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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幸

  那邊殷戰(zhàn)也不高興了,把著女君的手指一根根捏過去,委屈不滿道:“表姐總是這樣護(hù)著他?!?p>  錦色怕他鬧騰,面無表情解釋了一句:“他好歹也擔(dān)著朕的夫君之名,朕只是不想讓人下了朕的臉面。”

  殷戰(zhàn)勉勉強(qiáng)強(qiáng)接受了這個說法,卻還是雞蛋里挑骨頭嘟嘟囔囔道:“他算哪門子的夫君啊……他不是不愿意留在這里么?為此不惜下毒害你,干脆借這個機(jī)會遣他回國算了?!?p>  錦色沒接他的話,因為說實話,她也是這么想的,而且一早就這么打算了。

  但是秦之緣不過一個公主,耍嘴皮子怎么著都行,可到底不是能主事的人。就算真要讓北盛的人把秦桑梓帶回去,顯然也不能跟她交涉。

  太弟殿下與蘊(yùn)王君并列,坐在女君下首,已經(jīng)一連喝了好幾杯酒,正端起宮人新斟滿的一杯時,忽然見女君朝自己做了個抬手下壓的動作。

  太弟殿下略顯心虛地放下酒杯,掩飾性地拿起一塊糕點湊近嘴邊咬了一口。

  宴會進(jìn)行著,舞者又換了一波,新上的舞女們手持長生花,甫一上場先齊齊婉聲念了句賀壽詞:“愿,圣體康泰,萬壽無疆,國運(yùn)昌盛,社稷清平。”

  樂起,舞興,宴續(xù)。

  陸蘊(yùn)不經(jīng)意似地掃了眼場上手執(zhí)花枝的舞女們,然后隱蔽地看了一眼什么地方,微不可察輕點了點頭。

  而與此同時,舞女中的一人在做著舉手抬足的舞姿之際,暗暗朝女君的方向看了一眼。

  女君對這一切毫無所覺,她還在試圖說服身旁頑劣放肆的少年松手。

  “不熱嗎?”錦色問道,“朕的手心似乎都生汗了?!?p>  “熱啊……”殷戰(zhàn)眉眼一彎笑道,看起來就像個溫柔的鄰家少年,然而接下來的話卻證明了這只不過是錯覺——“但是表姐,咱們兩個人手熱總比我一個心涼要好,你說是嗎?”

  錦色:“……”竟無言以對。

  殷戰(zhàn)在桌案下面握著她的手,精致眉目冷漠地遙遙看了一眼坐在大后面的男人,臉上的敵視與不屑顯露無遺。

  殷止戈,就算入宮來見到了表姐又怎么樣?坐在末席遠(yuǎn)遠(yuǎn)看一眼,你也就只能止步于此了。有我在一天,你就永遠(yuǎn)碰不到,也摸不著。

  想都不要想。

  “先前離家頗久,怎么不在母國多待些時日,這么快又回來了?”錦色主動找話題,試圖提醒他本該在回去東源后,就此斬斷從前那些不該有的念頭。

  “你該問我的是為什么回去?”殷戰(zhàn)根本不買她的賬,拋出這個問題后自問自答道:“因為表姐你明明答應(yīng)許我做帝君,眼里卻只有你的王君,我只不過是沒當(dāng)心傷了他,卻好像就成了一個千古罪人?!?p>  錦色眉心微動,低聲說道:“沒有人這么說。你不會故意這么做,朕心里清楚?!?p>  殷戰(zhàn)心道這還差不多,嘴上卻問道:“真的嗎?你不是一向覺得我蠻橫無禮,不懂規(guī)矩嗎?”

  “……那是兩碼事。”

  殷戰(zhàn)就屬于那種得理不饒人的,而且不講道理是真的不講:“怎么就兩碼事兒?反正都是說明你不喜歡我……不僅不喜歡,大概還很煩。我喜歡你,又不是傻……我都知道。”

  他雖然不怎么講道理,裝起可憐來卻半點不含糊,頓時聽得錦色又是心軟又是歉疚。

  好聽萬能的漂亮話不經(jīng)思考便脫口而出:“怎么會?朕把你當(dāng)做弟弟,喜愛還來不及?!?p>  殷戰(zhàn)選擇性地只聽后半句,面色驚喜地看向她問道:“真的?!表姐你真的喜歡我嗎?”

  “……”錦色還沒來得及開口,忽然就聽見耳邊傳來陣陣驚呼,眼前的少年也面色瞬息生變,她剛想轉(zhuǎn)頭看看發(fā)生了什么,就被一把撲過來的少年死死摟在了身前。

  “陛下!”

  “有刺客……!”

  “保護(hù)陛下……保護(hù)陛下!”

  “抓住她!”

  耳邊各種嘈雜的聲音此起彼伏,錦色卻只聽進(jìn)耳朵里一聲悶哼。

  “表姐……你別怕……”少年低頭看她,一開口,唇角便溢出一絲鮮血來,然而他的唇卻在微微上揚(yáng)。

  錦色下意識抬手摸了一把他的后背,指間觸到一片粘稠濕潤的觸感,她涂著蔻丹的指尖微微顫了起來。

  “太醫(yī)……”錦色兩條手臂穿過少年腋下將他完完全全抱在懷里,一瞬間的驚懼占據(jù)了大半心神,恍恍惚惚地只想著要給他找太醫(yī):“太醫(yī)……陳安!陳安快去傳太醫(yī)來……”

  須臾她又反應(yīng)過來,自己就是醫(yī)者,于是立刻小心將少年翻過身,讓他伏在自己腿上,在面前一層侍衛(wèi)的環(huán)形護(hù)罩下,動作利落地將殷戰(zhàn)背上的利器拔了下來——那是一支長生花,一支通身冰冷的銅制花枝,而它本該是一支新鮮柔軟的花枝。

  “去找一把匕首燒紅后送過來,動作快些!”錦色抽出手帕團(tuán)起來壓在傷口上,側(cè)頭對著身邊的人命令道。

  因為突如來其的舞女刺殺,宴上群臣與外賓都已經(jīng)疏散大半,剩下的只有

  寥寥數(shù)人。

  刺客已被抓獲,昌平王撥開侍衛(wèi),在昏過去的少年身邊撩袍跪下來,雙手顫抖地想碰又不敢碰:“戎兒……戎兒醒醒……”

  “王叔,他會平安無事?!卞\色緊緊握著少年的手,說道:“朕保證,他一定會安然無恙?!?p>  陸蘊(yùn)站在兩步之遙的地方,冷眼看著女君神情憂急地抱著那少年,眉心忍不住緊緊蹙起。

  失策了。

  他早特意吩咐過陛下身邊的侍衛(wèi)宴上時刻警醒,又專門安插了自己的人在她左右,手不離劍隨時出鞘,那女刺客根本碰不到陛下就會被當(dāng)場俘獲。

  可卻沒料到出了殷戰(zhàn)這么個變故,那一撲等于生生撞上了刺客手里的利器。

  這少年,盡會多事……真是敗事有余,麻煩得很。

  利器沒入軀干,拔出來是很危險的,拔出時會對傷口造成二次創(chuàng)傷,并且短時間內(nèi)可能會加重外出血的情況,使傷者生死懸于一線。

  所以要求拔的人必須有經(jīng)驗,拔出后要迅速止血。

  

世有沉?xí)?/h3>

陸蘊(yùn)知道會有刺客。但刺客不是他安排的,他只是給人行了個方便。也可以這么說:刺客其實被他當(dāng)了槍使,而槍口真正對準(zhǔn)的則是慕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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