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越南今天出門一定沒看黃歷——
會場門口,四輛雅馬哈125cc型號的交警專用車停在吳越南跑車一周。
起初交警們只注意到吳越南的跑車超速了,可追過來才發(fā)現(xiàn)他的車子竟然沒有上牌照。不得已,交警們只能扣下他的駕照。
可吳越南不樂意了。
他先把書放到地上,接著把開罰單的交警拉到車身前面,盡量用正常的語氣跟交警溝通。
他指著車頭問:“你們讓我上牌照,可你看我這車哪里可以上牌,難道要掛在玻璃上嗎?”
還有車子不能上牌照嗎?晴天好奇地走過去湊熱鬧。
下一秒,她“嘖、嘖、嘖”地搖搖頭。真是貧窮限制了她的想象,這流暢的曲線,真沒有地方可以掛牌。
晴天第一次理解了什么叫“有錢人的悲哀”。
這位交警鎮(zhèn)靜如常,好像對這種事情早已司空見慣。他給出了兩種解決方案:一是純粹收藏,不要上路;二是打孔掛牌。
他還說上海開這種跑車的人都是采用的第二種方法,畢竟花那么多錢買的,誰也不想放在家里睡大覺,怎么也要開出來秀一下。
最后交警拉起吳越南的手,將罰單交到已經(jīng)僵住的吳越南手中,拍拍他的肩膀,“職責(zé)所在,希望您配合?!?p> 這是他狠心買的跑車啊,這哪里是給車子打孔,這是在他的心上打孔啊!
他仿佛聽到了自己的心在“吧嗒吧嗒”滴血。
交警走后,晴天也走過去拍拍他的肩膀,表示理解和同情。
“別難過了,為了安慰你受傷的心靈,今天這頓飯我請?!鼻缣爝@個小摳貨這回出奇的大方。
一切都是吳越南想多了。如果上天再給他一次機會,他再也不想認識晴天,除了會出賣兄弟,一無是處。
此時的晴天靠在坐背上,摸著自己圓鼓鼓的肚子滿足地打了個響嗝。
吃飽了,喝足了,是時候撤退了。
晴天拎起自己的斜挎包,抬起屁股就走。
“你干什么去?”吳越南抓住她的手腕問道。
“回去啊,難不成在這兒過夜啊?!?p> “你還沒買單就想跑?!?p> 晴天噗嗤一笑,像是聽到什么好玩的笑話。
“你在說什么?我只說請客,沒說掏錢啊?!彼f得理所當(dāng)然。
“晴天,你知不知道你正在一個無賴面前耍無賴啊!”
嗯哼。
“我請客,你掏錢,沒毛病?!彼俅螐娬{(diào)。
好好……
“我都那么衰了,你還欺負我是吧。”吳越南無奈地點點頭,也就晴天能欺負得了他,他認慫,誰讓她是晴天呢。
他把全身的口袋都摸遍了,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一毛錢都沒帶。
“手機?!?p> “干嘛,我支付寶微信銀聯(lián)QQ紅包都沒錢?!彼咽謾C緊緊地攥在手里,護在胸前。
無語。
“錢包沒帶。”他怎么會有晴天那么又摳又損的朋友。
他打電話給經(jīng)紀人,讓經(jīng)紀人來結(jié)賬。
晴天先走了,吳越南留下來當(dāng)人質(zhì)。經(jīng)紀人付錢的時候,柜臺收銀員告訴他有位女士已經(jīng)把錢付清了。
晴天只是跟他開個玩笑。畢竟,好戲還在后面。
接下來的兩天,接待員又擔(dān)當(dāng)了導(dǎo)游的角色,帶著晴天、林媽和她女兒三人四處轉(zhuǎn)了轉(zhuǎn)。因為時間太趕,即使玩得不盡興,晴天也不得不坐飛機趕往廣州市,臨走前將林媽還有她女兒托付給了接待員。照晴天看,用不了多久,林媽就有女婿了。
沐云風(fēng)從一家公司出來,身后緊跟著一位穿著西裝革履的青年人。
“這邊就交給你了?!?p> “老板放心?!?p> “幫我訂一張回去的機票,越快越好?!?p> 晴天應(yīng)該回去了,他想。
“好?!?p> 會場安排在廣州市最大的書城,參與人數(shù)有增無減。不過,今天的會場可比上一場要熱鬧得多。
吳越南在眾目睽睽之下從隊伍里直接沖到最前面。
他在后面瞪著眼睛再三確定,終于認出這人是晴天,忍不住要來找晴天理論理論。
“這人是誰啊,這么沒素質(zhì)!”
“先生,麻煩你排一下隊好嗎!”
“禁止插隊!”
“什么人啊這是!都沒有人管管嗎?”
“……”
吳越南把背包往桌上一扔,因為包里裝的全是書,所以撞擊聲有點大。
晴天正簽得認真,被這么一個突如其來的大書包嚇了一跳。
她抬起頭。
吳越南上身穿了一件深藍色夾克,下身是一件黑色牛仔褲,頭戴一頂黑色的帽子,臉蓋一個黑色的口罩,左耳戴了一個銀色耳扣,雙手插在褲兜里,像極了尾隨未成年少女的變態(tài)大哥哥。
遲疑片刻,晴天終于認出來這位痞里痞氣的插隊大哥是誰了。
穿成這樣是怕人認出來啊。
她放下筆起身,笑臉相迎。
“吳大公子不要動怒嗎,你看,親眼所見,現(xiàn)在相信我了吧?!?p> “我說晴天,你至于嗎?你跟我解釋一下不就清楚了,犯不著讓我大老遠再跑一趟吧?!?p> “可我不想解釋,你說氣不氣?!?p> 囂張,晴天囂張極了。吳越南真想愛撫一下晴天的屁股,然后再頒發(fā)給她一個”最佳坑隊友獎“。
“再說了,你都不相信我,我解釋了你也當(dāng)我在開玩笑,那我干嘛還解釋,倒不如讓你親自來看看?!?p> “你還好意思說,要不是你經(jīng)常拿我開涮,我會懷疑你嗎?”
好像是這么回事。小牧童放羊,喊三遍狼來了,村民們都來幫忙,可到第四遍狼真的來了,卻沒有人來幫忙了。
“就是他,保安叔叔。”一位大男孩,年齡也就在18歲左右,帶著兩三名保安向這邊快步走過來。他把吳越南當(dāng)成倒賣簽名書的書販子了。
“你們干什么!”吳越南大叫,他被兩名保安強拖著。
“誤會,誤會!”晴天趕忙上去解釋,“我們認識,他是我朋友,專門來看我的。”
保安這才放手。
吳越南“切”了一聲,理了理衣服,撿起掉落的帽子,象征性地撣撣帽子上的土,重新戴上。
把保安打發(fā)走,接著趕快打發(fā)吳越南。
“好了,好了,你先去內(nèi)場等我一會兒,這些書就交給我,我簽完以后讓后援會給你寄回去好吧。”
說完,也不管吳越南對這個安排滿不滿意,就向她的讀者道歉,簽售會繼續(xù)進行。她已經(jīng)耽誤了大家不少時間了。
書城外面,左右兩邊的墻壁上懸掛著簽售會的海報。海報最上面印有《煙花下的塵?!贰辶C祝乱恍杏寐孕∫惶柕淖钟≈笆锥刃聲娒婧炇蹠?,再下面印有時間、地點、主辦方,最下面就是這本書的封面。
簽售已經(jīng)進行了三個小時,仍有讀者源源不斷地排隊進入會場。
下午五點,是晚高峰時段。載著沐云風(fēng)的車子緩慢地從書城門前經(jīng)過。
晴天就是參加的這個人的簽售會?沐云風(fēng)下意識多看了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