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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宗為我牽紅線

呼之欲出

祖宗為我牽紅線 開衫怪 2646 2020-01-01 14:09:45

  短短幾個眨眼的時間,我腦子里就跟過電似的閃過無數(shù)念頭了。等我再回過神,已經(jīng)避無可避地撞進了那一對瞳孔里。

  昏暗的光線下,潘唯寧的瞳仁似乎放大了一倍。那眸光中涌動著幾分期許、幾分渴望還閃爍著幾分忐忑甚至哀傷。

  瞬間心口仿佛被那層哀傷刺痛,我壓根想也沒想,腦子一抽,雙手一環(huán),吊上他的脖子鉚著一股勁就碰到了那兩片唇。

  輪廓豐潤、觸感微涼。

  潘唯寧有著一副頗受老天偏愛的好皮相,兩片唇瓣唇色潤澤,唇珠微翹,分明言說著一股子艷若桃李的風流。嘴角也自然微勾著,總是一副自帶笑意的樣子。

  卻因為一條毒舌,便讓人覺得那笑意也是嘲諷著的,久而久之整個人就帶上了一股生人勿進的氣場。其實他笑起來是極好看的,能透進你的眼里,照到你的心上。

  這回驚訝的換成了他。那目光炯炯,微張著嘴的模樣,像只懵懂的傻動物。于是一點軟意自心尖蕩開,我不禁又碰了一下那微勾的嘴角,或者說直接懟了上去更為貼切。

  “惡霸”終是惡霸,總是知道如何占據(jù)主動,“惡霸”也不愧是惡霸,沾到的人很容易就會被帶壞。

  潘唯寧不知道‘反攻’了幾次,反正此刻我才知道為什么那些小說里會說親親容易使人眩暈,我現(xiàn)在整個腦子就是暈乎乎的,人也像在飄。直到口袋里傳來手機的振動,靈魂才“戀戀不舍”地返回地面。

  “等我一下?!?p>  掙開了潘唯寧的懷抱后,我平復了下呼吸,剛打開大門就看見立在門邊的老高。眉頭皺著,似乎對我剛剛‘干的壞事’了然于胸。

  “外面下雪了嘛,看了一會。我媽呢?”

  明明他沒開口,就已經(jīng)拿下一城。只因為他晚歸的女兒太心虛。

  “剛睡。你也收拾收拾早點睡?!?p>  我哦了一聲躡手躡腳地換鞋,有些心不在焉。

  “陽陽,快過年了,以后不許回來這么晚。誰叫都不行?!?p>  這口氣已經(jīng)算得上是老高難得的嚴厲訓誡了。

  我對著自家老爹討好地笑笑,連連應了,又推著他讓他去休息。主臥房門剛關上,我就沖到自己房間,把還躺在行李箱里的那只陶壺拿出來。尋了個大小相當?shù)募埡凶友b了,才輕手輕腳地回到門口。

  為了盡可能減少噪音,我連門也沒關。趿拉著一雙兔子拖鞋就閃身出了門,卻在反手合上門的當口,與立在門外的潘唯寧撞了滿懷。

  “你不怕我爸撞見啊?!”

  嘴上嗔怪著,我心里感覺卻甜絲絲的。

  “給我的?”

  還指望他能回應點什么好聽的,果然這人心里更看重的還是禮物啊。我將禮物塞他懷里,轉(zhuǎn)身就要進屋。

  “自己做的?”

  廢話!

  受他話語里的喜悅感染,背對他的我也勾起了嘴角。

  “很喜歡很喜歡……”

  修長的手臂從背后繞到身前,貼在我頸側(cè)的急促呼吸也清晰無比。

  “畫的是哪里?”

  “陽城博物館。”

  身后的人好像僵了一瞬,而后貼得更緊。莫非是我的幻覺?

  “進去吧。晚安?!?p>  空氣中涌動的溫情還沒繼續(xù)發(fā)酵便戛然而止,期待他說的那句話也終究沒了下文。

  不甚愉快的告別后,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難以入眠。今天發(fā)生了太多事,但此刻縈繞在我心頭的還是潘唯寧最后的那句理智而疏離的晚安。

  之前不都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像是變了一個人。忽然,我想起他眼底的那抹哀傷,和說到陽城時候他那一瞬間的僵硬。答案呼之欲出。

  是陽城!他一直介懷的原來是陽城??墒顷柍堑降自趺戳四??

  我又一次因為潘唯寧那廝沒睡好,或許這人上輩子是天魔星,然后禍害人上癮了。這輩子直接進化成了“美夢終結(jié)者”,打定主意不讓你睡好覺。

  這會兒剛感覺有些困意,老高就來敲我的門了。

  “陽陽,快起來,跟爸爸出門辦年貨去?!?p>  往年這個時候,我總是會化身為老高的“小尾巴”,趕在老高出門前讓他捎上我一起去年貨市場轉(zhuǎn)轉(zhuǎn)。

  因為對于年幼的我來說,年貨市場代表著熱鬧,涌動的人群,背的,扛的怎么能拿得多就怎么整。看著他們明明被大包小包墜得呼哧帶喘的卻仍滿臉喜氣的樣子,真是鮮活又有朝氣。

  那些嗓門格外大的各個行業(yè)的攤主,小孩子最愛的冰糖葫蘆、糖人畫、還有傳統(tǒng)的套圈項目……絕不會辜負任何一個小孩一整年的期待。

  可是現(xiàn)在的我只想閉著眼睛休息,哪怕只一會兒都行。

  許是見我沒動靜,老高改敲門為拍門,搞得我兩只耳朵都隆隆作響。間或響起一聲蘇女士略帶誘惑意味的風涼話:

  “趕緊出門吧你,昨晚上半夜才回來,作的……你腰不好,別買太多。意思意思就行。”

  論挖苦人,蘇女士好比是那‘打蛇打七寸’的行家。短短一句話,既貶了我,使喚了老高,還成功挑撥了我們素來深厚的父女情。

  不過,老高腰上的傷是真的很嚴重。不然也不會差點從一線退下來。到現(xiàn)在他都拎不了重東西,雨天陰天還得多緊著些,稍不注意就疼得要命。

  思及此,孝順的“賴床少女”終于起床穿衣。

  車剛停穩(wěn)我就醒了。老高沒說什么只招呼我下車,他自己去后備箱把事先塞進去的帶著滾輪的菜籃子拿了出來。

  老高在前,我在后。不過我精神頭實在不好,剛剛在車上,迷迷糊糊的時候都不住地打哈欠,下車被冷風一灌,這才好了些。

  走在前面的老高明顯放慢了他一貫走路帶風的步調(diào),兩手背在背后,一手抓著菜籃子把手,另一只手扣住那只手的手腕,優(yōu)哉游哉的,活脫一個逛市場的老大爺。

  思及此,我禁不住噗呲一聲笑出來??觳阶飞侠细?,一把接過他手里的菜籃子,也學著他走路的步調(diào)。招呼他看我學得像不像,直惹得他大笑出聲。

  今年的年貨市場熱鬧依舊,卻少了點新意。因為現(xiàn)在不少家庭置辦年貨的基地選在了網(wǎng)上,川流不息的人少了,孩子們的歡聲笑語也幾乎聽不見。

  遠遠望去,整條街布置得紅火依舊,但少了人氣,就感覺缺了很多。讓人聞不到年味了。

  賣燈籠對聯(lián)的攤位少了,舉著糖葫蘆的小販也已經(jīng)尋不見。目光所及之處,不少攤販手拿一部手機,安靜地或坐或站,與這鬧市更加格格不入。

  “陽陽,瞅瞅看什么感覺?!?p>  老高沒來由的這么一句,讓我一時有些愣怔。

  “冷清多了?!?p>  “因為你長大了?!?p>  是啊,當你感覺很多你原本以為不會改變的東西,不知在什么時候變得面目全非的那一刻,就代表著你長大了。

  其實老高更深層的意思我明白,他也是在告訴我,對于那些讓人鬧心,令人煩惱的事光想沒用,只會讓人失眠。唯一的解決辦法只有面對和接受。

  老高去選他心心念念的紅丹紙了,畢竟每年寫對聯(lián)的活從來都由他一人包攬。他對別的東西沒什么要求,只兩樣不能短了,一個是紙,一個是墨。

  我自己可以隨便轉(zhuǎn)轉(zhuǎn),第一站自然是每年都心心念念的套圈小攤。

  今年來套圈的沒多少人,看客連一個圈都沒圍滿,獎品跟往年也沒差,除了金魚就是魚飼料,當然還有我多年求而不得的小烏龜。

  所以每次來我都要纏著老高給我買五塊錢的圈,別的一概不求,只奔著裝著烏龜?shù)男」拮邮箘拧N矣謴膩硎謿獠?,這么多年就沒一次套中的,越使勁那竹圈彈得越遠,今年那小烏龜都懶得看我一眼。仿佛也再不指望我能幫它逃離這悲苦的命運,帶它回家。

  “師傅,來五塊錢的圈?!?p>  我掏出手機掃碼,當下就要轉(zhuǎn)賬給攤主。卻被對方急忙制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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