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鄙倌暾f著撐開雨傘，對莫語搖搖手，消失在雨夜里。
她朝里屋看了看，御風(fēng)坐在凳子上，右手臂支在彎曲的膝蓋上，背靠著墻面，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在想什么。顧城和大頭跟著老鄭頭去找車了，這會還沒回來。一個閃電劃破長空，她隱約看到兩個人影，估摸著是顧城他們，正要張口，嘴巴忽然被捂住，身體也被一個強有力的手臂擋在門后陰影中，那人輕輕“噓“了一聲，莫語一看，卻是御風(fēng)，他低聲說：“別出聲，那不是九少?！?p> 兩人躲在暗影中，靜靜等待。果然，兩個穿著雨衣的男人躡手躡腳的進了屋，在昏黃的燈光里四處搜了一遍，兩人相視搖搖頭，正準(zhǔn)備離開，卻被忽然出手的御風(fēng)一個橫劈劈暈，另一個發(fā)覺后操起匕首就向他心口刺去，他一推一閃，躲過匕首，一擊回旋踢踢在那人臉頰，口水夾雜著兩顆大牙立刻在半空中飛出一個弧線。御風(fēng)揀起地上的匕首，抵著那人的脖子問：“你們是什么人？說！“
“我們—想—找東西，被發(fā)現(xiàn)?！澳侨丝目陌桶偷恼f。
“你是日本人?！澳Z吃驚過后，冷聲問：“你們在找什么？“
“把刀放下。”背后忽然響起一個沙啞的聲音，“手舉起來?！?p> 莫語余光掃過御風(fēng)后面，一個全身黑衣、黑帽、裹的只剩大半張臉的男人正用槍頂著他的后腦勺，他朝莫語點了下頭，扔掉匕首，慢慢舉起手來。
“顧城在哪？”
“在你身后。”
“哼，想炸我，年輕人，你還嫩了點?！?p> “他還真沒騙你?！鳖櫝窃捯怀隹冢阋娪L(fēng)趁著對方分神的片刻，奪過手槍，瞬間扭轉(zhuǎn)局勢。
“好功夫。”黑衣男稱贊，十分冷靜的看向顧城，“顧城，在拍賣會上搶走的畫，是不是該歸還了？”
“有本事你把它搶回去?！鳖櫝抢湫Γc大頭持槍與他們對峙著。
“嘖嘖，老子就是看不慣你這張驢臉，裹的跟粽子似得。各憑本事，知不知道啊?！贝箢^呸了一聲，“麻溜的把丫頭放了，爺不跟你們計較?！?p> 黑衣男沒接大頭的話，看向他的手下，那人摸了下耳朵，說了一句明白，立刻對風(fēng)衣男說：“大先生，打開了?！?p> “我要這小姑娘的命沒有用?！焙谝履邪咽种阜旁跇尶谳p輕掃開，示意手下放開莫語，“但是，那幅畫遲早會物歸原主。“黑衣男說完便和他的手下順?biāo)傧г谟暌怪小?p> “還大先生，我看叫驢先生還差不多，你倆這是看什么呢，這么入神？”大頭順著顧城和御風(fēng)的目光看去，黑漆漆一片，什么也沒有。兩人沒有理他，相視點了下頭，御風(fēng)便披上雨衣潛入雨夜里。
“搞什么啊，丫頭，你知道他們在干嘛么？”
莫語搖搖頭，把十三少的遺物整理好放進箱子，那幫人搜東西時直接把木箱子扣了個底朝天，所幸那枚印章沒有被拿走。收拾妥當(dāng)后，她爬進被窩，對著墻面發(fā)了一會呆，便沉沉睡去，不曉得御風(fēng)是不是一夜未歸。
雨越下越大，似乎在為十三少寂寥的一生哀嘆。村外半山后，微弱的手電筒發(fā)出慘白的光，鐵鍬發(fā)出的嚓嚓聲淹沒在雨中。
一聲慘叫過后，冒出一簇火光，隨著瘋狂扭動的軀體越來越大，最終掉落山澗。
這個雨夜注定不平靜。
清晨第一縷陽光透過車子擋風(fēng)玻璃灑進來，照的呼呼大睡的大頭瞇起眼睛，翻了個身想繼續(xù)睡，卻發(fā)現(xiàn)這一翻差點掉下來。驚醒了躺在后排的御風(fēng)。他慢慢坐起來，臉上有些疲憊。
“起來吃早飯啦?！蹦Z敲敲車窗。“你倆睡的怎么樣？”
“還說呢，翻個身都差點掉下來，那有你和顧城在床上睡的舒服?！贝箢^擰著眉頭，揉著自己壓麻的肩頭。
“這么說可就不地道了，大頭哥，讓你睡床上你不睡，非要跑來車上，活該睡的腰酸背痛?！?p> “我這不是不想當(dāng)電燈泡嘛，丫頭，早餐有什么好吃的？”
“沒你的份了，哼?！?p> “嘖嘖，丫頭怒了。”大頭對著一旁的御風(fēng)偷笑。
一筐包子、幾根油條，幾個雞蛋、一碟咸菜和一鍋稀粥擺在桌上。
顧城已經(jīng)開吃，飯后他們決定去后山?！澳~，你確定那個老人會來？”
“嗯，正在路上。”她下意識的看看手機，一早接到信息，今天中午就能趕到。昨天當(dāng)她發(fā)現(xiàn)當(dāng)初在病床前彈古箏的老人就是十三少后，就打電話給張晨，托她找到了袁心蘭老人的聯(lián)系方式，電話打通后，她緊張的說了句：您好，呃......可能有些冒昧，在京城醫(yī)院時我曾住在您隔壁床，我叫莫語，不知道您還記不記得十三少這個名字？
電話那頭老人沉默很久，當(dāng)她以為通話已斷時，電話里傳來一個略顯顫抖的聲音：怎會不記得......
“想什么呢？包子掉地上了。”顧城看著她。
“唔......哪有掉?！彼Я丝诎印?p> “你留在這里吧，御風(fēng)和你一起?！?p> “哦?！蹦Z朝低頭吃飯的御風(fēng)看了一眼，這個悶葫蘆，冷冰冰的，不知道怎么相處，顧城把他留下來是怕驢先生那幫人再返回來。她看看大頭，又看看御風(fēng)，這兩人真是兩個極端，一個不停的叨叨、一個半天沒有一句話，顧城的搭檔可真是極品?！斑M村的路是不是只有一條？”
顧城想了下，點頭。
“那我跟你們一起去，十三少不是葬在村口附近的山后嘛，袁心蘭老人要進村子必然從這里經(jīng)過，不是正好？”
“那倒也是啊，顧城，就帶丫頭一起吧，省的來回折騰，說不定那老人幾十年沒回來過，已經(jīng)找不到十三少的住處了?！?p> “也好。”顧城站起身朝汽車走去，“吃完的上車?！?p> 御風(fēng)和莫語幾乎同時站起，跟在顧城身后，剩下大頭嘴里嚼著半個包子，見他們都走了，嘴里含糊不清的一邊猛喝了一口湯，拿起幾個包子，一邊在后面追著說：“這就都走了，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