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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只是有緣

第33章 底線

奈何只是有緣 周曇臺 2140 2019-10-12 19:11:48

  月華初上,夜沉如水。

  晚自習的時候,因為老師還沒來,周徵言抓緊時間趴在課桌上休息。接連幾個晚上,她都噩夢連連的夢到了慕容暄離她而去,就算明知那不是真的,也讓女孩兒感到難過,回回都淚濕枕巾。每次從夢中驚醒之后,她就不敢再睡,輾轉(zhuǎn)反側(cè),幾番睜眼,直至天明。

  喜歡著慕容暄,又怕日后遭到家人們的反對和阻攔;就連晚上做個夢,也都是他們倆生離死別的場景。她那么喜歡他,自是不想和他分開的。一邊喜歡他,一邊又擔憂他,這樣的患得患失,搞的她幾近心力交瘁。

  周徵言真的不想過這種日子,可是,路還是要走下去的,她也沒得選——除非她放棄慕容暄。

  這樣子過了幾天,她的精力著實不濟,困乏的很,眼下只能趁著空補個覺。

  身邊有人落座。

  周徵言抬頭看了一眼,哦,是齊文,他又和任燕換座位了。

  她眼下好困,又愁緒滿懷,實在是提不起心情去和這個有時候很有些莫名其妙的小男生說話。

  再說,她還記著齊文把慕容暄送給自己的兩件東西弄丟的事兒呢——女孩兒小心眼兒著呢。

  周徵言就只是看了他一眼,又趴回了桌子,想繼續(xù)補眠。

  可接下來,齊文一開口,就把女孩兒的困意成功地驚到了九霄云外。

  齊文對她說的是一句:“周徵言,我喜歡你很久了?!?p>  周徵言:“.…..”

  齊文并不看她,只是像以往那樣,低著頭,一味低低的訴說:“搬磚那次你讓我小心些,別砸到手。我就知道,你是個很有愛心的女孩子,我從那時就喜歡你了?!?p>  周徵言:“.…..”

  自上初中以后,周徵言不是沒有被人表白過,可沒有那一次是像這次這樣,被人在課堂上當面表白的。兩個人還坐在同一張課桌上,這樣近距離的表白,她覺得好尷尬,卻又不能夠起身走開,

  看著一直低著頭的齊文,她說不出一句話來,也不知該說什么。

  但齊文說的搬磚這事吧,她有點印象。

  大概是在運動會之前吧,一天清晨,天氣微涼,學校拆了一幢年久失修的二層建筑,安排了各個年級的學生去搬磚,男生負責搬運,女生負責擺放整齊。

  周徵言也認真地把紅磚一個個的擺放整齊,——她可能有點輕微的強迫癥,看不慣東西亂,所以一直在擺弄磚頭,以至于弄得雙手上都是灰。

  余光里,一個穿著藍色校服的男生搬了磚過來,他個子小小的,手里卻搬了好幾塊磚頭。

  “當心啊,小心砸到手?!?p>  周徵言隨口說了一句,雙手繼續(xù)碼轉(zhuǎn)。

  那男生似乎笑了笑,緩了放磚的動作,慢慢地把磚頭給她擺在了左手邊。

  …..

  ——她只有以上那么一點印象。

  原來,那晚停電后放到她們課桌上的蠟燭,他平時不由分說就喜歡塞給她、說讓她聽歌的隨身聽,他說要借她的單車回家,還有次數(shù)并不算少的換座位,在此刻,都有了解釋——一切只因,他喜歡她,他想接近她。

  周徵言覺得不可思議,在這之前,她是一直覺得齊文這人有些莫名其妙的。

  (那么問題來了,姑娘,慕容暄送你的檀木球和陶瓷掛件,齊文他到底是弄丟了,還是收藏了——你有懷疑過他說的話嗎?)

  “可是,齊文,我大你一歲,我都能當你姐姐了啊。你知道嗎?”周徵言看著齊文那略長的頭發(fā),很想這樣問他一句,卻沒能問出口。

  被比自己小的男孩子說喜歡,對于周徵言這個人來講,似乎并不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

  那時候,她隱隱約約有個很模糊的、不算底線的底線:在感情的世界里,對方一定不能比自己小。

  她不知是怎么得出的這個底線,反正就是不行。

  當初,在周徵言不知道自己的心意以前,就曾問過慕容暄的生日。得知他長她整整八個月,她當時就不明緣由的有些竊喜。

  而齊文小她一歲,單單這一點,他們之間就沒有任何的可能性。

  (姑娘,你幼年失怙,雖上有慈母,但終有缺憾。如果沒猜錯的話,你大概是缺乏安全感。所以,不會接受年紀小于自己的異性。)

  何況,她早已心有所屬了。她喜歡慕容暄,雖然她一直在試圖克制——她是家里的第一個孩子,也是長姊,她的肩上,還背負著將來要替母親養(yǎng)家的重任,所以,她現(xiàn)在不能、也不想發(fā)展學習之外的關系。

  再則,搬磚那次,她并不知道那個男生就是齊文。換句話說,不管是誰,她都會出言提醒的。

  “我心里早有喜歡的人了。但我現(xiàn)在并不想談戀愛?!?p>  默了很久,周徵言緩緩的說出了這句話。

  齊文猛地抬起了頭,盯著她,竟是滿臉不信的樣子。

  暗嘆了口氣,周徵言只好再補充:“我喜歡的人并不在這個學校。”

  她看著他稚嫩的臉,眼前浮現(xiàn)的,卻是慕容暄精致明亮的笑顏。

  教室日光燈的照射下,齊文臉色黯然,眼中竟似乎有著充盈的淚光。

  不會吧,難道他在哭?

  周徵言心里一驚,當下覺得很是過意不去:要命啊,但愿是她看錯了吧。

  老師一直沒來,班上卻靜悄悄的。兩人間也沒再說話,她覺得好尷尬,為什么要在課堂上說這些呢?

  沉默到最后,齊文還是追問了她一句:“那我們總可以做朋友吧?”

  “可以!”周徵言馬上答應了。

  只要他不再喜歡自己,就好。

  喜歡與被喜歡,哪一個更幸福?拒絕與被拒絕,哪一個更痛苦?

  女孩兒自己也不知道。

  但這世上,感情的事從來就不可勉強。

  “愛就是愛,摻不得一絲同情和憐憫,帶不了半點堅強和委屈,我們可以讓出整個世界,但卻不可以讓出一寸至真至純的愛情的原野?!?p>  這句話,是同寢室的穆習馨在每晚臨睡前給她們讀的《讀者》上的一段話,因為感觸太深,周徵言當時就記下來了。

  感情向來不由人——她無法逼迫別人喜歡自己,同樣,也無法逼迫別人不喜歡自己。

  齊文表白被拒,她知道他會難過,盡管她覺得過意不去,但這種傷口是要靠他自己去修復的,她幫不了他什么。

  但愿他不會難過太久。

  自此,周徵言和齊文,再也沒有說過話——除了同學關系,他們本該沒有交集才對。

周曇臺

“愛就是愛,摻不得一絲同情和憐憫,帶不了半點堅強和委屈,我們可以讓出整個世界,但卻不可以讓出一寸至真至純的愛情的原野?!?  這是1999年《讀者》某一期上的一段話——我想說,這話說的真好。愛情本就自私,寸土不能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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