹簡來傳遞書信??墒?,展開信一看,出乎意料的落款是君然。藥是君然送來的,不知為何,這個偏差讓她略感失望。
很快,她被罰受傷的事已經(jīng)傳開了。水東樓冒著被發(fā)現(xiàn)的風險潛入鳳棲殿找到了沈安然。沈安然嚇了一跳,連忙把門窗關(guān)嚴實了才敢說話。
“你怎么來了?皇后就在隔壁,被發(fā)現(xiàn)了怎么辦?”她壓低了聲音說。
“別擔心,皇后此刻在坤寧宮陪著太后,一時半刻不會回來?!彼畺|樓輕輕拉起她的雙手,看到十指纏滿了紗布,心疼得說道:“發(fā)生這樣的事為何不讓人告訴我?”
“我不說,這事不也傳到你耳里了?”
“太醫(yī)怎么說?”
“沒什么大礙,你別擔心。”
“那幾日我找不到你,擔心得很,為何出了宮也不告訴我一聲?”他略帶責備地說。
“我以為只出去一天,沒想到會是七天。不過,我在宮外倒是見到了你!”她含笑說道。
水東樓愕然,說:“你在哪里見到我?”
“在一個很特別的說書攤前,你好像陪著一位夫人,只不過當時公子急著走,你又上了馬車,我才沒叫你的?!?p> 水東樓一顆心亂跳不已,掌心冒出一層薄汗,不自在地放開她的手,道:“原來那日你也在,可我沒看見你,真是不巧?!?p> “是呀,那位夫人是誰?”她似是隨意地問道。
“她……”水東樓不敢看她的眼睛,閃爍的目光投往別處,說:“她是我的妹妹。”
“原來你還有一個妹妹呀!”
“嗯,已經(jīng)出嫁,懷了幾個月的身孕了?!?p> 沈安然替他高興,說:“這么說,你很快就可以當舅舅了!恭喜你?。 ?p> 水東樓苦澀地點點頭,尷尬地岔開話題說:“你的手還疼不疼?換藥了嗎?”
“已經(jīng)不疼了,君大哥送來的藥很管用?!?p> “原來已經(jīng)有人給你送藥了,看來我這一瓶藥是多余的?!彼涞啬贸鲆粋€瓷瓶。他以為他是第一個給她送藥的人,沒想到有人比他還早,而且是一個他不認識的人?!斑@個君大哥是什么人?”
沈安然見他在吃醋,心中感到一絲甜蜜,拿過他手中的瓷瓶,道:“君大哥是清河王的手下,他是我的義兄?!?p> “沒聽你提起過這樣一位義兄?!?p> “在宮外的時候我與他結(jié)義,他是一個很好的人。”
“安然,防人之心不可無,才認識幾天就結(jié)義,不覺得欠缺穩(wěn)妥嗎?”
沈安然聞言有點不痛快,說:“君大哥絕對是個好人,你應(yīng)該了解我的性情,普通人我是不會這樣親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