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府?娶親?
曲韻云只覺得腦子里轟地一聲,陸府誰娶親?
她張了張嘴,發(fā)出微弱的聲音,微弱到自己都差點聽不清:“誰……娶親?”
心里其實叫囂,可臉上還是沒什么表情,人啊,總得給自己留點退路。
老婆婆視力不好,但不知道為什么,聽力卻是極好的,立刻擺出一副八卦的神色,答道:“陸府公子啊,還能有誰?我記得他前段時間才娶親,今天又納了個妾,不過像這種人家,三妻四妾也是正常的?!?p> 那老婆婆頓了頓,接著道:“不過這陸少夫人也可憐啊,這被自己的丫鬟挖了墻角……”
“丫鬟?!春荷?!”
曲韻云感覺當頭一棒,腦子開始充血,整個人開始有些站不住了,怎么會?春荷?怎么可能?
曲韻云腦中混沌一片,目光無神,踉蹌了一下,轉(zhuǎn)身就往后走。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先不說陸紀會不會做這樣的事情,可春荷不會啊,自己與她自小一起長大,她不會是這種人??扇羰顷懠o脅迫她……陸紀也不是這種人啊。
不想聽,什么都不想聽。那老婆婆正說得起勁呢,忙道:“哎姑娘你怎么走了……”
走著走著,腦子開始清明起來。
難怪春荷前些日子心不在焉,難怪要把春荷一人叫回去,難怪陸府一直不派人來接自己,原來,只有自己一人被蒙在鼓里。
陸紀他……為什么?春荷她……又為什么?
身邊的人都行色匆匆,街上鬧哄哄的,每個人臉上都是熱鬧的神情,只有她,失魂落魄。腦子里也鬧哄哄的,不時有人不小心撞到她,她也全然沒在意。
走著走著,不知走了多久,只覺得耳邊的喧囂聲越來越大,她抬起頭,看著金晃晃的“陸府”二字,眼眶有些紅了。
這顏色,真刺眼啊。
門口陸府的下人見到曲韻云一個個都變了臉色,開始互相使眼色,有一個已經(jīng)撒腿往府里跑去,應該是去報信了。
曲韻云沒管他們,抬腳往府里走去。沒人敢攔她,畢竟她還是這陸府的少夫人。
府里掛滿了紅綢,曲韻云心酸地想,自己那時藏在蓋頭下什么也看不到,原來成親是這樣子啊。也不知是不是怕丟人,陸府并沒有請很多人,那些人零零散散地站在院子里,有的喝茶閑聊,有的東張西望。
陸世成正坐于大堂之上,喝著茶,陸紀身著紅色喜服站在一旁,曲韻云走進去時,陸紀甚至沒有看她,陸世成倒是放下杯子,抬頭看了她一眼。
沒有人說話。
陸世成呆了一會兒,站起身,把手背在身后,看了一眼陸紀,出去了,屋里的下人也特別識相地紛紛退出去了。
曲韻云深吸了一口氣,走到陸紀前面,陸紀這才不得不看向她。
多日不見,陸紀好像又瘦了。
曲韻云感覺指甲陷進了肉里,她張了張嘴,盡量使自己的聲音不顫抖:“我來,就想問一句,為什么?”
陸紀嘴唇有些發(fā)白,眼里閃過一絲讓人看不懂的情緒,過了很久很久,他才開口道:“沒有為什么,一切都如你所見?!?p> 曲韻云感覺喉間一股腥甜,她咽了咽,又道:“你還記不記得,你曾經(jīng)對我說過什么?”
陸紀的手開始微微發(fā)抖,卻仍嘴角勾起,道:“我說過什么?我不記得了。”
曲韻云笑了,笑得有些瘋狂,她想哭,可眼里卻沒有淚。
何必呢?
她沒再看他,轉(zhuǎn)身就走,邊走邊笑。
你說,我嫁入陸府后,再無旁人能入門。
哎呀,頭暈,好想吐,要是暈在這里,那丟人可就丟大了吧。
這個念頭剛過,她感覺頭重腳輕,眼前發(fā)黑,眼前的景色開始顛倒。
倒下的那一瞬間,只看見陸紀一臉焦急地沖她跑過來。
錯覺吧。