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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入戲美人

044 少年篇

快穿之入戲美人 逢貍 3048 2019-11-21 22:50:54

  顧崇看著她一臉認真的樣子,竟愣怔了一會。

  一直以來,郁卿仿佛沒這方面的意識,學校的那群女生跟狂蜂浪蝶一樣,郁卿也從來沒有宣誓過主權(quán)。

  然而現(xiàn)在,少女很是坦然,這一連連的舉動,看起來也的確像是在吃醋。

  顧崇眼睛眨也不眨,直盯著她瞧,嘴角忍不住上揚。郁卿被這么盯了一會,居然有點心虛,色厲內(nèi)荏道:“怎么,我臉上有東西?”

  顧崇點了點頭,伸手作勢要拿掉,但是卻趁機捏了她臉頰一把,真是又軟又光潔。

  外面還是寒冬,他開始暗暗期待春天的到來。

  南方這邊過年傳統(tǒng)不亞于北方,各種禮節(jié)繁冗且累人。

  許茗直接翹掉了年前的祭祖,去找朋友們逛街玩耍。家中小輩不多,郁卿想著照顧一下爺爺奶奶的情緒,還是決定跟去燒燒紙錢,那山路崎嶇得很,又剛下過凍雨,路面上泥濘很多,顧崇本來要跟去的,郁卿好說歹說,總算絕了他的心思。

  “最多也就兩個小時,我很快就會回來的,你放心……要真著急的話,就幫我把理科錯題整理一下吧,之后還可以教教我呀?!?p>  顧崇也知道,郁卿這是故意給他找事情做,就是為了讓他安心,而且那么多親戚朋友跟著,肯定不會有什么事情。

  他點了點頭,看著她的背影逐漸隱沒在人群中,昨夜下了凍雨,這會子外面正寒意料峭,許家的老墳山陷在濃霧當中,只偶爾能露出一點薄青的山頂。

  顧崇坐在桌前,書本攤開著,但是他一個字也看不進,只心中泛起莫名的焦躁,頻頻朝窗口望去。

  然而郁卿才出發(fā)沒多久,登山是很累的活計,尤其腳下的路還多濕滑,她凜了凜心神,越發(fā)不敢大意。

  她是年輕人,腳程比較快,苗香遂催促她早點兒過去,順帶將墓掃一掃。

  郁卿去年也來過這里,還記得路,只能頗無奈地應了一聲,埋頭往前走。

  山上起了薄霧,水汽氤氳,涼浸浸往人脖子里鉆,明明爬山是個體力活,但郁卿居然一點不覺得累,仿佛是有風將她往上托扶一般,郁卿到達山腰,回頭看來時的路時,只余一片白茫茫,能見度非常低。

  “……爸,媽?”明明剛剛大家還在有說有笑的,這會兒居然什么聲音都聽不到,周圍安靜得令她感到恍惚,仿佛很久很久以前,她也曾置身于這片無聲無息的濃霧當中,一個人漫無目的地踽踽前行……

  “郁卿。”

  有人在喚她,聲線清冽干凈,聽得出來很是年輕。

  郁卿來到這里已經(jīng)很長時間了,早就習慣了“許幼這個名字,可是本名給她的觸動仿佛清平水面上被人投下了一粒石子,漣漪與波紋一圈圈泛開,郁卿悚然回頭,而那個俊美得仿佛山中妖鬼的青年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走到她的跟前。

  他行過的地方,濃霧被僻開一條窄窄的道路,青年很高很瘦,上身袒.露,下面罩著石青色的寬長褲子,腰帶上掛著一串銀色的流蘇,可身上的肌膚近乎慘白,毫無血色。

  郁卿險些撞他懷里,剛要后退拉開距離,青年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將她拉到自己的身前。

  然而肌膚接觸的地方,卻發(fā)出嘶嘶的仿佛氣化的聲音,青年皺著眉頭,仿佛正在忍受著極大的痛苦,可是他的眼睛里有近乎瘋狂的光芒,死死地盯住她,寧愿忍受著那痛苦,也要將她擁入懷中。

  郁卿于驚恐之中,總算看清了他的臉。

  ……顧崇?

  不,不是,雖然面容幾乎一模一樣,但這青年顯然比顧崇更年長,而且滿頭的銀發(fā)幾乎垂至腰際,被這山風吹得彌散開來。

  “你果然不記得我了么,我是君山啊……”他緩緩開口,眼尾暈著一抹紅,看上去楚楚可憐,又格外偏執(zhí)病態(tài)。

  郁卿想要哭喊或尖叫,但是偏偏牙關咬得死緊,根本難以發(fā)聲。

  那個自稱君山的青年仿佛沒有實體,尤其在接觸了郁卿之后,被風一吹,散了又散,聚了又聚,手腕上兩個人接觸的地方氣化得嚴重,然而他卻不管不顧,將郁卿納入自己的懷中,抱得很緊。

  “阿卿,云渡只是想要你的命,只有我才是真心愛你的,只有我……”盡管忍受著極大的痛苦,但他面頰上浮上一絲淡淡的笑意,“所以,為了不讓他得逞,你也該早點結(jié)束這場無聊的游戲,不是嗎?”

  話音未落,郁卿很明顯地感受到了肩上的推力。

  不知何時,她已經(jīng)置身于懸崖峭壁,陡然失重的感覺讓她放聲尖叫,可是偏偏什么都攀附不住,只有絕望在那一瞬間攫緊了心臟。

  劇痛到失去意識前,唯一能記住的,只有那青年流露出淡淡憐憫的一雙眼睛,一雙形狀肖似顧崇與云渡的很美的眼睛。

  ……

  那是顧崇一生當中最為灰暗的一天,外面淅淅瀝瀝地下起小雨,他還是不放心,傘都沒拿,直接一路小跑到了山腳下。

  許家夫婦與大伯一家還在山腳下,因為下雨行程有點耽擱。男人們用雨布包起鞭炮紙錢,生怕雨水把它們浸濕。

  一行人并不擔心郁卿,墳山上針葉林茂密,只要不是傻子,肯定知道怎么躲雨。而且,在他們的記憶當中,“許幼”也算是土生土長,農(nóng)村里不太注重這些方面,她在很小的時候就出去野,從來沒發(fā)生過什么事情。

  少年質(zhì)問時,他們也是用這個理由搪塞。

  直到聽到半山腰里傳來的一聲尖叫,嘶啞的半截,尾音散在微風里。

  顧崇率先反應了過來,發(fā)了瘋一般地往山上跑,幾個成年人亦是一臉懼色,心知是出了事情。

  山路對義肢的磨損是最為嚴重的,顧崇左腿接口處漸漸滲出血液,疼痛一直鉆到了心里。然而他不管不顧,山霧濃重,他見不到一個人影,而奮力呼喊,也不見有人回應。

  一行人在霧里兜轉(zhuǎn)了很久,而大伯一家率先下山,在村委會那里報了警。

  已經(jīng)是臘月二十九,出警的人手遠遠不夠,可是這窮山僻壤里,也沒什么好辦法可想,搜救工作持續(xù)到了晚上,村民們也都陸續(xù)出動,有的人甚至牽來了家里的大狼狗。

  山上燃起的火把越來越多,然而霧氣在這細雨中始終未散,時間隔了太久,有些村民甚至忍不住小聲嘟囔:“咱這山上可是有成群的豺狗的,莫不是那小姑娘摔傷了,被豺狗給銜了去吧……”

  然而話沒說完,一個少年就回頭陰惻惻地看了他一眼。

  一群人無頭蒼蠅似的在山上亂轉(zhuǎn),可最終還是顧崇找到了倒在山洼積水里的郁卿。

  少年早已跛足,無法維持平衡,差不多也是沿著那坡一路滾了下去,昂貴的大衣沾滿了泥濘。

  他抱起郁卿,女孩奄奄一息,全身冰冷,后腰處被一支豎起的枝椏貫穿,她流了很多血,可能已經(jīng)傷到了臟器,唯有胸腔里的一點熱與格外微弱的呼吸。

  “許幼,許幼……”心理防線霎時間瓦解崩潰,顧崇手足無措,只能大聲呼救。

  好在救護車已經(jīng)等在山腳下,他踉踉蹌蹌抱起重傷的少女,眼底存著一絲光亮,奔向山腳。

  他渾身是血,尤其是左腿處。在看到拿著擔架急急忙忙趕過來的醫(yī)護人員之后,那支殘腿終于支撐不住,沉重地彎垂在地,洇出了大片血跡。

  “你是殘疾人?”隨行的醫(yī)生一邊對郁卿實施緊急救治,一邊好心地提醒他,“這假肢磨損得太厲害,已經(jīng)不能用了,你趕緊卸下來,我們給你止血?!?p>  可是少年緘默至極,眼里滿是蛛網(wǎng)般交纏的紅血絲,只盯著被戴上氧氣罩的少女,不肯聽從醫(yī)生的建議。

  郁卿傷勢太重,縣里的醫(yī)院不敢貿(mào)然收下,只能轉(zhuǎn)到市里。

  失血過多,陷入休克狀態(tài)的少女終于被搶救了回來,她意外地頑強,好幾次眉目松動,顧崇以為她快要醒了,但卻次次又都讓他失望。

  這是新年的前夕,顧崇同樣接受了左腿的手術(shù)。

  那報廢的假肢被扔進了垃圾堆里,他坐上輪椅,大年初一,不顧許家的勸阻,帶著情況稍稍穩(wěn)定下來的郁卿連夜去了首都。

  少女在最好的地方接受著治療。她眉目沉靜,仿佛那些痛苦已經(jīng)離她很遠很遠,全國權(quán)威的專家就診之后,與那小醫(yī)院醫(yī)生是同樣的話。

  郁卿的腦部受到了損傷,部分機能無法煥活,很有可能……成為植物人。

  誠然,那是醫(yī)生家屬都不愿意看到的結(jié)果。而那少年瘦得幾乎脫了相,一雙眼睛又冷又厲:“你沒辦法治好她?”

  醫(yī)生搖搖頭:“可能性微乎其微,以現(xiàn)在的醫(yī)療手段能做的,只是盡量延長她的生命,但是長此以往,她也會死于臟器衰竭以及各種感染和并發(fā)癥?!?p>  醫(yī)生說得何其明顯,走到了這一步,就是一只腳已經(jīng)踏進了鬼門關。

  他知道這個少年可能無法接受,可是顧崇垂眸思索了良久,面上失去了該有的悲喜,離開辦公室時,還順手輕輕帶上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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