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達(dá)成協(xié)議
“一個大男人這么扭捏,大氣點,我這人對另一半要求很高的。”錦蘇說:“咱們這叫合作共贏,你這傷再不治會死,而我也需要名義上的相公打掩護(hù)...對了,你要是本來有家室,回去可得好好解釋,別壞我名聲。”
溫子林太陽穴突突的跳,從出生到現(xiàn)在,他第一次被嫌棄得這么徹底。
壞她名聲?他有這么不堪?
不過溫子林卻注意到這個村姑提到治病的時候有股睥睨的自信,星眸薄涼,“我的傷可不那么好治,你有把握。”
“有,小意思。”錦蘇篤定道。
溫子林動搖,卻只是一剎那,他心中已經(jīng)開始在計算,這個村姑說的話有幾分的可信度。
錦蘇自顧自的說:“你這傷得動手術(shù),因為傷口里有東西,不取出來永遠(yuǎn)好不了,家里也沒什么用具,真要做,我去豬肉鋪借點工具,那里器具齊全?!?p> 溫子林臉色黑如鍋底,剛才是他蠢,竟然有一瞬相信。
錦色見人一臉嫌棄,正色道:“不開玩笑,用在豬身上的很多工具,用在人身上也是可以的?!?p> 溫子林已經(jīng)氣到傷口都痛,他撇過頭,不再理會錦蘇。
錦蘇的惡趣味得到了滿足,笑得越發(fā)的開心,拍拍手道:“那就說定了,以后你就是我家入贅的相公!”
事情完美解決,錦蘇心情愉悅的出了門,到了拐角處才軟下身子,后背都是濕漉漉的。
剛才她故意激怒溫子林,想看看此人在暴怒之下會有什么反映。
這個男人從面相來看不是壞人,眼神有股正氣,也能忍住氣,不像是個心腸歹毒的人,所以錦蘇才會提出婚書的事。
看這男人舉手投足都有一股優(yōu)雅貴氣,恐怕也不是普通的小廝,聽到入贅還能那么淡定,可見城府。
錦蘇也知道麻煩不要沾,可是花出去的錢總不能打了水漂,而且她再也沒有銀子買第二個男人了。
如今也只能硬著頭皮,先把日子過下去。
進(jìn)了廚房,錦蘇掏出家里唯一的兩個雞蛋,把分作幾頓的米一次性都下了,做了煲仔飯。
還別說,這古代的砂鍋煨出來的東西還真不錯。
好歹是入贅的相公,又是病號,給弄點病號餐...
飯煨好后,她端著砂鍋走進(jìn)屋里,盛了一碗給溫子林。
“吃飯。”
溫子林端過就吃,從長安出來后,他已經(jīng)許久沒有吃過一頓熱飯了。
看到這人不疑神疑鬼,問飯菜有沒有毒之類的,錦蘇心情好了很多。
錦蘇把回到廚房吃鍋巴。
溫子林吃得快,掙扎著起身把碗筷放到門外,看到了廚房摳著鍋的錦蘇,表情復(fù)雜。
“別急著感動,早點把你養(yǎng)好,你早點干活?!卞\蘇哼唧著說。
她現(xiàn)在還剩下不到四十兩,買地是不可能了,還得照顧一個病號,買藥養(yǎng)病都需要錢,算一算,花錢如流水。
溫子林這次并沒有唇舌相擊,他艱難的靠著墻壁慢慢滑下,一手捂著傷口,一手就著門口的水缸,把碗給洗了。
錦蘇看了,心情越發(fā)的愉悅。
這個男人很不錯,她觀察過,男人手指修長細(xì)嫩,肯定沒做過家務(wù)活,在長安恐怕是個大人物,卻知道感恩,值得救。
錦蘇把廚房收拾好就回到屋里。
這屋子四面通風(fēng),也就屋頂有個遮擋的,兩個人四目相對默默無言,。
“額...要不咱們來規(guī)劃下以后的生活?”
畢竟兩人要一起生活一年,彼此說開了以后難免有嫌隙不是,家里的情況也要讓溫子林知道。
溫子林點頭。
不同意也得同意,現(xiàn)在這形勢發(fā)展得他都云里霧里,莫名其妙的被掘出墳?zāi)梗缓蟪闪藗€村姑的入贅相公..而且,兩人現(xiàn)在還很和諧的討論未來生活規(guī)劃。
人生真是只要活著,什么奇幻的事情都能碰見。
錦蘇開始嘮嘮叨叨,從家里有多窮到怎么掙錢保證家里開支,說了一通見人沒個表示,只能停下來,“都聽明白了?”
“嗯?!睖刈恿终f。
“我很懷疑。”錦蘇嘆了口氣,“接下來說下咱們家的財務(wù)情況,你也看到了,咱家現(xiàn)在全家當(dāng)就是這些,這屋子恐怕過不了冬,所以得去租房子?!?p> 買房子她是不想了,暫時太奢侈。
“咱們兩日常開銷,你的藥錢,營養(yǎng)費都要趁著大雪封山之前都湊齊,我不在家的時候,你唯一的任務(wù)就是要守住家產(chǎn),避免我后娘來奪,你是我的男人,要有底氣。”
“知道。”溫子林淡淡到。
“暫時相信你,”錦蘇嘟囔道,“不能讓人知道你是從亂葬崗里挖出來的,對外我會說你和我以前已經(jīng)相識,我們是兩情相悅?!?p> “你從前?”
“嗯,以前我在清吟小館和大戶人家都做過丫鬟,認(rèn)識一些人不奇怪,他們不會起疑的。”
想起那幾年的日子,錦蘇說著便紅眼眶,她掩飾的背過身去,嘴里嘟噥著,“暫時說道這,我給你換藥?!?p> 溫子林聽到哽咽的聲音,心已是清明,恐怕這村姑心里住著個人。
院子,今日陽光很暖和,錦蘇一邊收拾草藥一邊把眼淚逼回。
哭什么哭,往事就當(dāng)是喂狗,哭有用么!
她拿了草藥剛準(zhǔn)備進(jìn)屋,院門被推開。
“女兒。”
“女兒你個大頭鬼。”錦蘇罵了句娘,看著搖曳身姿走進(jìn)來的中年婦人,不咸不淡的說:“娘怎么來了?”
來的人就是錦蘇的后娘王氏。
王氏已到中年,還是寡婦,臉上的脂粉一點都沒少,戴著艷俗的紅花,走起路來一步三搖。
王氏皮笑肉不笑,“我怎么就不能來,娘給你談了個婆家,對方聘禮已經(jīng)扛來了,你快些收拾回家梳洗打扮,這兩日等著出嫁。”
錦蘇現(xiàn)在可是有男人的,十分有底氣。
“誰讓你擅自做主,我不嫁?!?p> 王氏冷笑:“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光是這一句話就由不得你不嫁。”
她了不住道:“誰不知道你的小心思,不就是看上了喬家的大少爺么,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人家高高在上,你就是個山雞,難怪被人趕出門來,還挑三揀四的。”
錦蘇身形晃了晃,只要提一提那個人,她的心就很痛,痛得難以呼吸。
王氏得意,道:“如今別把自己當(dāng)黃花閨女,就你現(xiàn)在的身價,有人家肯要你已是施恩,說起來你還得感謝我。”
錦蘇垂眸看著手中的藥草。
“誰在打我妻子的主意?!?p> 淡然的男聲插入兩人的談話,王氏冷不丁的被嚇了一跳。
錦蘇回頭。
溫子林站在屋檐下,盡管身受重傷,一身的邋遢,此時卻站得筆直,玉樹臨風(fēng),洗干凈的面目俊美如玉,不似凡人。
被王氏的話傷得體無完膚的錦蘇忽的有一種溺水被救起的感覺。
“你又是哪個?!?p> 王氏狐疑的看向錦蘇,那個男人目光很冷,她很不自在。
“她是我氣質(zhì)。”溫子林聲音驟冷,“逼已婚婦女再嫁,難不成是罔顧朝廷律法,好大的膽子!”
王氏也只會對錦蘇兇悍,此時被滿是貴氣的溫子林這么一吆喝,腦子一片空白。
錦蘇此時也回過神來,秉持演戲演全套,快步走到溫子林身邊依偎在他懷里,小鳥依人的說:“相公,我好怕哦,你要為人家做主啊。”
良久,上方傳來淡淡的聲音。
“她已經(jīng)走了。”
走了?不鬧了?
錦蘇回頭,院門大開著,王氏果然不在。
這女人恐怕是去搬救兵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