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說這是一群異獸,不如說是一群異蟲。
我只是沒想到,這世間竟然還有物種可以凌駕于妖魔之上。
魔族的關卡在這群異獸面前猶如紙糊一般,眼看著就要摧枯拉朽化為烏有。
就在這時,只見一道陰云自遠處而來,不見風起竟是飄到了這邊。
陰云里,一道電閃滑落,落在了一只異獸的身上。
電光霸道,將那只異獸擊落,化作灰炭。那電光并不衰減,而是猶如跳蚤般,躍到了另一只異獸的身上。
如此,這道電閃足足跳躍了七次,方才熄滅。猶如石子在湖面躍起的水漂。
陰云落下,化作一道黑影,黑袍鐵盔,應該是個魔族。只是,這魔族化云而來,這實力有些難以揣度。
那魔族一出手,便是連環(huán)閃電,擊落異獸。這自然不是結束,而僅僅只是個開始。
只見又是幾道閃光自他袍內射出,便有異獸接連自空中落下。只這一下,便在空中清出了一片空白。
魔族高手的出現,給這關卡帶來了一片生機。那些在與異獸搏殺的魔族,終是重拾武勇,悍然開始了反擊。
那在半空中盤旋的異獸,見自己喚出的小異獸開始大片的損傷,發(fā)出一聲吼叫,終于不再盤旋,細長的身子在空中一抖,向著地上的魔族撲去。
魔族高手怡然不懼,迎著那異獸便是舉拳向天。只見一道拳印轟天而起,全由雷光匯聚而成。
電閃雷鳴,一道白光充斥天穹,即便是在遠處,我的雙眼也是一陣的發(fā)酸。
魔族高手與那異獸很快就纏斗在了一起,漸殺漸遠,很快便失了蹤影。
沒了高手坐鎮(zhèn),那些魔族殺妻異獸,便有些艱難。不過好在那只大的已經遠離,再沒有新的小異獸添補,倒也不至于失去了希望。
而我,也在觀戰(zhàn)了片刻后,選擇了離開。
我并沒有趁著這個時候,神不知鬼不覺的越過關卡。而是選擇了向西而反。
我之前來到這里,是因為想就近打探些消息。而今,知道異獸為亂,波及甚遠。不免擔心起了無爭城。畢竟,我也在那里生活了四年。
再說了,都已經耽擱了三年了,那圣殿守衛(wèi)隊召人,只怕是早已經結束了。也無所謂什么耽擱不耽擱的了。
這一路西行,終于在五天后,我回到了無爭城。
還好,城還在。我心中不由的放松了些。
憑著獵魔人的身份,我很輕易就進了城。循著街道,我回到了鋪子。
柱子還在,只是小白沒了音訊。
柱子見到我,初時一愣,旋即欣喜,然后化作一腔的淚水。只是哽咽間,聽不清究竟是在訴說著什么不易。
見還算安好,我的心也多放下了幾分。只是這還沒舒坦一會,便又重新提了上來。
債主上門來了!
債主?
我有些納悶的看著眼前這個富家翁打扮的中年人。
當初小白臨行前不都已經安排妥當了嗎?怎么又跳出這么一個債主來?
我問了柱子后,頓時怒火中燒。要不是這輩子早就心平氣和慣了,只怕我現在就要出手打人了。
這事兒還的從兩年多前說起。
當時異獸之亂剛起,很快就波及到了無爭城。
好在無爭城乃是邊防重地,又具備著特殊的意義,所以高手眾多,頂住了異獸的侵襲。
但周邊城鎮(zhèn)卻是遭到了嚴重的破壞。為此,無爭城內收攏了不少周邊的難民。
這人多了,伸手要飯吃的人也就多了起來。
但異獸肆掠,哪兒又能找到那么些個富余的物資。更何況,人人自危,即便是家有余糧,在如此危機緊要之際,誰也舍不得拿出來。
當然,這事兒從嚴格意義上來講,那是城主的事,是圣殿的事。
但此時圣殿也是鞭長莫及,而城主僅僅是為了應對異獸,便已經是焦頭爛額了,哪里還有閑暇顧及其他。
不過,倒還真有人在這時候站了出來。
商行,通南北。
像這種時刻,也就只有像通南北這樣遍布世間的商行,才有這個能力做些什么。
只是大家都很好奇,商賈只求利不圖名的,怎會如此的慷慨大方。
果不其然,商人就是商人。通南北的意思很簡單,無爭城匱乏的是物資,而不是別的。
物資商行可以出,但這帳總得還有人平攤。不過好在商行還將良心,并不趁機囤積居奇,只是按市價計量。
生意,這就是生意,只求一個買進賣出,算是雙贏。
最終,城主出面牽頭,再加上姜族的影響,城中有錢的出錢,有力的出力,倒也是度過這個難關。
只是后面的事情卻是有些超出了人們的預想。
民生,所需的只是錢糧??善渌模媳眳s是足足漲了三倍。
就那鋪子來說,光是平日所需的礦石,便也是漲到了兩倍多。
若是平日,鋪子大可自行出城采集??涩F在,異獸肆掠,哪里還有人敢去城外的礦坑。
沒了礦石,不打造裝備便是。庫房里的那些存余,也夠賣上一段時間的了。
可異獸肆掠,對于武器裝備的需求與日俱增。甚至于那些尋常百姓,為求周全,也是買了些器具保命護身。
這才半月的光景,鋪子里便被搶購一空。
這也是小白不在,要是他在,估計已經趁機打發(fā)了一筆。但柱子就是柱子,待到鋪子被搬空了,也沒反應過來。
他只愁的是,這沒了東西,往后要賣什么啊?總不能光開門,不賣東西吧?
也不知是誰給出了個主意,說高買高賣,只要不虧了就好。
柱子想著也是這么一回事,裝備講的是個質量,價高價低的,也無關良心好壞。于是,便向通南北進了這么一批礦石。
起初,也算是應付了過去。但不知又是哪個,開始給柱子吹風。
說是如今異獸肆掠,礦石只會越來越稀少。不如早些囤積,也好過日后價格高不可攀。
柱子就是個實誠人,也想著一勞永逸,于是就東拼西湊的,囤積了那么一批的礦石,足夠往后一年的需要。
可他千不該萬不該的去找人賒借。
他原想是等著東西賣出去了,便能把這帳給填上。
可他哪知道,那些尋常百姓搶購裝備,只是供在角落防備不測。真等到他們裝配齊整的那天,便是無爭城沉淪之時。
所以,搶購只是一時,并非剛需。
而那些真正的剛需,則來自于在外搏殺異獸的修士武者。
但即便是這些修士武者,對于裝備的消耗卻也不如想象的大。一個人滿打滿算,一年消耗個一到兩套,那已經算是極多的了。
當銷售量放緩,柱子意識到這些的時候,已經太晚了。
雖然不算是債臺高筑,但卻也是不菲的一筆錢財。若不是當初小白臨行前,做足了準備,只怕他現在欠的只會更多。
欠一分也是欠。
既然是欠,總是要還的。
人家借你的真金白銀,自然也要還人真金白銀。
可柱子有的,只是那等著賣出去的裝備,還有那一堆的礦石。
以物抵賬,也是一個辦法。
可到了現在,原本緊俏的礦石,早已跌到了谷底。別說是抵債了,就連賣到原價都很難。
如果是小白,他絕對會壓著礦石,等行情再次上漲后再出手。
可柱子就是柱子,他被催債的催的失了方寸。就想著能抵一些是一些,到時候等小白回來了,自然什么都解決了。
可誰想,這一等就是三年。小白是沒等回來,還自己墊付了店里那些伙計的薪資。
當然,這些也是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